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救人
江月脸唰一下通红：“你怎么知道有嫁妆画？你偷看过了？”
“谁让你放在我的衣柜中，一打开就瞧见了。”明泊弈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是专门留给我看的呢。”
“别说了。”
居然放错进了他的柜子？江月捂着脸不敢看他，恨不得钻地洞。
明泊弈见逗得差不多了，才对林安吩咐道：“林安，掉头去三坊七巷，去找侯府那个丫环墨梅。”
江月坐正身子，问道：“你如何知道墨梅住在那？我都没跟你说住址。”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泊弈提醒道，“上回你留玉佩给我，让我去帮你救墨梅，还记得吗？”
当然没忘。只是没想到明泊弈对这等小事还挺上心。
马车停了下来。
江月下马车前还是不死心地问：“王爷，那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让林安陪同你去。”明泊弈在马车里正襟危坐交代道，“你若是有把握救她，就带她回府。若是没把握救她，正好省了。”
江月就当他是答应了。
这里是一个豆腐小作坊，一个豆腐坊占了整个院子一半的位置。那是一个宽敞的大通间，磨浆、烧锅和压榨有条不紊地进行，孩子们跑来跑去，嬉笑声不断。
听林嬷嬷说这是墨梅堂叔家，因为是经营小作坊的小本生意，前院是作坊，后院才是住宅，前来接待他们的是墨梅的堂婶林柳氏，那林柳氏倒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妇人，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江月带到了墨梅养伤的地方。
这里本是个很小柴房，刚走近门口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根本进不去那么多人，墨梅来了后才勉强放张床给她养伤。
江月只能让林安和紫苏在门外等候，她跟随着林柳氏进去。墨梅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听林柳氏说江月来了，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颤颤巍巍地张嘴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突然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江月见她脸色发黑，问道：“请大夫来瞧过吗？”
林柳氏只道：“大贵人，咱家穷，哪有钱请什么大夫啊？不过，她姑姑送她来的时候，是请过一次郎中，开了个方子。”
“方子何在？”
林柳氏在柴房里翻了一会，给江月递了过去：“我也不认识字，我都是让我家娃子拿方子去回春堂给捡的药。”
江月看了方子，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看到床边有两包没开封的药，便问：“这是从回春堂拿回来的药吗？”
“对、对。”林柳氏忙不迭点头，“我都是按照郎中要求煎的，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娃子也帮忙看着火。”
江月打开一包药，对照着药方子将里面的药翻动了几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可她中毒的症状太明显不过了，难道有人给她下了毒吗？这样一想她不由得眉头深锁起来。
“她喝了郎中的药，有没有好转？”
林柳氏道：“刚开始是有好转的，还能坐起来了。大概就是前天早上她就起不来了，那天我们喊来了她姑姑，她姑姑又带那个郎中来了，说是不行了要准备后事。”
说话间，墨梅缓缓睁开眼，望向天花板，双手在空中乱摸着：“月姑娘……是月姑娘来了吗？”
“是我。”江月递出自己的手，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立马用手在墨梅的眼前晃了晃，她看不到。“墨梅，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到声音，墨梅确认了眼前之人是江月，便哽咽道：“月姑娘，不，侧妃，墨梅看不到了。墨梅那天真的不是想害您的，”
“我想查看一下药渣子。”
“煮药罐呢，我想查看一下药渣子。”
查看了药罐子之后，江月交代了些事，就出门回到了马车上。
“怎样了？”明泊弈见她一声不吭在思索，忍不住问道，“是人不行了？”
江月摇摇头道：“我改主意了，不能带回宸王府，也不能留在这里，得找过地方安置。所以我打算去租个便宜点的小院子，把她先安置下来。”
见明泊弈还在等着她说下去，她忙释道：“我虽没银子，但是我还有些嫁妆，你放心，我不会用宸王府的银子的，我只是对京师不熟，一时不知哪有掩人耳目的空院子。”
“你还划分得挺清楚，我何时说过你不能用宸王府银子了？”明泊弈一脸不爽道，“本来我还想给你提供一处空院子的。看来你用不着，算了吧。”
“王爷有空院子？”江月精神为之一振，又想套近乎。被明泊弈一把制止了。
“别用你所谓的美人计了，无福消受。”
见她把这话很当回事，怏怏不快呆在一边发愁，明泊弈只好停止逗她。
“行了，不逗你了，我在京师真有处别苑，是皇考赐予我的，在京郊，只我平日很少去那。”
“那岂不荒芜了？”
“倒是有几个宫中老仆人在那打理，之前去过也有些烟火气，算不上荒芜。”
“真的可以借用？”
“嗯。”明泊弈点了点头道，对外面的林安吩咐道，“等下你安排些人手，把墨梅暗中送到别苑去。”
“遵命，王爷。”林安道，“属下这就安排去。”
江月也嘱咐道：“紫苏，这里有侍卫守着，你也跟林安去安排一下。不能走漏风声，切记。”
紫苏看上去颇有些微词，但也只能领命尊从。
“你把人都移开了。”明泊弈抱着手道，“现在能说什么原由了吧？”
“墨梅的病情忽然恶化，我便起了疑心。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江月比划道，“我看了她喝的药渣子里面掺有滴水浮屠的花瓣。”
“所以，你想揪出背后的主使。”明泊弈浅浅地接着话说。
“对，”江月目光中露出笃定，“指使给墨梅下毒之人，就是那天让我蒙受冤屈之人。我想知道，此人是出于何目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置人于死地。”
“找到之后呢？你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泊弈问道，“但是假如……你发现那个背后主使是你永远动不了的人，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