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毒花
江月斥责道:“紫苏,还嫌不够乱的吗?平日就让你谨言慎行。你说这话,是不要命了?”
紫苏有点不服气地说:“月姑娘,奴婢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你,好歹你也是准侧妃,你怕她们做什么?”
“这么说我还得谢你了。”江月不知谁给她的胆子敢说这样的话,她总觉得紫苏跟之前有些不同,就过了这么一天,变化怎么那么大呢?这其中兴许发生过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吧。
紫苏垂下头,不敢言语。
“你若是这般拉仇恨,就不必做我的陪嫁丫环了。”
“月姑娘,紫苏说错话了。”听到这话紫苏显然慌了,噗通跪了下来,“紫苏不想留在侯府,你若不带紫苏走,紫苏恐怕会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江月顿时想起昨夜在柴房做的梦中梦,这是不是预示着紫苏会出事?她自知语气重了些,不过她也清楚紫苏心里并不是真正服气,只是把她推入火坑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
“好了,起来吧。”于心不忍地扶起紫苏后,她叮嘱道,“去到宸王府后,你说话更要谨小慎微,不然,引火上身我也保不住你。”
得到紫苏保证后,江月看向堂中的聘礼。说实话,荣国公府送来的聘礼并不算少,但是跟宸王府送来的堆成山的聘礼一对比,那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明泊弈有这么豪横吗?但江月看他日常穿衣打扮都非常随意,倒觉得他并不像铺张浪费之人,何况自己只是侧妃,又不是正妃。这般隆重又是何意呢?不过除了这凤冠霞帔,其余聘礼肯定都要给到侯府的,自己一个铜板也拿不着,只能瞧瞧罢。
今夜是满月,三更之后,待各房熟睡,江月身穿夜行衣用轻功潜入了西苑。
西苑此时关门闭户,四周一片寂静。她无法点灯,借着月光寻到了白天看到的那些蓝色小花。
先前她回到云竹阁后,越想越不对劲,直觉这花是一种奇药,又把自己带过来的药典翻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如果去问姑姑要,她白天那种态度,肯定不会给,倘若问沈子骞要,也避免不了他母亲知道。思来想去她决定夜里偷采一株回来斟酌一下。
更让人称奇的是,白天那些水滴状的花在夜间盛开了,花瓣的内部居然又是白色水滴状的苞。但是,这花一株只长一朵花,一共有十株这样的花,如果连根拔掉一株,定然是要被发现的。那自己的嫌疑就很大了,姑姑一定会怀疑她。
隐隐地她又觉得这次不摘,恐怕没有下次机会了。于是她戴上皮手套,用力拔了一株。刹那间,一股白烟从白色花苞中冒出来,糟糕,她内心大呼上当。她连忙闭上眼睛,可是已经迟了一步。此时屋内传来一阵响动,好像要有人要出来,她站起身来,眼睛顿时一黑,一阵趔趄正要倒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有力的手掌将她后背托住,随即抱起她一跃腾空。她意识有些迷糊,手中还是握着那株花,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这个怀抱有股熟悉的药香,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耳边风声呼呼,他在用轻功。江月低声问:“明泊弈?是你吗?”问完才后知后觉,自己忘了尊称。
“别说话,回去再说。”这分明是明泊弈的声音,他怎么又可以用轻功了?江月有时都觉得他是不是在装病,一会病恹恹的,一会又变成武林高手。但假装应是不可能的,她可亲自给他把过脉。
所幸后面没有人追来,回到云竹阁很顺利。明泊弈直接从窗户进入阁楼,把她小心放在椅子上,拉下蒙面巾呼吸了会,江月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你怎么样?”明泊弈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焦急,“哪受伤了?”
“花有毒,你别碰。”她握紧手中的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像是看不见了,应是中了这花的毒。”
江月从小身经百毒锤炼,没想到这次居然中招了,第一次感到有些恐慌。应该是这株花,她把嘴鼻都蒙上了,还带上了皮手套。可是没想到这花苞居然能喷出烟雾,熏了她双目。
“让我瞧瞧。”他点了烛火,蹲下身借着灯光查看她的双眼,看上去虽和平常无异,但是眼瞳却捕捉不到光,“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样,可有解药?我帮你拿。”
“是我大意了。”江月摇头,坦言道,“这毒花我从来未见过。这一时半会的,我没法想出解药。”
“别说了,花带上,我带你去寻大夫。”明泊弈不容分说一把将她横抱起,正打算从密道进入宸王府。
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横抱,江月脸庞有些微微发烫。不过明泊弈这话让她心安,方才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估计就要落入江采玉的圈套里了,接下来更不知如何收场。只是这解药吗……
忽然江月脑子一灵光,想起了什么,忙喊道:“等一下,先放我下来。”
“怎么了?”明泊弈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不客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
“不是,”江月抓住他的手臂跳了下来,“你帮我看看这毒花是不是有叶子?”
明泊弈借着烛光一瞧:“有,这叶子像水滴。你的意思是……”
“兴许这就是解药。”江月记得以前母亲说过毒花的叶子,一般都是毒花的解药。“我想想试试看。”
“这话好像我也听军医说过。”明泊弈问,“那要如何做?”
“你能帮我拿个杵臼过来吗?就在书架那边。我要把叶子杵成叶泥,再用来敷眼睛。”
明泊弈把杵臼放在案几上,江月摘下几片叶子放进臼中,摸索着正要用杵捣叶泥。明泊弈抢过她的杵:“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来吧……”
但明泊弈没听她的,一意孤行。江月本不想麻烦他,但是她一个人弄不过来,大半夜的喊紫苏上来,她那张嘴肯定得问东问西,解释起来太复杂,她也懒得编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