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梦境

    喧闹的街道张灯结彩，迷人的肉香在巷子里飘荡，人们伴着欢声笑语来回穿梭，喜庆的气氛在叫卖声中逐渐高涨。

    临近正旦节，古镇的人家纷纷开始准备年货，迎接新年。年前因饥荒而冷清的集市再次热闹起来，外地的客商借机纷纷涌入，带来了不少新奇玩意，给古镇带来几分新意。

    但随之而来的也有不少不速之客。

    外地的流民，乞丐在跟随商队涌入这座古镇。这些难民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偷盗，抢劫时有发生。

    为此古镇的人们集资在西边一处废弃的小巷里设立了一处布施的摊位，凡是进入古镇的难民乞丐皆可到此领取米粥一碗，烙饼两张，铜钱十文。

    当然这施舍自然不是白拿的，但凡领取施舍的难民都需要登记在册，次日必须离开此地，否则就别怪古镇的宿老们不顾颜面，棍棒伺候。

    恩威并施之下，古镇的治安环境好上许多，但却不想正旦节当天，古镇闯入一个满头银发的叫花子。

    这人神色枯槁，银发沾了些不可名状的污秽之物，破烂的衣衫隐约可以看出曾是丝帛织就的长袍，腰间悬着一泛黄的酒葫芦，身形摇晃，举止粗鄙。

    这人径直穿过闹市，不时举起酒壶往口中大口漫灌酒水，刺鼻的酒气配着身上散发的腥臭气味让人不由得敬而远之。

    按理来说今日正旦节，这些叫花子都被变相软禁在那处陋巷里，怎么会多出这么一个不开眼的东西坏了大家的兴致？

    但却没有人出声将其喝止，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谁也不想在正旦节沾染这些泼皮无赖的霉运。

    因此集市上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随着这叫花子不断晃悠前进，众人不约而同地纷纷避让，本来喧闹的集市顿时安静了下来，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人们这才回过神来开口咒骂着。

    当然这一切都与这叫花子无关，就好像这世间的繁华与热闹与其无关。

    他只是不停地往口中灌满苦涩的酒水，似乎在用酒水压抑着什么。

    慢悠悠地走过街头，不觉间老叫花子来到了小镇的尽头。小镇的尽头是一处阔气的庄园，依山傍水，门前两尊石狮子巍然挺立，鎏金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两个大字——古府。

    似乎是无意间地一瞥，那两个鎏金的大字仿佛一记重锤瞬间砸到了老叫花子的心底，他停留在原地，眼圈泛起泪花，浑浊的目光带着些许追忆之色。

    “古！古？古……”

    这沉闷的呢喃声引起了门卫的注意，左侧的汉子目露凶光，直勾勾地打量着老叫花子，腰间的短刀微微拔出些许，在阳光的折射下透出摄人的锋芒。

    “古府不欢迎闲杂人等，你这老乞丐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无情了。”

    正值正旦节，手上见血自是不吉利，但给这乞丐些教训却是无妨。

    门卫的呵斥声将老乞丐自追忆中惊醒，他默默地看了一眼那显眼的牌匾，随即举起腰间的酒壶猛灌一口，转身大步离去。

    酒水飞溅，却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是泪？

    ………

    古府之内，一名身着素青长裙的女子手持一卷古籍倚着凉亭的围栏阅览，突然她感觉心口一阵绞痛，莫名生出一股悲切之感。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她向屋外走去，带着不解与悲楚的复杂心情，她走到门前环顾四周，只是一抹银光闪过，如同银针刺向她的心扉，为什么会心痛呢？

    很久以后在一处绝壁陡崖边，女子发现一处草庐，草庐旁一棵奇异的古树随风摇曳，上面挂满了素白色的花苞。

    根据当地人所说，此树名为烛荧，一叶一茎一花，但却没有人知道其来历，此花年年含苞却从未绽放，花蕊中含泪，食之目明，端地是奇异无比。

    但却很少有人能采集其中的烛荧泪，哪怕是那些飞天遁地的仙人到此也只能观赏，无法奈何其分毫。

    “烛荧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