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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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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在伞下提着灯笼,雨幕像是给昏黄的灯光蒙上了一层薄纱。她心里想的是现在雨那么大,旁人应该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不如先问一问他有关绣衾的事。

    “那个,绣衾她……”

    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子骞答了她想听的:“她目前很好。”

    “嗯。”江月又继续问,“表哥,你为何会知道她的下落?”

    “有人找我给她看病,她……有身孕了。”

    江月蹙了蹙眉,放缓脚步:“真的有身孕了?”跟姑姑所猜一致,这孩子不会真是裴颢的吧?

    “她的事不简单。”沈子骞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她身后是有能人相助的。”

    “是谁?”

    快走到后院门时,突然,江月踩到水坑重心一斜,脚一打滑,灯笼“咕咚”滚到地上,以至于要摔倒时,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身旁的沈子骞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手肘。

    就这样,沈子骞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捉着江月的手肘,从某个角度看,就好像拉扯在一起一样。

    “你觉得怎样,是脚崴了吗?”沈子骞看向她的脚,“要不进药房里先上点药吧?”

    江月忍着痛抬手回绝:“不碍事,痛感缓一会就过去了,府里有药,待我回去再用点药便可。”

    “也行,能走吗?要不,我扶你过去?”沈子骞扶住她手肘的那只手仍没放下。

    “不必了……”虽然脚很疼,但她还是推却道,“马车就在跟前,你不必扶我了,我自己能走。”

    待江月站稳脚时,无意中看到马车的帘子好像重重地弹落下来,有人在马车里?难道是明泊弈来了?

    正想着,徐虎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怒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但也不好说甚,便只能怏怏地递给江月一把伞。

    江月见他盯着自己手肘处,明白他这是误会了,便悄无声息地收回手肘,接过伞打开,躲到自己伞下,问道:“表兄如何回太医署?”

    “我有马匹,多谢侧妃关心。”

    “那就好,路上小心。”

    江月自己打着伞走了,背影还是一瘸一拐的。沈子骞转过身,手空落落的还有余温,他悄悄捡起她掉下的那个灯笼,看着被淋熄了火的灯笼,又望着天空的雨幕怅然若失。

    徐虎跟在江月旁边小声提醒道:“侧妃,王爷在车里等着,他刚从太妃院子出来,就坐马车过来找你了,瞧见你跟别的男子走得太近,心情定然不好。”

    “是我脚崴了,不是走得近。”江月纠正他道。

    马车里的果然是他,江月明白徐虎的意思,手下都误会了,明泊弈在车里瞧见怕是更加。

    一进入马车,就瞧见明泊弈漫不经心地坐靠在中间的位置合着眼,那张俊朗的脸上不怒自威。江月不敢惹他,便在旁边找了位置默默坐下。

    “坐那么远作甚?”他眸子半睁开,像是恹恹欲睡的模样,“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谁怕了。我衣服湿了,坐远点好。”

    江月嘴上说没有,心里却诽腹道,那可说不准,搞不好真被吃了还被说成是自己送上门的,惹不起躲得起。

    “需要我去亲自请你过来?”

    “我不过。”

    见江月还磨磨蹭蹭的,明泊弈只一伸长臂揽过她柔弱的肩,把她拢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即马车启动了,她被禁锢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怎么,哑巴了?”明泊弈阴着脸沉声问道,“不解释一下,你跟沈子骞是怎么回事?”

    江月几乎没见过明泊弈这般凶过自己,这是怎么了,就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

    不过她也想息事宁人,便如实道:“沈子骞在善济坊做义诊,我见药房库存太多,恐完成不了任务,便让他帮忙,一人核一半。这点,董海和徐虎皆可作证。”

    “那他为何会跟你拉拉扯扯的?”沈子骞捉住她手臂的那一幕刺痛他的眼,他都想亲自下场卸掉他的手,只不过理智占了上风。“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是宸王侧妃。”

    “什么拉扯,地上有坑。”江月扶额,“我脚崴了,他顺手扶了我一下,就是手肘那位置。”

    “这么巧?”

    “先放开我,给你看一下我的脚。”

    江月一不做二不休,伸手马上脱下鞋子,把脚搭在腿上,让他看脚踝,“瞧见了没?肿了,我没骗你吧。”

    明泊弈轻轻捉住她的脚丫,声音温和了许多:“疼吗?”

    “疼死了。”她眼巴巴地看向他,装可怜。

    其实就是红了点,肿倒不至于,不过是夸大了点。

    下一刻她“啊”了一声,原是明泊弈突然朝她的足底的穴位猛点了几下,一瞬间她的疼痛加剧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并且不疼了。

    “这是点穴正骨法,以前在军营时,军医教我的,比上药快。”

    “哦。”江月以前倒是听过这种正骨法,没想到在此种情形下用上了。

    明泊弈又搂过她道:“月儿,我并非不准你跟他来往。但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心思不单纯。”

    江月把鞋子穿好,没好气地说:“我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就像兄长一般。你爱信不信。”

    “我信你,但我不信他。”

    “你想想,人家来帮我做事,我总不能摆副臭脸给人看。”江月反问道,“你吃哪门子的醋?”

    “我可没吃醋。”被无情戳穿的明泊弈听罢,立刻放开了她。

    于是两个嘴硬的人谈话就此进入了死胡同。

    江月刚干完活,又没怎么吃过东西,没力气再跟他据理力争。她靠在车壁上,很快就犯起困来,忽然身上飞过来一件斗篷,正好把她笼罩在温暖里。他斗篷上有股淡淡的熏香,倒是助眠。

    马车终于到了宸王府,雨也小了。明泊弈正想抱她下车,哪知方才还在沉睡的她突然睁开眼睛,推开他的手,把斗篷赌气地丢回他身上。在林安和徐虎的目瞪口呆中,自己率先走下马车。

    走了两步发现脚踝真的不疼了,忽然又想起上回明泊弈淋雨后毒性发作,便回头交代道:“王爷不能淋雨,你们记得给王爷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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