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激将
“在看什么呢？”
明泊弈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把江月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的。
江月转过头，一眼瞧见明泊弈那波澜不惊的脸，心想，这幅画是他画的吗？明泊弈会是那位面具人吗？可是师父说那个人被江湖仇家杀了，师父没有骗她的必要吧。
“这幅画……”江月本想直接问他是不是面具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答应师父，不能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在没有确定明泊弈是面具人之前，她不能先提起那件事。
故只能佯作镇静地说：“我方才不小心踩到了画筒，所以想看看里面这幅画有没有被踩坏。也不知这幅画是谁画的？居然没有署名。”
明泊弈淡定走向那幅画，俯视道：“我记得在楚州的时候，府上那些幕僚认识很多文人雅士和江湖能人，有一次宸王府雅集，当中有个江湖人士喝多了，就画了这幅画。不过此画没有署名，加上画工一般，终登不了大雅之堂。”
不是他？他否认了。
“那你知道这个江湖人是谁？他还活着吗？”
“此人我只见过一次，没什么印象了。”明泊弈剑眉一抬，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怎么，你对此人有兴趣？”
“不是，”江月忙搪塞道，“我只是对这幅画有兴趣。”
一点希望被点燃了起来，又被无情熄灭。
其实她只是希望能听到面具人活着的消息而已，要是师父搞错了多好，但是愿望落空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江月起身，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说这是楚州拿过来的画卷？既然你认为登不上大雅之堂，你大老远的把它带到京师来干嘛？”
只见身旁的人沉吟了一下，才道：“画上女子画得美丽动人，路途遥远寂寞，就想着心情不爽的时候欣赏一下美人，看看总无妨吧。”
见江月一道质疑的目光射过来，好像在问，千里迢迢的带幅画来京师，只为这个？
于是他又找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观赏美人图不算过分吧？”
“不是说这个。”江月想起藏书楼那个窗户遥望到银杏树的距离，指着画上少女道，“这算美人图？图中女子是远景，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能看得出是美人？”
如果不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她也不一定能肯定画卷上是自己。
“当然能。”明泊弈呵呵一笑敷衍道，“这还不算美人，那京师就没有美人了。”
“倒也不至于吧。”江月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但就是不肯说。
理由很牵强。明泊弈赴京成亲，带一幅不知名的画，明明是风景画，非要说成美人图，跟指鹿为马无疑。
越是强行解释越是掩饰。
明泊弈要么就是掩饰得好，要么就是真不知情。后者不像是他的风格，他不像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
现在他不愿说，那就再想其他法子探口风吧。江月默默把画卷卷起来，塞进竹画筒里，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动过我的书籍了？”明泊弈跟在她身后，瞧了瞧最后一排书架问道。
“这你也能看出来？”江月讶异道，“方才不小心撞到了书架，你不喜欢下人来书房，我就自己捡了摆放好了。”
明泊弈捉住她的手臂问：“撞到哪了，可有受伤？”
“我没受伤。”江月道，“可我明明分类放好了呀。”
“书籍摆放的顺序不对。”明泊弈把书架上书籍的顺序一本本摆回来。“以后让下人来，你在一旁看着就行。”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记忆。”
倏地，她想起了一件事。那个面具人，也有这个习惯。
她记得，每天看完书她都会拿回随手放回架子上。可那段时间，她发现随手放的书籍都会被面具人重新按原有顺序摆放好。
又是巧合吗？
明泊弈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找话说道：“听闻今日龙葵的事你办得不错，以后如果她没有什么任务在身，你可以差遣她帮你办事。”
江月想起龙葵说的那块玉佩的事情，便直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那块玉佩，听龙葵说可以调动你的暗卫，是真的吗？”
明泊弈把手交叉叠在身后，没有直接回答，只“嗯哼”了一声。
江月盯着他问：“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要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
“不为什么，你救了我，临时起意的。”
“你就不怕我会背叛你、出卖你吗？”这些暗卫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但凡她动点坏心思，都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大概是被江月盯得不舒服，明泊弈索性躺倒在躺椅上，头往后倾靠在椅背上：“我相信你不会。”
江月不依不饶地站到躺椅旁追问：“为什么你相信我？你不是被信任的人背叛过吗？宸王府不能提起的那个人。”
迎接她的是一阵缄默。
她忽然觉得用这招来套话很损，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就在她愣神的恍惚间，下一刻，她被猛地一拽，整个人向前倒在了明泊弈的怀里，她挣扎着要起来，但仍然被牢牢禁锢着。
“别动，再动你就是在惹火。”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是紧紧贴着的，他下面好像有点烫，虽说她没有经验，但是嫁妆画她是粗略看过的，知道意味着什么。
红晕爬上脸颊，她不敢动了。
从明泊弈的角度看，这对他更是种诱惑。
“今个是怎么了？拐弯抹角用激将法？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声音低沉低沉的，热气洒在她的耳朵上，带着魅惑。
她在努力装作镇定，虽然眼下的状况很考验定力：“想知道是谁让你掉进了万丈深渊，是谁给你下的毒。为什么要相信我？”
“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恃宠而骄？”明泊弈邪魅一笑，“想知道可以，但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江月一脸懵。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嘴唇就碰到一起了，江月瞪大眼睛就要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