第58章 如是观
王保见自称如观的僧人神情祥和，像是得道的高僧，心中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三根递过来的檀香。
在稷山府时遇见的成颠和尚，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却点亮了自己山海经上的第一个星宿。
在稷山府找寻成颠时，去过好几处寺庙，虽然规模有大有小，但是僧人表面上都还算是正常，给王保的观感不好不坏。
现在妙善寺内香火如此兴盛，虽然也有古怪的地方，自己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王保心中存着戒备，恭恭敬敬的给佛祖上了三炷香，随后双手合十，低头行礼。
如观和尚点点头，左手依旧转动着佛珠，右手朝殿内旁门引道：“施主，请跟老衲来。”
王保跟着如观往偏殿走去，这里不像正殿一样人满为患，但此时的人也不在少数，都是被妙善寺内僧人带着，寻个偏静角落，慢慢说话。
两人穿过偏殿，继续往寺内深处走，出乎王保意料，如观并没有带自己去禅房，而是在一处凉亭停下。
那凉亭是座古香古色的八角亭，建在树木之中，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施主，老衲如观，请坐。”
见到如观和尚准备在这与自己说话，王保心中的戒备又少了一些。
“在下王保，多谢如观大师。”
如观跟着坐下，开口问道：“王施主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可方便跟老衲说说吗？”
王保有些迟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如果说，是都说还是隐瞒一部分。
如观并不催促，低眉顺目，仿佛入定一般。
“如观大师，我刚才在蒲团上祈愿时，突然困意上涌，原本只想闭上眼睛缓解一下，谁知睁眼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王保决定还是隐瞒一部分，那白骨怪物十有八九跟自己体内的东西有关联，扯掉佛头的景象又太过邪门，不说为好。
“王施主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数不清的我把我围在中间，那些我虽然没有五官，但我知道，他们都是我。”
这段话说得拗口，王保也不确定如观有没有听懂。
如观拨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慢，双眼中带着慈悲看向王保，久久没有说话。
王保不敢催促，只能静静等待。
“王施主”半晌后，如观总算开口。
“王施主身上脉络太多，且彼此纠缠，在老衲只能看到端倪的地方，似乎还有天地间的大恐怖，只是老衲修行不够，无法再做寸进。”
王保心中惊讶，这老和尚跟成颠一样，能看穿自己身体里还有其他人！
而天地间的大恐怖，指的肯定就是那个白骨怪物！
“大师，可有解决的办法？”王保急切问道。
如观摇摇头，“恕老衲本领低微，无能为力。”
刚燃起希望的王保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失望的低下了头。
妙善寺也不行吗
“不过，王施主可以等方丈回来，方丈佛法精深胜老衲十倍，想必会有办法。”
王保原本以为如观就是寺内主持，没想到居然另有他人。
“方丈大师此时不在寺中？”
如观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方丈去宫中面圣，不在寺中，明日一早方能回来。”
王保心中又再燃起希望，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就是好的。
“多谢大师，那在下明日再来。”
如观说道：“老衲建议王施主就在妙善寺内住下，有助于施主静心见性，平复体内种种因果。”
听到对方要留下自己，王保本能的又升起戒心，试探道：“多谢大师好意，不过在下的朋友正在寺门外等候，其中还有女子，可能不方便留宿。”
如观微笑道：“老衲只是建议，王施主去留自便，老衲会交代正殿门外的知客僧，如果王施主想要留下，可自去找他。”
说完，如观和尚双手合十略施一礼，起身告辞。
王保在凉亭中看着如观慢慢走远的身影，心中对妙善寺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无论如何，总要跟徐闲客说一声，王保不再逗留，原路返回离开妙善寺。
王保入寺的这段时间里，徐闲客在寺门外闲着无聊，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逗弄种小鹿，谁知道种小鹿就像大门大户的丫鬟一样，规规矩矩地问一句答一句，有时答不上来，就低头捏着衣角，像是害怕徐闲客一样。
徐闲客心中说声无趣，随后伸长了耳朵去听周围进出妙善寺的人都在聊些什么，偶尔遇到好说话的，还上去搭几句话，一边打听消息一边解解闷子。
“师兄！”
王保走到近前，拉着徐闲客和种小鹿到了人少的地方，把刚才在妙善寺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
种小鹿听到王保出现幻觉那里时觉得害怕，心中又忍不住的担心。
徐闲客老神在在的摸摸下巴，说道：“师弟，你身体最近都没怎么发生过情况是吧？”
王保仔细回想一下答道：“除了上堰城那次，其余还有几次，但都控制得住。”
“嗯，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在稷山府遇到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以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吧？”
“没错。”王保点点头。
“既然妙善寺内的僧人也能看懂你身体内的情况，那你今天不妨就留在这，省得明天再有什么变故。”
徐闲客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明哲保身，偏安一隅，但据我所知，妙善寺总的来说没什么出格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再者一点，我刚才在这观察半天，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有人都对妙善寺推崇有加，也印证了我刚才的说法。”
徐闲客见过王保最疯颠的样子，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莫大的隐患，不可不防。
“你身体里的东西不能放着不管，眼前既然有机会，凡事多加小心，还是争取一下的好。”
王保点点头，徐闲客既然这么说，那自己也不必疑虑太多，抓住机会，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好，师兄，寺里的如观大师说，方丈明天一早能回到寺中，等我见完他，不管有没有结果，都立马去跟你们会合。”
“没问题，我和小鹿明天一早还在这等你。”
种小鹿听到两人说话，知道今晚王保要留在寺中，心里不舍，可又知道没有自己一个妖奴说话的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保。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王保越来越把半人半妖的种小鹿看作是妹妹，这时见她担心自己，心中有些温暖的感觉升起。
王保把掰掉一小块的糖人拿了出来，放到种小鹿手中，随后跟徐闲客道别，转身走回妙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