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相助
“对，我平日有空都会过来义诊，老师说此举可增长经验。”
接着，他又不忘介绍道，“这位是乔家钱庄的少当家。”
原是大名鼎鼎的乔家钱庄少当家，乔家富甲一方自然任性。乔文轩看上去很年轻，还未褪去青涩少年的模样，不过也算长得文质彬彬，反而不像个纨绔子弟。
但是，刚才他对明泊弈的评价让她听着不爽，所以江月不大想搭理他，只对他颔首表示了一下。
桥文轩自知理亏，便识趣地告辞走了。
沈子骞见状，待他走后才说道：“乔公子今年刚弱冠，此人年轻气盛，说话有些不经脑子，但本质不坏，是个豪爽之人。还希望侧妃不要跟宸王提及此事。”
说来，江月并没有动不动告状的习惯，再说他那话也不算太过分，并点头算是答应了。
“表哥你跟他好像挺熟？”
“很奇怪吧？一个给人看病的和一个管银子的怎么会有交情？”沈子骞说话一向温文尔雅，像温水泡茶，“我祖父对乔家有救命之恩，祖父出事的时候，曾暗中拜托乔家照顾我们母子，我去书院读书时，他们资助了不少。”
江月听说他祖父是太医令，后来因为太宗皇帝暴毙一事，他祖父担首责，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家全家人受到牵连。原本是要全家抄斩的，还是老侯爷和太夫人带着太祖皇帝赐的丹书铁券上朝求情，才留下了江采玉和沈子骞母子二人之命。
伴君如伴虎，难怪姑姑并不想沈子骞当太医，江月好奇问道：“表哥，那你当初为何不跟乔家学做商贾，仍是要走太医这条路？”
沈子骞憨厚地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不是商贾那块料，走仕途我更不行。所以，我不从医也不晓得自己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在舅舅家借住一辈子吧。”
那倒是，大概姑姑也是这样想的，才会允许儿子去太医署吧。
“糟了，我不能跟你说了。”江月来这里是有任务的，再聊下去，怕误了大事。“抱歉，表哥，我还有要事在身，以后有机会再叙。”
见她都下了逐客令，沈子骞倒也是个醒目的，便问：“是否要盘点药材，可需要我帮忙？”
江月顿了顿，现在人手欠缺，她何尝不想多个人帮忙。但是，万一走漏了风声如何是好？说严重一点，事关重大，若有差池，后果也是她无力承担的。
“不必，表哥的好意，我只能在此谢过。”她宁可辛苦一些，也要亲力亲为。
“好。”沈子骞表示理解，后又笑道，“我算是发现了，表妹你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也难怪宸王如此信任你。”
果真如此吗？兴许就只是信任吧。
江月一边翻着账本，脑子一边浮现她和宸王两个人暧昧贴着唇的情形，脸上不由泛着淡淡的红粉。
好不容易剔除这些杂念，把账目整理好了之后，进入了灯火通明的药库里面。药库分前库和后库，方才在看账时，那浓浓的药味已经溢出来了。
前库有宽阔高耸的药墙，鳞次栉比的抽屉，每个抽屉都有写了药材名，看这阵势得几百上千个。后库的木架子上则是分类罗列着大量库存，除了存放草药还有兽类药材等，满目琳琅的药材堆积如山。
见此情形，她倒抽了几口凉气。原以为善济坊和一般药铺差不多大，如今一看她低估了其运转量，前些年战事不断，来瞧病的将士数量还是很盘大的。
听董海的意思是，今晚要拿到有问题药材的名单，明天给药材商送过去，拖久了这事就不好给商会交代了。
她有点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厚着脸皮让沈子骞留下来帮忙。
巧的是，此想法刚一出，门口就传来了声叫唤：“侧妃，麻烦出来一下。”
原是沈子骞刚走没多久，突然折返，又站在了库房门口。
真是天助我也，江月连忙走过去，正欲开口寻求帮助，却被沈子骞抢了先，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有个重要的事我差点忘了，有人指定要见你。”
“何人？”江月一脸疑惑地望向他。
“绣衾。”
江月心头一惊：“你有她的消息？”
“此处说话不方便。”沈子骞左右回看了一下，才道，“三言两语也讲不清，等你闲下来时，可令人捎口信给我，我再带你去见她。但是要尽快。”
“嗯。”江月按压住心中的诧异，先把这件事搁一边去，“表哥，那个……我收回方才的话，能否帮个忙？”
沈子骞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是想让我帮忙盘点？你要我怎么做，可以告诉我。”
时间紧迫，江月也不跟他客气，便开始分配道：“你我一人负责盘点一边，最重要的是看一下药材是否有坏的，如果有劣质或损坏的药材，麻烦你记录和清理出来。”
“好。”沈子骞挽起袖子说干就干。
“你也不问问为什么吗？”
“清明雨季，库房潮湿，药材容易坏掉，这在太医署也有过，有什么好问的。既然你信得过我，我就做。”
连理由他都帮我找出来了，江月暗忖，看来方才是我多心了，沈子骞不像是会走漏风声的人。
结束了一场繁琐浩大的任务，已是三更。
徐虎跟在江月身后从药库里先出来时，天空飘起了雨。不巧的是，他们来的匆忙，忘了带伞。
“侧妃，你在这稍等，属下去马车给你取伞过来。”
江月站了一会，由于没吃晚饭，一阵疲惫袭来。此时，沈子骞走了出来拿出自己伞，递给她道：“侧妃，先用我的伞吧。”
“不可，那你如何回去？”
正说着，马车驶了过来，停到了后院门口。
“正好，我给你打伞走过去。”
沈子骞给她打着伞，江月点头致谢，不过为了避嫌，还是有意和他拉开了距离。
“表哥，今晚幸好有你相助，不然恐怕弄到天亮都弄不完。”
沈子骞在雨中慢慢走着，雨越下越大，雨花包裹在伞的周遭，对他们形成了围剿之势。
“客气，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