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罚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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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原想着太后六十大寿应该热热闹闹的大半一场,但太后说,这些年朝廷花销大,她不想劳民伤财,就不办宴会了,只让小辈们见个礼就成。
太后都多次推辞,康熙只能勉强答应了,亲自写了词赋贺寿。
就因为这事,胤禛还得了一场骂。
德妃责怪胤禛不知进退,在宫中给三个庶子办周岁宴,那排场比太后的六十大寿还热闹。
又罚了乌苏里抄三百遍《心经》替太后祈福。
《心经》不过二百六十个字,德妃令她在五日内抄完,还派了身边的嬷嬷来。
五日后正是康熙带着皇子、王爷、贝勒等去给太后恭寿,乌苏里学了十多年的字,还是勉强写得端正,别提什么风骨筋骨。
三百遍《心经》将近八万字,还得跪在小佛堂抄写,以示恭敬。
这对于乌苏里而言,还不如被打一顿来得痛快。
蒲团再软和,跪着也难受极了。
从小到大乌苏里就没受过什么责罚,最疼的难受就是上次受伤。
刚伸手揉了揉腿,永和宫的嬷嬷那冰冷严肃的声音就响起。
“嘉侧福晋,佛前不可妄动,必须恭敬。”
乌苏里面上笑呵呵,心里什么话都想骂出口。
强撑着跪了一个时辰,乌苏里感觉浑身哪哪都难受,小腹坠坠得难受紧。
尽管身边放了一盆碳,可这小佛堂又冷又冻。
这几个月她月事不规律,感觉到下腹的异样感,怕是来了月事。
“嬷嬷,我去更衣。”
刚起来半个身子,耳边又传来老气沉沉的声音。
“嘉侧福晋,老奴奉德妃娘娘的吩咐,督促您抄佛经祈福,这才过一个时辰,您才抄五遍。”
掰着手指头数落起她的小动作,“您看了您身边的宫婢不下二十次,挪动了不下十次,叫了五次茶水。”
“若是德妃娘娘知道您在佛前如此不恭敬,恐怕……”
乌苏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呵斥道:“嬷嬷我知你是德妃身边的人,德妃娘娘一向宽厚仁和,绝对不是个为难晚辈的人。我今个儿身子确实不爽利,要去更衣!”
“依老奴看,您这是被四郡王娇惯了。我们娘娘这些日子,每日都会在佛前替太后娘娘抄两个时辰的佛经。”那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浑浊盯着乌苏里,闪过一丝轻蔑之意。
“我们娘娘是信任老奴,才派老奴来。”
“嘉侧福晋,您还是忍忍,快快多抄些吧!免得几日后交不出佛经,外人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您。老奴这也是替您考虑。”
嬷嬷低眉,语气恭敬道,可眼底却满是不耐。
乌苏里深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望着嬷嬷,“嬷嬷,我身子不好,今天若是再跪着抄经,怕是有心无力。”
那嬷嬷油盐不进,直直拦着,伸着右手请着。
诗瑶一脸担忧:“侧福晋。”
乌苏里微微颌首,暂时按下不快。
忍着不适,继续跪下抄佛经。
过一会儿,胤禛大约就下朝回来了。
回来肯定知道宫里派人来,她可不想跪着抄佛经。
见此,嬷嬷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垂眼看着跪好的乌苏里。
这《心经》还是要抄,毕竟这字数已经是佛经中最少的。
若是不抄,她就站不住理,这礼节上就矮了一大截。
一下朝,胤禛得知自己额娘派了人。
还罚了乌苏里跪在小佛堂抄书,府中的小佛堂,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可是个冷地方。
想到乌苏里身骄肉贵,稍微撞了一下就能青紫一片的体质,二话不说飞速离开,弃了马车翻身上马。
乌苏里分了些心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奴才们问安的声响。
乌苏里也撑不住了,身下跟血崩了似的,她都能感受到里裤棉裤都是湿的。
她这心里头跟哔了狗一样,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一脸烦躁。
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心神一松,也不强撑了,直接翻眼昏倒过去。
“侧福晋!您醒醒啊!您怎么了!”
诗瑶惊呼,忙扑过去扶起乌苏里。
“出什么事儿?!”
胤禛人未至声先到。
嬷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暗道不好,登时跪下。
一进来,胤禛就看见乌苏里倒在诗瑶怀中,人事不省的模样。
瞳孔骤然一缩,失声喊:“玉儿!”
立刻将人抱起,朝苏培盛等人大吼:“去请太医!”
这时诗瑶惊慌失措的喊:“血!侧福晋流血了!”
胤禛看着染红的蒲团,心中一紧,冷冷瞪了眼跪在一旁的嬷嬷。
“来人,把这奴才给爷捆了!”
嬷嬷:“郡王饶命!老奴真不知侧福晋会如此啊!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胤禛狠踹了一脚不停磕头的嬷嬷,眼神阴狠冰冷盯着她,“打二十大板!苏培盛你亲自送她回宫!”
冰天雪地的,苏培盛生生急出满头大汗,让小安子去请太医,盯着人打完板子,又让人喂了点药吊着。
吩咐宫婢带上被染红的蒲团,急急忙忙进了宫。
乌苏里尚且还有些意识,依稀听到胤禛急吼吼抱着她回院子,颠簸颠簸的,颠得她更昏了。
腹部翻滚卷着似的疼,跟有人针扎她肚子一样的。
唇间血色全无,小脸惨白的,疼得脑袋发昏。
“爷,慢点。”
胤禛心疼望着,放缓动作,“玉儿,你怎么样?”
尾音都有些颤抖,心脏疼得发紧,又仿佛看到了此前乌苏里躺在血泊的模样。
乌苏里勉力道:“我、我就是来月事了。”
月事?
胤禛脑袋有些发懵,来月事会流这么多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