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扣
恰逢此时，书房门被敲响，林安在门外禀报道：“王爷，急报。”
江月想趁机要挣脱，后脑又被大手按了回来，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打乱的气息在彼此间缱绻。
可能事态紧急，见里面没有动静，林安干脆直接推门进入书房，大声唤道：“王爷，善济坊出事了，急报！”
听到善济坊三字，明泊弈在林安叫唤声中恢复了神智。他一把扶起江月站起身来，临走时见江月脸红彤彤的，忍不住又顺手抱紧了她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月儿，别着急，给我点时间，你会了解一切。”
直到他下楼去，江月还是懵的，感觉身上还有他的温度。完了，她觉得自己真有些陷进去了，这已经偏离了她原来的设想，她的初衷只想治好他的病，拿着休书换自由的啊。
江月整理好着装，双手轻拍自己的脸，自个提醒道：江月，别再玩火。
楼下的男人们正在说得不可开交，虽声音不大，但从急促的谈话节奏中能断定绝非小事。
她本打算到小后院去摘些滴水浮屠就走人，刚一转身突然听到“啪”一声拍案声，接着是明泊弈的厉斥声：“董海，本王让你从楚州过来京师监督，你发现太妃吃回扣，为何拖着一直不禀报？”
“请王爷恕罪！”董海求饶道，声音有些发抖，“小人……听说太妃娘娘最近换了药材商，一开始只是怀疑，但善济坊的账本太妃娘娘不肯给小人过目，她用的是自己的娘家人，小人苦于没有证据，不敢上报。所以……”
“回头，你要受重罚。”明泊弈眸色愈冷，“但是眼下，先要解决问题，能不能减轻你的处罚，就看你的表现。”
“是。”董海提心吊胆回了一个字。
江月收住了脚，悄悄走到楼梯边上，听着楼下几人在争论善济坊的事。
善济坊，梁朝民间伤残军人的疗养院。据说由于创办之初国库紧张，于是由宸王牵头，号召各地商会捐银子，在京师、楚州等几个城邑都建有善济坊，如今几年过去已形成规模，只要有兵籍皆可无偿治病。
“他奶奶的，这回扣她也吃的下去啊！”徐虎忍不住跳起来骂娘道，“弟兄们出生入死，看个病都被坑！给的是劣质药材，吃的上吐下泻。这谁他妈能忍？”
“你嚷嚷什么，想让全京师都知道？”林安猛地按住他坐下道，“太妃毕竟是王爷的养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的事若是捅出去了，你以为王爷不会受到牵连吗？我们现在日子已经够难的了。”
徐虎书读的是不多，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得的，这回他没有跳脚，只还是气得咋呼咋呼的。
“反正要给个解决办法，今天没给个说法，明个我怎么跟弟兄们交代？”
明泊弈沉着地问道：“董海，那些药材还有谁接触过了？”
“新到的一批药材今天刚用，接触的人不多。”
“也就是说现在去把那些坏的药材剔除出来，换回原来的药材商，再补货进去，这操作可行吧？”
“原则上是可行的，刚问过，原来的药材商都有库存。”董海如实道，“但是，这得损失很大一笔银子。”
“损失的银子从宸王府银库支出，”明泊弈又问，“在楚州带来的银票还够吗？”
董海细想了会：“应该还够。眼下的问题是，小人对药材不熟，不知是不是所有的药材都有问题，全部处理了也浪费。咱又不敢叫大夫去鉴定，怕走漏风声，得找个信得过的行家来鉴定才可。”
徐虎不耐烦插嘴道：“现在天都快黑了，还不赶紧找人？我不管，一定得尽快解决这事。”
“你先闭嘴。本王知道找谁了。”想到她，明泊弈容色微展，“林安，你到楼上藏书阁去，把侧妃请下来。”
藏书阁还有女人？林安和徐虎面面相觑，破天荒啊。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别耽误正事。”
听到斥责声，林安刚要走上楼梯，就瞧见江月从楼上下来了。
明泊弈见她下来柔声问道：“你都听到了？这药材鉴定的事情交给你可行？”
“都听见了。”江月点点头，“我在药谷长大，府里没人比我更熟，我这就去。”
“现在已经傍晚了，你用了晚膳再去吧。”
“不必了，瞧这天气随时要下雨，我带些干粮去当晚饭就行。”
“那辛苦你，本王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让董海和徐虎陪你前去善济坊。”明泊弈提醒道，“还有，把玉佩带上。”
见玉佩如见本人，江月明白他的用意，这样也好行事。
善济坊离宸王府有些远，靠近城郊，这儿的民宅较多，还有集市，傍晚还是熙熙攘攘的。江月记得上回去别苑看望墨梅时经过这里，看来别苑离这里不远，一问徐虎，才知道再走一里路就到别苑了。
没多久，董海在马车外头提醒：“侧妃，到了。”
下了马车，董海先进去跟打了声招呼，江月和徐虎就径直到了善济坊的药库中，这个时辰已经放班了，所以此时很少人在。
徐虎打算清场，江月提点道：“我先看账本，徐副将可好声跟他们说，药库今晚盘点所以要清场。”
江月正要先看账本，忽然听到有人低语说：“原先说，让商会先出三年，国库有钱了会补上，如今三年又三年，何时是个头啊？宸王就会做好人，苦的是咱们。”
“贤弟，这话可不兴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其实宸王既要维护朝廷，又要顾及将士，还要协调商会，他才是最难做的，这种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沈子骞？坐在书案后面的江月一抬头，正好与路过的沈子骞对视了一下。沈子骞连忙停下脚步，对她行礼道：“沈子骞见过宸王侧妃。”
旁边的人一听，脸色都变了，连忙也俯首行礼：“乔文轩见过宸王侧妃。”
江月放下账本起身道：“表兄是来义诊的吗？这位乔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