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提头等一等
河上面的雾气消散后，河面因为寒冷的气温而重新结上薄冰，时间一长就能恢复原样。这条小河猜测应当是养石头的，河底又不深，就算有人靠近也不会有危险，几人才放心离开。
纹碟又从钥匙的模样变回方牌，所有的步骤和细节都和上次一样。如果不出变故，剩下的两枚也会是这样。生祭给驱动者带来的后果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至今都还没发生什么。
几个人不打算再回矿玉城了，就准备一刻不缓的向下一处方向前进。但下一处的地方想要进入就不简单了，想要顺利驱动阵法也会是艰难阻险。
“又要跟魔族周旋了。”岚清约真的不想深入魔族奈何秘密就在那里，真属无奈。
若是在赤域边上倒还好说，就怕是藏得很深，更重要的是怎么在魔族使用脉法？简直是自找死路。
“会经过边境营地吧，需不需要吩咐他们加大管理？魔族已经浸入这里了，全是长老的手笔，再不管束会更得寸进尺。”无漾觉得是不是要将这件事告知阁老，四城所有的阵地都该谨慎以待。
沈铮对守生阁的了解不及无漾，他根本不愿意去记这些。只是大概知道一些人的名字，或是知道那些人的地位。
“你可认识十五长老？”
“琅捷？”无漾没明白为什么突然沈铮会问十五长老。
沈铮才想到在村子的事还没有同无漾讲，简单的概括了那天的事。
无漾没想到暗网的事情竟然和十五长老有关，琅捷在外人眼中虽然名字显得很干练很有威严，但实际上却是个非常平易近人的老头。众多弟子也非常喜爱这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只因为他是最不严厉的长老。
无澜无法把掌握邪术的暗网掌权者，和那个总是笑面示人的老头儿联系到一起，“不会搞错了吧？魔族人或许是在说谎。”
琅捷原来是那个人，沈铮想到了一个小孩，一个为了赢得比赛不择手段的孩子。这也更让沈铮确定，那几只小喽啰不会撒谎。
“总之要小心。”
路上，长老不断派出傀儡刺杀，攻势一次更强过一次。但如此看不起几人让他们很不爽，几乎是没给傀儡被控制的时间就轻松被斩下了头颅。
“他到底有多少这种傀儡，杀死了多少修士？”无漾数着这几波的人数，至少百余人了。
人族能觉醒异体之能并不简单，有天赋得到进入守生阁机会的人并不是全部，就像小时候的岚清约，他那时就将自己的天赋隐藏起来瞒过了师延和父亲，才被遣送回了家。这样抹杀修士的生命，对整个人族而言是巨大的损失。
“这是在告诉我们就算有守生阁插手也阻止不了他？”岚清约觉得很符合这种囚徒的心理。
“再等一等吧，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沈铮对着那群傀儡说给后面的人听。
沈铮现在已经由恼怒变成兴奋，他的语气非常带有锋芒，又很疯魔。
背后的人终于开口了，“年轻人不要太盛气凌人，会害了你。”
“那就不劳十五长老操心了，还是等着我去寻你，备好自己的脑袋。”
傀儡极其诡异的笑了起来，琅捷不再伪装，“沈将军的脑袋挖开是什么感觉呢，真好奇啊。”
多说无益，傀儡要逃走，一个巨大的火球砸去傀儡的身体瞬间消失。
“不若我们直接回阁？最后一处方位就在守生阁。”岚清约早就记下了地图中的位置，现在转路刚好能离守生阁不远。
“魔族就在眼前，一回一往路程就变远了，先不要管他了。”沈铮算来距离边陲已经不远，回到阁后再出山可能就不简单了，阁老就等着逮他呢。
冶城边境军营，沈铮到达后便看得出他在士兵心中的地位绝不是将军那么简单，见了沈铮跟见了死神一样，纷纷退散不敢直视。岚清约抿着嘴不让嘴角升起，暗戳沈铮欲笑不笑的看着对方。
“铮哥你回来了！”
有人兴奋地跑过来，这是军营中为数不多不怕沈铮，感觉关系还不错的人。
“儒礼，近来不错吧？”沈铮在边境兄弟面前时感觉整个人都端起来了，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沈儒礼恭敬的答道：“魔族现正在实施保守打法，说的不好听就是不敢硬打，已经被控制的死死的了。”
沈铮听了一堆废话，他既然交给了沈儒礼这个位子，就是完全信任他的能力，他不想听这些。论天赋沈儒礼甚至比自己更高，就算是下面的兵不接受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他也能用自己的能力证明实力。
沈铮淡淡的微笑着说，“我是说你。”
沈儒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从没见过沈将军微笑。“我？我很好，军中的弟兄也都很护我。”
沈铮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微笑，和岚清约相处的日子自己早就被融化。
“这两位是我朋友，霄城将军。这位是我的道侣。”沈铮第一次尝试这种介绍方式，内心一半雀跃一半坦然，他早就想这样说了。
岚清约瞳孔震动，之前的笑意陡然消失，可见的慌乱了。
沈儒礼也被这样的介绍惊到了，沈将军已经截然不同，他说话都有些不无措了，“将军好，岚”
沈儒礼不知道该叫什么，总不能叫将军夫人。
“叫！叫我清约就好，论年龄您比我年长。”岚清约也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在心里暗骂沈铮。
气氛被沈铮的坦然自若搞得极冷，连无漾无澜也想抱拳表示佩服。
沈儒礼自我劝解着，不就是一位男子，沈将军能幸福就行。凑近沈铮，“将军，我该称呼这位什么呀？”
“听清约的吧。”
沈铮回房间时因为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自顾自乐颠颠的心情极好，丝毫没注意后面清约的样子。
无漾安慰，“摊上了，能怎么办，恭喜恭喜。”
“师姐，他的脑袋里是不是空的？千叮咛万嘱咐，我们现在是师徒的关系，他怎么就敢啊？”岚清约欲哭无泪，只能乞求沈儒礼和军中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无漾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没见过这么勇猛的沈将军，我自愧不如。我们要去我们的帐房了，你快跟上去吧。”
“沈铮，你是不是太胆大了。”
“清约还在责怪我吗？”沈铮过去抱清约。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在你父亲那我确实是怕了，但祭天那日你没有拒绝我的胡闹，我就又找回了信心。”沈铮轻吻着清约的发丝，冰凉的触感抓上唇瓣，“下次再见我一定光明正大提亲。”
岚清约觉得沈铮一定是昏了头，都在说些什么不切实际的话？
沈铮的“壮举”已经传遍了小半个军营，都知道了那个曾冷面严厉的大将军娶了妻子，并很惊讶。一部分人说“沈夫人” 娉婷袅娜、小鸟依人，一部分又说孤傲高洁不然怎么会镇住沈将军。
岚清约在众将士嘴里成了千姿百态的形象，特别是一部分人还不知晓沈夫人是男子时，夸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桃花漫天。
沈铮一早外出同沈儒礼去将士面前走几圈，去看看将士们。留下的几人在一起闲聊，无漾已经笑的快断气了。
“师姐，想想你与无澜姐的事吧，还有时间笑我？”岚清约已经放弃了挣扎，学会了平静。
无漾这下安静了，过了一会严肃的说：“师弟，说真的，我觉得你应该叫沈铮给你写一封辞文，不然你们这身份总有一日要出乱子。”
“姐姐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关系也很危险？现在我们算是主从，是姐姐爱我我才有了独立的权利。”无澜觉着姐姐愿意给别人出谋划策，那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主动把握。
无漾不是没想过解决这事儿，但她们之间比较复杂。“阿澜，如果我放开了你的掌控权，届时你自己有掌控自己的权利吗？”
“应当是没有的。”无澜的身份与其他弟子并不同。
无澜自小进入守生阁便把自己的全部卖给了守生阁，她选择做了死士便要连生命也得献出。为了活着进入了阁内，却也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自由。再加上她与守生阁的联系不单单只是死士这样简单，她的“卖身契”时限是永恒。
无澜出生前便身负神力，母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力量，于是她降生母亲便咽气了。家人忌惮她的力量，便被遗弃。出生便受天道谴责，那么小的身躯生生在天雷下活了下来。守生阁怜悯此女又看中了她的力量，便带回了阁中，并且有办法帮她抵挡天罚。
所以与无澜来说，与阁老之间不仅是利用的关系，还有这样的恩情在。同样，若是放弃了现在的一切，她会死。二十年的天罚集在一朝，神仙也活不了。
无澜的出生并不是她能控制，上天的疏忽写下了她的命格，却不允许这样的生命存在，要被当做错误铲除，凡人的生命就这样被藐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