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灵魂渐显
无漾知道像她们这种从小就被守生阁选中的人，想要彻底自由十分困难，甚至自己也无法真的拥有自我。
“我会想办法的。”
岚清约没想到无澜的身世是这样的凄凉，不仅承受了自己的生辰就是亲母的忌日这样的事情，还要承受被丢掉的事实，人生在她眼里怕是早已犹如浮萍。要不是无漾的出现，她会成为一把没有感情的刀？还是根本不知怎么活下去？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这些已经无感。”
“或许，点星晷可以利用？”无漾自见过佘影通过星环改命后，仿佛也看到了希望，但她并没有提起过。
无澜刚想回绝，岚清约根据自己的了解和猜测，给出了解释，“澜姐本就有天罚在等，若是将自己暴露很可能守生阁的方法也没用了。常言命由天定，但我们并未见过仙人，所以真正我们的命掌握在哪里，不可考量。”
点星晷可通天，但仙神之名，是人族无法揣度的。那个神秘的境界，以人族的力量不可触及。
“姐姐不必为我这样，能在你身边就够了。”无澜放弃了这种异想天开的心思，她确实是着急了，竟有些认不清自己。
“好了，天地之大总有我们可以生存的地方，守生阁那些人不会管我们喜欢谁，实在不行我们私奔。”
岚清约倒是先安慰起自己了，无漾轻笑，“我们四个私奔？沈铮同意吗？”
“我是非常同意的！”沈铮突然出现在了身后，他在军营中把魔族偷偷窜入之事告诉了沈儒礼，与熟识的人小聚了一会就回来了。
“可以抛下这些？”
“可以。”沈铮摊摊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轻如鸿毛，“其实也不必这么怕，世间铁律难道就真的是真理吗？凭什么我们连爱一人都是错的，天道人道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说我们不能爱人爱己，我们没错便不惧。”
岚清约感觉得到，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低头是释怀了，便笑了，“沈将军这么敢爱，我竟有些不如了。”
“明明是清约教给我的。”
无漾在一旁大叫无澜赶快带自己走，“我不想听下去了，太肉麻！”
人若是为他人而活还怎么称自己为“自”“己”，那不就变成了“他”，世间万般多彩，爱又怎么只能是一种颜色。
第二日几人准备前往魔族了，此去凶险颇多，无法预测。临行时岚清约还祈祷，不要太深入魔族。
可是当几人到达魔族地界后，拿出了纹碟，越走发现越向深处。岚清约心凉了一截，在魔族的地盘怎么敢大张旗鼓的使用脉法？
纹碟终于停下了，几人也走出了黑暗，面前是个破破烂烂的小楼。木头陈腐，颜色暗淡，很久没有整修的样子。
岚清约忽然觉得这里很眼熟，小楼前的溪流不正是那条充满白色迷雾的小溪？而这个小楼不就是折倾阁？只是其他的房屋和最外面的阁楼消失不见了。
走进了阁楼中，各个物件的陈设和幻境中崩坏前的样子一致，擂台上的柱子是倾倒的，当年碎裂的赤晶灯碎片也散落在地上。
“我们在幻境中经历这些是哪年的事来着？”岚清约由于太过吃惊竟然一时想不起来经历的事情了。
“无法计算了，太久了。”
“几千年都未消失，只是多了些蛛丝和尘土？”
烧掉蛛丝吹开厚土后，巨大的生祭阵出现。沈铮提醒趁着还没被发现赶紧开始阵法的布置，岚清约以防万一又布了一个保护阵法，至少是寻常魔族闯不进来的效果。
可是生祭阵还没有动静，难道是触发的条件不够吗？岚清约发现屋子里很暗，花田和河水中的阵法都是因为见了阳光才显现出光华，他将屋顶开出个窟窿。
阵法的纹路果真就在光线的作用下冒出了金光，几人的面前出现了幻影，岚清约和沈铮认出是千年前的折倾阁。这次的变化是这样的吗？每次阵法驱动都会引起周遭事物共振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脉法输入进阵中，幻影里的故事快速飞闪，但仔细瞧着不难发现有几段是山海和倾折，但似乎山海看不见倾折。山海捧着赤晶灯自言自语，任倾折怎么说话他都听不见。
幻影直至山海自戕而死，而倾折好像并没有消失，之后便消失成了一片黑色。
结界外响起了动静，四人意识到还是被发现了，加快了脉法输送。幻影彻底消失后岚清约又看见了阵中出现虚影，比血玉魄上的还要清晰，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有看错。
这个人是山海。
收手整势，祭法已成。
岚清约放出灵虫在外查看，魔族人被挡在了阵法外，并齐力破坏。可是他发现，阻挡魔族的不是自己的阵法。
无澜察觉到不少人在外，“我们怎么逃出去？”
“他们进不来，有东西挡着他们，不是我做的。”岚清约告知三人。“应该是山海，他不想有人破坏这里。”
“大约多少人？”沈铮盘算着。
“我们的气息实在太浓郁，至少五百人。”岚清约很奇怪，怎么会派出这么多人，就算是有能力察觉到确切的四个闯入者，也不至于是五百人出战。
沈铮敏锐的想到了是谁，“这一路没少监视咱们，想把咱们彻底埋在这，又有人背锅。”
沈铮为这种雕虫小技感到不耻，他顿时失笑。
“琅捷？”沈铮恨得手痒。
为了尽快解决这五百个刽子手，沈铮要用魔气对付他们了。爆发魔气并不会对脉法有所影响，最大程度的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力量，这样沈铮不仅能创造更长的逃离时间，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消耗任何一点力量。
他若是猜的不错，赤域外还有很多的刀在等候着他们。能省一分力气，便能吓吓这个卑鄙的十五长老。
只是会暴露在无漾他们面前 但他相信无漾无澜。而清约或许已经见过自己使用那股力量，总之过后会解释这件事。
“清约，有些事我一定会告诉你。”
岚清约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怎么又突然说这种没头尾的话？
沈铮叫几人后退，平复内劲准备打开那个纽扣，让他真正所能驾驭的那股魔气全部放出。
魔气一散出，沈铮觉得经脉被撑开了一样，手指指尖麻酥酥的，许久没有放纵这股力量了。也是因为他不该使用这种力量，要是被发现可就闯大祸了，所以他才选择留下脉法对付外面的人。
岚清约回想起了静泉山洞中的沈铮，就是这样周身黑气缭绕，虽然那时的他已经眼神模糊但雾气包裹的样子他看得见。现在的样子比那时还要恐怖，他下意识抓沈铮。
“待我叫你们便冲出去。”沈铮说完，雷电之速消失在了几人眼前。
岚清约感觉他的性情变了，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比预想的还要快，沈铮的声音传进来，几人飞出了房外。
地上全部是魔族的尸体随意堆放在一起，沈铮在前面开路，后面跟上终于逃出了包围。
赤域边上沈铮强硬的收回魔气，岚清约发现他压制的有些困难，于是上前帮忙。
岚清约感觉到了沈铮体内力量的劲力，在推着他的脉法对抗他的力量。他不禁想，沈铮和这样的力量对抗了多久？沈铮的脉法也并不弱，两种强悍的力量在体内对抗一定很痛苦吧？
终于沈铮成功将魔气闭塞了起来，“好了清约。”
“很痛吗？”岚清约心意复杂地问。
“不会。”
“怎么会不痛，师姐那时就很痛。”
当初沈铮教给无漾的糅合力量的方法他以为是在哪本书中瞧见的，毕竟沈铮也确实够博学，甚至很久远的事情他都知晓。岚清约没想到，魔气侵入体内的解法是他真的经历过的事。
可是他从未感受到过他体内这种力量的存在，不像无漾那时这股力量是与自身脉法很不一样的感觉。如今却感受到了，更没想到的是竟是被完全压制下去的。
同时觉得，这股力量远远强过无漾的。
“先出去吧，外面应该已经得到消息，还有一场战争。”
沈铮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伴随着他的修为和脉法逐渐精进，对自身的保护也会比从前强的很多。他与无漾很不一样，他的魔气是修炼得来的，并且没有消失或糅合的可能，他曾尝试过，失败了。
他知道清约会担心，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解决完这些事后，都告诉你。”
这些？是哪些？是出去后，还是纹碟事了？他总说会告诉自己，可是一拖再拖，他的那些秘密藏于心里真的就那么好受吗？
但岚清约等他愿意说，“外面的傀儡不多，他手上应是剩不了多少人了。”
“那就更要快些揪出他了，免得再对其他修士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