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聘礼
江月被江采玉内涵得有些恼火，这弄得好像是她上赶着似的。要是不反驳两句，都显得她真的被说中了一般。
“姑姑言重了。”江月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侄女之所以来找您帮忙，就是没打算跟表哥走得太近。希望您以后也不要老是怀疑我有什么非分之想，绝无可能的事。表哥如今刚在太医署站稳脚跟，你嘴上随意一说，隔墙难免有耳，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谣言四起，这可怎么收场？你也知道，洪水猛于兽，皇家是最要脸面的，若在太岁头上动土，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江采玉训晚辈反被训，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偏偏这丫头还字字珠玑，她一时还想不到措辞来辩驳。只好眼睁睁瞧着江月霸气离去。
细想之下，江月有一句倒是说的没错，不管是皇上还是宸王，都是皇家的脸面，诋毁宸王侧妃跟自己儿子走得太近，只会让儿子寒窗苦读得来的一切泡汤，以后这种话也绝不能再说了。
最让她担心的莫过于儿子行差踏错，他们母子就好像在刀山上行走，倘若走错一步，将万劫不复。想当初，为了在娘家有个栖身之所，她不得不看大嫂的脸色行事，毕竟现在大嫂才是这个家的主母。本想着在侯府暂住几年，可这一住就是十几年，这寄人篱下的酸楚她是体会了个遍。
如今她就剩下两桩心事，希望儿子有自己的宅邸和早些成家。只是，儿子在太医署这点微薄的月俸，何时才能娶上名门闺秀？
她看向刚才引江月关注的蓝色小花，眸光逐渐变得复杂，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
江月刚出西苑没多久， 就瞧见紫苏在回廊上一路小跑，向她跑来。
“月姑娘，你去哪了？可算找到你了。”
江月停下脚步：“怎么了？”
紫苏喘了口气，笑嘻嘻道：“听说宸王的聘礼到了，宸王府来的人刚才就在前堂与侯爷寒暄，你赶紧过去一趟吧。”
还有聘礼？江月始料不及，她本以为自己只是做个契约侧妃，简单走一下过场便可。如果还有聘礼的话，殊不知将来离开宸王府有没有那么容易。
二人还没走到前堂，远远就听见江若桃大呼小叫的声音。想必是仲父与宸王府的人已离开前堂，江月走近一听，才知道她也是为聘礼之事发生龃龉。
“一个侧室，也配穿凤冠霞帔？”江若桃酸溜溜地抱怨道，“江月一个私生女，只是被封了一个宸王侧妃，凭什么宸王府都给那么多的聘礼。而我即将成为荣国公的少夫人，聘礼比一个宸王侧妃少了一半不止。”
“这你不晓得了，和帝王的后妃一样，藩王的妃嫔也是要经过六礼的。”江若兰添油加醋说，“这凤冠霞帔不愧是宸王生母贤妃娘娘出嫁穿过的，这用料这做工真是独具匠心啊。没想到宸王出手如此大方，直接就送给了江月。”
“再怎么大方也嫁不得。”裴文蕙安慰小女儿道，“若桃，你放心，明个娘找京师最好的裁缝给你做一件嫁衣……”
“娘，我倒不是因为这个发愁。”江若桃撇了撇嘴说，“我好歹也是侯府嫡次女，荣国公府过来提亲，就这么点聘礼，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没对比没伤害，自己娘家大哥就给女儿这点聘礼，裴文蕙心情也不佳：“好了，与其埋怨这个，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与你那郡主婆婆相处，这都还没嫁过去呢，人家就来了个下马威。看样子以后的日子可好不了，你说你倒贴个什么劲。”
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江若桃的心头上：“娘，那怎么办呀？”
裴文蕙自知语重，便给小女儿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你还有娘家在，你嫁过去要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回来和娘说，娘给你主持公道，谅你婆婆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还有，娘要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定把那私生女远远地比下去，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江若桃又问：“娘，你说她成了侧妃之后，地位会不会比我这个荣国公少夫人还高？”
“宸王再怎么说也是藩王，藩王地位比国公高。”江若兰又不忘拱火道，“宸王还是太皇太后看着长大的，地位特殊。何况江月如今已经不是私生女，又贵为宸王侧妃，按规矩，国公夫人见着她了那还得行礼呢。”
“我才不会给她行礼呢。”江若桃讥讽道，“再多的聘礼也只是个侧妃，又不是正妃。太皇太后和宸王若是瞧得起她，何不封她为王妃？还不是因为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出身吗？”
“但是她有手段啊。”江若兰说，“前脚刚把宸王迷倒，一转身表哥又去云竹阁寻她去了。”
江若桃握紧拳头：“什么？他又去找那个贱人？”
江若兰眉头一挑：“又去？”
“对，昨个我和大哥都看见了，小公爷去柴房找她，两人说话还走得很近。”江若桃咬牙切齿道，“姐，他该不是看上那个贱人了吧？”
“就算现在没事，以后可不好说。”
江若桃还想说什么，就被江若兰打断道：“哟，堂妹来了呀。”
江月此时站在前堂门口，静静听着婶母跟堂姐妹在聊着怎么算计自己，却只能装聋作哑，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江若桃直接冲上去指着江月鼻子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找小公爷，别打他的主意！”
又来一个，江月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请你先告诉他，让他不要来命令我做事，否则我也不是好惹的。”
“行了，别以为你当了个侧妃，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记住，你也嘚瑟不了几天了。”
裴文蕙倒是不掩饰自己对江月的蔑视，不过侯爷在府中，她也不好再用硬的。一挥手就带着两个女儿和丫环们离开了。留下江月和紫苏两个人站在门口，各怀心事地看着眼前占据前堂大半地方的聘礼。
待确认裴文蕙等人走了之后，紫苏也忍不住感叹道：“宸王府出手可真大方呀！难怪二小姐会心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