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过渡厨师长

    财务部在独立的一幢三层楼里。和老板同一幢，整个二楼都是财务部的办公室，最大的领导是财务总监，独立的办公室，小金跟财务总会计朱经理一个办公室。我和潘总监走到二楼，没有直接进财务办公室，而是先走进财务的会客室，潘总监在会客室坐下，然后示意我去财务办公室叫下小金。

    小金办公室的门开着，我走进去，她和朱经理虽然是一个办公室，但是中间还有一个简单的隔断，跟我们办公室的隔断类似。只隔光线不隔声音。

    “小金，你到会客室来下，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潘总监想找你核实下。”

    我对小金说道。

    “噢。”小金应一声，就站起身来打算跟我出来。

    这时候里面的房间的朱经理突然探出头来喊我：

    “唉，唉，那个谁，徐经理是吧，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我们财务部的员工给叫走了？”

    朱经理年纪跟潘总监差不多大，剪着一头齐肩的短发，显得很干练，她五官长得极好，她的入职简历上贴的是年轻时候的照片，非常惊艳，萍萍接手人事之后整理资料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所以特意拿出来给我们欣赏过。朱经理年轻的照片的确美，活脱脱一副蒋勤勤的脸蛋，但是现在的她却非常的瘦，不仅仅是瘦，更是像一截枯树干似的没有神采，除了五官依稀还有当年的风采，早已没有年轻时候的风韵了。

    她做事的风格是极为认真的，这个我早有耳闻，在来财务部的路上，潘总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杨大厨的工资够支付员工的欠账，公司的损失是可以挽回了，那么这件事情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够在小金层面解决为最佳，他亲自出面处理的原因也是确保事态控制到最小化。

    听到朱经理的话，我只好堆起一个笑意，跟她解释道：

    “朱经理，这边有个事情需要财务部协助处理，潘总监在隔壁的会客室里，想让小金过去帮忙核实一下，她比较了解情况，你看可以吗？”

    朱经理听到我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看着已经站直身体的小金，说道：

    “小金，坐下。”

    小金看看我，又看看朱经理，只好又坐下来。

    接着朱经理又转头对我说：

    “那叫你们潘总监自己过来，小金现在手头在忙，走不开的。”

    所谓的忙是搪塞之词，我来的时候，小金正在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不过我也不想争辩什么，我朝她笑笑，转身走出去。

    我把朱经理的态度汇报给潘总监，潘总监沉默几秒钟，对我说：

    “那就过去吧，我们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

    单位的财务部跟行政人事部一样，都是直接隶属集团之下的，工作直接向老板汇报。

    朱经理除了数字别的都不认，在老板面前也是如此，她这个作风倒是让她在公司的地位稳稳的。

    潘总监站起身子，理理衣服和发型，离开会客室，走进朱经理的办公室。

    朱经理办公桌的对面有一把椅子，潘总监坐下来，我在一旁站着，然后我把小金反馈问题到我们查实账本的事情经过跟朱经理简单的讲述一遍。

    等我讲完，朱经理又探出身子去喊小金：

    “小金，你进来。”

    小金“噢”一声，走进来，双手捏在一起，垂在身前，在朱经理身边站定。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朱经理看着她问。

    “我以为这是行政部的事情，所以只跟徐经理讲了下。”

    小金低着头小声解释。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只要涉及到钱，都是财务部的事情，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朱经理在我们面前开始教育起小金来。

    看到朱经理一直没有进入正题，潘总监干咳了几声作为对朱经理的提醒。

    提醒有效，朱经理停止教育，伸手来要账本，我把账本递给她，她看过又递给小金：

    “小金，你拿去算一下。”

    尽管我已经计算过总金额，而且白纸黑字的写在本子上面，显然朱经理对我的计算能力不信任。

    小金接过本子往外走，调皮的朝我眨一下眼睛，我朝小金撇嘴笑笑。

    “潘总监，难得你亲自来我们办公室，我跟你讲哦，我们办公室的空调不够凉，电话机也不好，跟你们行政部反映了好几次，也一直没人来弄，现在开着个电风扇我做账都没法做，这个要影响我们工作的好伐？”

    趁着小金计算的空档，朱经理向我们抱怨起来。

    我看到她身后是有一把电风扇在吹着，不过开的不大，这倒也是，风量一大，桌面上的单据就会被吹飞起来。而之前空调电话的维护这些都是小严在负责，小严突然被开除，这些琐碎的事情就没有交接，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安排来修。

    “马上安排，马上安排，这件事情你盯着徐经理就好了。”

    潘总监也不想跟她解释什么，只好顺着她的口气。

    既然潘总监这么说了，我只好点头：

    “马上叫人来修。”

    这个回答看来让朱经理满意，她也泛起笑容：

    “谢谢你哦，徐经理。”

    过了一会儿，小金计算完毕，跟我的数据是一样的。

    朱经理又问我杨大厨的出勤，计算他的工资，是够付这个欠款的，由于这个欠款还是打过折的，朱经理又让小金把少算的金额加上去，杨大厨的应得工资勉强够付。

    账目计算完毕，潘总监提议由行政部出一个处理意见，由潘总监和朱经理签字确认，作为内部备案，但是公告的程序就免了。

    朱经理沉默一阵，她在权衡这个做法的后果，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也没有问杨大厨的去向，比起人来，她更关心钱。

    我从小金手里拿回笔记本，和潘总监走出财务办公楼。

    走到楼外，潘总监对我说道：

    “你打个电话给姚主管，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应一声，打电话通知姚主管。

    厨师长已经走了，食堂是需要一个人暂时代管。目前也只能让给姚主管来扛一下了，他给两任厨师长都当过副手。

    过了没多久，姚主管戴着厨师帽来到办公室，因为方副总在，潘总监又带着我们走进采购部的办公室。

    姚主管不知道什么事情找他，所以在办公室入座后满脸的疑惑，他个子很高，脸上还带着稚气，他做厨师时间也蛮久了，初中毕业后就开始学厨，当副手也有两年多了。

    趁着潘总监回办公室拿茶杯，姚主管探身问我：

    “徐经理，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朝他笑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刚说完，潘总监进来了，他在采购沈经理的椅子上坐下，问姚主管：

    “小姚，你当主管也两年多了吧？”

    姚主管大概是跑步上来的，在这间狭小的办公室里一下子觉得闷热起来，他摘下了厨师帽，点点头。

    “小姚结婚了吧？”潘总监又问。

    “嗯，结婚了，孩子都4岁了。”

    “那有没有想过要当厨师长？”

    听到潘总监的话，姚主管眼睛眨巴两下，喃喃小声的回：

    “谁不想当厨师长啊。”

    “我问你想不想？”听到姚主管没有正面回答，潘总监加大声音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