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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咽下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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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南袁氏自桓帝时期发家到如今已经成为当世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当今主导袁家家族事务的主要有两脉。

    分别是袁隗一系和袁逢一系,袁逢为兄袁隗为弟。其实本来袁家这一代的主事人应该还有其长兄袁成一脉,但袁成早亡,没有后代留存,于是袁逢便把自己的庶子袁绍过继到了袁成名下,为其延续香火,顺便接手了其留下的资源。

    借助袁家积累的政治资源,袁隗与袁逢可谓官运亨通,先后升任三公,但如果要论政治影响力的话应当是袁隗要胜过一些。

    袁隗娶大儒马融之女,变相拜入马融门下,借助袁家与妻子娘家的扶持,袁隗年少时便先后担任了不少显赫要职,在熹平元年(172年)更是进位司徒。

    至于他的兄长袁逢则是要逊色很多,历经坎坷,先是被下放地方担任副手,后又在中央被刻意压制。到了光和元年三月(178年)才因皇权向世家暂时妥协第一次坐上了三公的宝座。

    大家族子弟眼里利益永远位于首位,袁逢与袁隗兄弟二人表面谦恭友爱,私下利益冲突倒也不少,这从二人在洛阳各自购置房产便能窥见一二。

    但宗族社会,血缘关系与宗法礼制又构建了一个天然的政治纽带,将兄弟二人牢牢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共进退同荣辱的政治联盟。

    维护这个政治联盟是双方不约而同的默契。

    而今天两位当朝重臣家中先后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们的到来对袁隗与袁逢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冲击。

    袁隗自司徒退下来后,先后历任豫州刺史,司隶校尉,车骑将军等要职后终于被剥离实权,挂了一个太仆的闲职。

    东汉时期太仆虽为九卿之一,名义上负责天下马匹车辆,畜牧牲畜,但随着时间沿革,其只保留了车府,未央等服务皇帝出行的机构,实质权力早已被彻底剥离。

    对此袁隗倒是看的挺开,宦海沉浮数十年他对朝局变化可谓洞如观火,他很清楚皇帝也可能允许袁家兄弟同时担任朝堂要职,暂且赋闲一段时间,韬光养晦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是袁家这种如日中天的豪门。袁隗准备安逸在家休养,可是总有祸事找上门。

    晌午时分,袁隗正躺在后宅的水池旁抛洒鱼食,却没想到一名侍从径直冲了上来打翻了鱼食,口中慌乱道。

    “老爷,赦老爷回府了。”

    袁隗本欲发怒呵斥,却不想这番话一出顿时把他的怒气浇了个七七八八。

    这里的赦老爷即是中常侍袁赦,袁隗将袁赦引入袁家族谱,称其为堂兄,归为袁隗派系。

    袁赦自从灵帝即位后逐渐失势,但因为有袁家这一层关系在,皇帝也轻易不愿动他,于是便给袁赦安排了个闲职在宫中挂名,实际上是作为皇帝与袁家对话的桥梁。

    为了避免引起灵帝的不满与忌讳,袁赦尽量避免与袁氏兄弟正面接触,平日里传递信息也多是利用心腹密探,很少亲自登门。

    一旦袁赦登门拜访袁氏兄弟,往往都是有大事发生,皇帝刻意借其释放某种信号,比如年前袁逢升任司徒便是由袁赦秘密来访提前告知此事。

    而现在袁赦毫无征兆地突然来访,无论是福是祸都说明此事重要性。

    袁隗意欲起身整理衣冠接待这名名义上的堂兄,却不想袁赦竟然不顾礼节气冲冲地冲进后院。袁隗露出一抹惊疑之色,准备开口询问,却不想袁赦直接愤怒斥骂道。

    “袁本初这个蠢材是要在陛下眼皮底下造反吗?”

    袁隗闻言,顿时怔在原地,周围服侍的侍从更是惊慌地趴伏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稍许片刻,袁隗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自己的近侍一眼,这些仆役这才如获大赦,慌忙退下。

    “赦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袁赦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依旧面色铁青带着几分怒火不发一言,袁隗无奈只好拉着他的衣袖把他带进一处暖阁。

    亲自沏上一壶热茶,袁隗将茶水奉上,这才带着几分歉意地问道。“不知本初所犯何事?会以谋反的罪名能惹怒陛下?”

    袁赦冷笑一声。“哼,在京城内结交死士,招揽游侠,吸纳流民,蒙蔽圣听,这些够吗?”

    袁隗身子猛地一颤,连手中的热茶撒在手上也未知觉。作为曾经灵帝上位的拥垒之一,他太了解当今的皇帝了。

    自私,多疑,敏感,贪财好色,权力欲极强……最重要的是睚眦必报。

    作为小宗入大宗的皇帝,刘宏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皇权独断独尊的地位,而袁绍所为无疑都踩在了这位皇帝的雷区,结果就是整个袁家将为其付出代价。

    袁隗毫不怀疑袁赦带来的信息的真实性,袁赦的到来很有可能就是出于皇帝的授意,但袁隗并不觉得皇帝是准备借此对袁家动手。

    在袁隗看来,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皇帝今天派来的就不是袁赦,而是卫尉和禁卫军。

    一念及此,袁隗心中大定。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试探道。“本初所为,吾实不知,不如我们一同到兄长处,问明缘由,若是属实,袁家上下必当请罪于陛下。”

    对于袁隗这套官场话术,袁赦心知肚明,他很清楚此行自己的任务,也懒得再虚与委蛇,当即把话挑明了。

    “现在去做什么?唱戏给陛下看吗?司农卿此时估计已经带着陛下的嘉奖到了周阳(袁逢字周阳)那里了。”

    “嗯?”袁隗脑袋瞬间宕机,刚才不是还在怒斥袁家有不臣之心,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一时间袁隗也猜不准刘宏的心意。

    袁赦自知这番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因此继续补充道。“陛下下旨褒奖袁家吸纳流民,赈灾救荒,赞扬袁逢以身作则,心忧社稷,为群臣之表率,应当再接再厉,为陛下分忧。”

    袁隗到底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顿时明白了灵帝此举深意——袁绍结交游侠,吸纳流民之事如何定性,具体看袁家如何表态。

    态度好的话就是赈灾救荒,济世安民,但若是不能令皇帝满意就是收买人心,意欲不轨。

    而且袁绍作为袁家年轻一代的代表,袁家未来的顶梁柱,袁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弃之不顾,只能按照皇帝的剧本走下去,含泪咽下苦果。

    想明白这一切,袁隗苦笑一声,两权相害取其轻,看来袁家此次怕是要哑巴吃黄连了。

    “此事怕是有曹嵩参与吧。”

    袁隗静下心来后,敏锐地察觉其中的内情。宦海沉浮几十年,袁隗深知无论是清廉或者贪腐、忠正还是奸佞,爱民如子也好徇私枉法也罢,说到底都是政治斗争的砝码。

    袁家有没有谋逆之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可以作为一把利刃狠狠地从袁家身上剜下来一块肥肉。

    而被灵帝派去司徒府传旨的曹嵩,毫无疑问也参与此事之中,否则传旨一事无论如何都与其没有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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