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人晚餐
姚主管看看我，又看看潘总监，接着表情肯定的点点头：
“当然想的。”
“那如果让你负责食堂，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
潘总监又把说话的声音降下来。
”想法和计划？“
姚主管愣了一下，随即回答：
“老杨来的这段时间已经把食堂理得很好了，现在只要好好执行就可以了。”
过了几秒钟，他将目光望向我：
“怎么了？老杨，他，走了？”
我没有回答，转头去看潘总监，潘总监替我回道：
“他家里出了点事，不能来上班了。”
“噢，噢。”
姚主管点点头，无意识的转动着手里的厨师帽，沉默片刻之后他说：
“领导，我得回食堂去了，快开饭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也会来食堂的。”
潘总监点点头，姚主管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潘总监鼓舞他：
“小伙子，拿出点劲头来，好好干。”
姚主管回过头，不自然的笑着点头，开门走出去。
等姚主管离去，我看了看潘总监，欲言又止，潘总监看到我的表情，笑起来：
“怎么了？有话要说？”
“真的要让他当厨师长？他好像还嫩了点。”
我说出内心的疑虑。
“厨师长还是要招，但是这次要慎重点了，暂时先让他管着，如果他行，让他当厨师长也不是不可以。”
潘总监向我解释。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把关于杨大厨事情的内部处理意见起草完毕，简要的说明事情的经过，主要重点还是放在账目上，至于杨大厨的去向，以“因自身原因自动离职”作为总结。
写完我又拿去交给潘总监，潘总监看了一遍，让我放在他那里，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我今天原本想要再咨询下之前那5万块账目的情况，也好跟供应商吴老板有个回复，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适合，只好又把话头给压下来。
忙碌了一个上午，这才稍微空一点，我打开电脑，看到萍萍发来一条qq消息。
“厨师长又要招了？”
看来潘总监已经安排人事部开始招聘厨师长了。
“嗯，是的。”
我回道，接着又发：
“杨大厨突然家里有事，不做了。”
“哦，怎么说走就走，手续有吗？”
萍萍问道。
“他工资不要了，算他自动离职。”
我想了一下，回过去。
“真是的，手续都不办，那麻烦你帮他填下表格补办下！”
萍萍吩咐道。
萍萍的态度客气又抱怨，不过我丝毫不介意，我起身走进里面的房间，萍萍递给我一张空白的离职表格，我把信息填写好，又让潘总监和财务去签字，朱经理拿着表格思考一阵，还是签了。
我把签好字的表格拿回来，走进办公室，然后弯着腰，毕恭毕敬双手递上表格交还给萍萍。
她面无表情的接过表格放到左侧，转头去看电脑屏幕去了。
我原本想问下她这几天摆摊的生意怎么样，看到她的表情，只好作罢。
到了午饭时间，我们都起身往食堂走去，萍萍和俞总监一起，我和小朱林倩莲小韦一起。
等我们开吃没多久，潘总监也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大概他是去宣布姚主管暂时负责食堂的事情。
他并没有在食堂用餐，在大厅里转一圈就又马上走出食堂大门。
吃完饭，在食堂门口碰到了老钱，他拉住我，要还我200块钱。
这200块他才借去没多久，当时说了下下个月还我。
我有点疑惑的问他：
“你有钱了？”
老钱没答话，只是嘿嘿的笑。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我压低声音问他。
“昨天赢了点，我就留了200来还你。”老钱为我解惑，接着又说：
“其他的人我一概没还，就留了200给你。阿彬，我把你当真朋友。”
我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老钱的思维确实很单纯，他知道朋友间借钱伤感情，他帮我当朋友，所以他认为要赶紧把钱还给我。
“那结巴的钱呢？你还是先还他吧。他是大头。”我说道。
上次班车事件，是结巴帮老钱垫付了1500块。
“他？他钱多得很，他那个富婆刚给了他2万。”
老钱略带不服的说道。
我想起结巴跟我说过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话，听到老钱的话，我哑然失笑。
看到我笑，老钱也反应过来，
“怎么，结巴也跟你说了？”
我点点头。接着又说：
“这钱你要用的话，你先留着，我不急要。”
“哎，你拿着，不拿我心里不舒服。”
老钱把200塞到我的手里，看到食堂门口还一直有人在进出，我也就不再推辞，把钱接过来。
看到我接了钱，老钱露出开心的笑，说道：
“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里吃饭，都是山里的野货。”
老钱老家在山里，真正的山清水秀，过去玩玩散散心倒也不错。
“我周末都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钱憨憨的笑着。
下午下班之前，接到结巴打来的电话。
“今天晚上佳人有，有约没？”
自从我搬到殷姐家之后，我还没在殷姐家吃过晚饭，结巴大概认为我出去约会去了。
”哪里的佳人啊？你给我介绍啊？”
“艾，艾萍萍啊。”
结巴想都没想的回答我。
听到结巴这么说，我倒有一点尴尬了，我自觉和萍萍的关系掩饰的很好，连同一个办公室的林倩莲都没有开过我和萍萍的玩笑，也不知道结巴怎么知道的，可能是瞎猜的还是哪里听来的。
“你都听谁瞎说的啊？”
电话那头结巴只是嘿嘿的笑两声，却不回答我的问题，接着又说：
“我就是想跟，跟你说下，今天没事早，早点回来，我买了好，好菜做饭叫你一起来吃。”
“噢，我回来的。”
我应一声，挂断电话，那个问题回去再问结巴，在办公室里也不便多说。
下了班，我径直回到了殷姐家，结巴已经买好菜在厨房里忙碌了，他围着一条干净的白色围裙，很专注的样子，我走到厨房门口去看，他买了新鲜的河虾，牛肉，蛏子，还有秋葵等几个素菜。
忙碌一个多小时，结巴把饭菜全部做好，又上楼去叫殷姐，等殷姐下来，我们三人开始上桌吃饭。
殷姐穿着一套灰色的真丝睡衣，打扮很随意的样子，但是脸上的妆容却很精致，殷姐吃的不多，不过她并不挑食，而结巴则殷勤的每个菜都夹一点给殷姐吃，夹得次数多了，大概他也觉得不好意思，顺便夹了虾来给我吃，他开始适应男主人的角色了。
殷姐的话也不多，就听着我和结巴在聊天，偶尔的笑笑，吃没多久，她就放下碗筷朝我们说道：
“阿秦，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等殷姐消失在楼梯拐角，结巴收起小心翼翼的表情收，开始自己大筷的夹着菜肴吃起来，给殷姐和我夹了半天的菜，他自己的确也没有吃多少。
结巴的菜做的很有水准，味道不用说了，关键是颜色也很正，牛肉色泽鲜亮还很入味，蛏子的火候恰到好处。
我好奇的问他：
“你怎么炒菜这么好？”
“我以，以前在杭州酒店里当，当过三年厨师的好伐。”
结巴夹起一块牛肉回答我。
原来他还以前还是个厨师，怪不得有如此水准，我又想起同样喜欢烧菜但走野路子的吴队长，想起他跟萍萍的暧昧，心里感慨，看来会做一桌子好菜是俘获女人心的技巧之一啊。
“对了，你都从哪里听来我和艾萍萍的事情的啊？”
我想起下午的电话，于是又问结巴。
“这可，可不是我说的，单位里早，早就在传了，那几，几个保洁阿姨还说你们在后山抱，抱在一起打，打，打滚。”
结巴解释了一长串，说到“打滚”的时候，大概觉得阿姨描述的场面好笑，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这个词说出来。
刚说完这句，他又剥开一个蛏子扔进嘴里说道：
“阿彬，你艳，艳福也不浅啊。”
听到结巴说的，我倒也笑了起来，保洁阿姨喜欢八卦我是知道的，但是这在“后山抱着打滚”的事情也编得太离谱了。
我除了平时带萍萍上下班，之前也带过小韦上下班，而且小严在的时候我跟她的关系表现得明显要比和萍萍亲密，何况小严和小韦还都是单身，怎么就没有传过我和小严或者小韦的呢？
当然，既然是八卦，那么自然是在道德之外的感情更受关注，很多人肯定和我之前一样的认为萍萍是结过婚的女人。加上我是单身，那么这个八卦远比我和小严之间传绯闻来得有意思。
“你别瞎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看她现在都没坐我的车了，你tm的以后别传了。”
我没好气的朝结巴说道。
“真，真的什么都没，没有？”
听到我的回答，结巴认真的探头来问。
结巴在感情问题上无疑对我是坦白的，不然他也不会介绍我到殷姐这边来住，显然他希望我也能够和他坦白。
“真没有。”
我给出一个让结巴失望的答案。
正聊着，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是一个湖州本地陌生的号码，我就没想接，结巴伸头过来看，他一看号码马上反应过来：
“是老板保，保镖的号码么？”
结巴指的老板保镖实际上是老板的生活秘书，长期跟着老板到处跑的，主要负责拎包，私底下大家都称呼为保镖，是一个北方退伍的高个子小伙，其他信息不明，老板还有一个女秘书，正常的上下班，她有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在老板的大办公室的门口，我们称为事务秘书。
我跟老板保镖完全不熟，仅仅是见面点头而已，不过结巴喜欢广结人缘，所以他知道保镖的号码也不奇怪。
那么，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保镖他突然打我电话是为什么呢？
听到结巴的话，我这才滑动屏幕接起手机，刚接起来，对方就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我刚想解释说因为是个陌生号码的缘故，对方接着又说：
“老板有事要问你。”
然后在听筒里听到保镖把手机转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里的声音，接过手机的那个人说道：
“你是那个，那个，徐彬啊？”
是老板带着浓浓方言口音的普通话，我伸手示意让结巴不要出声，接着站起来，往我自己房间走去，
嘴里应道：
“是的，老板。”
我心里奇怪，对于老板为什么找我，心里完全没底。
确认我的身份后，老板在电话里喊起来：
“今天食堂姓杨的那个人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放他走的？”
“啊？”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这件事情迟早老板会知道，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变成是我放走杨大厨。
不等我辩解，老板又说道：
“要不是下班了，不然我让你马上赶过来跟我解释清楚！”
潘总监今天对于杨大厨的处理是快刀斩乱麻，他内心寄予厚望的杨大厨的确对于食堂的改进有目共睹，这一点谁都认可，但这里是私营企业，这点功不能抵消他犯的错误，潘总监今天的快速处理也是希望尽量让事情最小化。
而整个过程时间也很短暂，我们从后门进，办公室逗留之后，接着从前门出，确实除我们三个当事人，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既然别人不明白，那么估计老板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心里判断这句问话多半是诓我的，让杨大厨走是潘总监的决定，但是我也不能直接明说，尽管是老板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