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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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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太医给乌苏里把完脉,苏培盛带着人也到了永和宫。

    一路抬着个被打的宫嬷嬷过来,阖宫都知晓了这事。

    大喜的日子,生生闹了这一出。

    康熙和太后心中都觉得晦气的很。

    既气德妃,又气胤禛和乌苏里。

    可又听着消息,说是流了一蒲团的血,这也不是作假。

    此事的怒火齐齐就盖在德妃头上。

    德妃看着自己派去的嬷嬷被打成这样,气得不轻,可又被那一蒲团的血吓了胆颤。

    “啊!”

    稳稳心生,德妃回过神来,有些羞恼,冷声质问道:“苏培盛你这是做什么?!”

    苏培盛打了千,恭敬弯腰道:“回娘娘,今日嘉侧福晋跪了一个时辰,忽然身子不适,想去歇歇。可这恶奴依旧强逼嘉侧福晋跪抄佛经。嘉侧福晋跪了快两个时辰,没撑住昏倒了,这蒲团正是嘉侧福晋今日跪着的。若是娘娘不信,可问那恶奴。”

    末了,苏培盛瞅了眼一脸惊悚的德妃,低声提醒。

    “主子爷一回来见嘉侧福晋昏倒,现下已请太医了。”

    德妃瞬间警醒,忙看了眼墨画,后者沉重的摇头。

    “快!快送些药材过去!”德妃慌慌张张的吩咐,指了指墨画,“你跟去看看情况。”

    ——

    张太医诊完脉后,欲说还休的望了眼胤禛,低声道:“四郡王,借一步说话。”

    待两人去了侧间耳房,胤禛方问:“如何?”

    闻言,张太医摇头,深深叹了一声,“上次嘉侧福晋受伤伤了本,这些日子月事不调。今日跪久了身子受了寒凉,导致月事崩乱,臣开些止痛汤药便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想必上次白太医和贺太医也同您说过,嘉侧福晋伤的位置特殊,可能影响以后的子嗣。”张太医犹犹豫豫的说,心中有些替乌苏里感叹,受了这么多罪,再好生养的身子都不利于子嗣了。

    胤禛一听,神情一缓,“此事还请张太医切勿外传。”

    “臣明白。”

    张太医敛眉,默默想着,若是皇上问起,他也得按旨令办事才是。

    胤禛自知这事瞒不过自己的汗阿玛,眉头紧锁回了里屋。

    乌苏里皱着眉阖眼,眉眼痛苦捂着腹部蜷缩着。

    “小农,还有没有什么药啊!那止疼药也不管用啊!”

    这月事疼起来可真的要她半条命了。

    “没了。”小农轻柔抚着乌苏里脸颊,“等疼过就好多了。”

    乌苏里:靠!

    胤禛捏着帕子替乌苏里擦了擦汗,眼神止不住的担忧。

    “还难受,我替揉揉。”

    乌苏里抿紧唇,翻了个身对着胤禛,声音虚弱道:“爷,我给你惹麻烦了。”

    “胡说!”

    胤禛听着心酸涨,哽咽着嗓子板着脸。

    “不是玉儿的错,是爷不好。”

    乌苏里疼得什么都不愿想,咬着牙撑过这阵子疼,迷迷糊糊的睡了。

    果不其然,张太医刚到宫门,就见着乾清宫的宫人。

    大殿烧足了地龙,一进来就如暖春。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康熙重重哼了一声,啪的一声按下折子,“情况怎样?”

    “嘉侧福晋怕是前阵子留下的暗伤,这回受了凉,小日子来得凶猛了些……”

    锐利眼神凌厉扫着张太医,声音浑厚带着难以忽视的威严,“说个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赶紧说!”

    张太医猛地提高声音急忙回:“怕是日后子嗣有些艰难。”

    康熙好以为什么事呢!

    之前听贺太医他们报过了,子嗣艰难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老四还能缺人生孩子?

    淡淡开口道:“回吧。”

    张太医悄悄退下。

    康熙略想了想,而后继续看起了折子。

    入夜,乌苏里缓过那阵子疼,除了身下有些不适,也没了之前那么痛。

    “诗瑶,去把纸笔给我拿过来。”

    “侧福晋,德妃娘娘不是派人来说,您不用抄佛经了吗?”

    乌苏里:“去拿来。”

    她写字本来就慢,抓紧先抄完交给德妃,这事才真的结束了。

    胤禛回来时,见乌苏里抱着暖炉抄书。

    “怎么在抄佛经?”

    伸手想拿过笔,瞧了眼乌苏里抄的。

    乌苏里顺势停了笔,揉揉微酸的手腕,“我担心。”

    胤禛移开矮桌,“担心什么。”

    “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额娘都派人来说了,还抄什么?”

    没有直接说的是,就算是乌苏里抄了三百遍过去,无论是德妃还是太后,都会觉得晦气。

    想到康熙派人来传的话,胤禛墨眸一暗,“玉儿,汗阿玛体谅,太后寿辰你不必亲自去了。”

    乌苏里面上一喜,惊喜道:“真的?!”

    胤禛微感无奈,怕是只有玉儿才不明白这吩咐的深意。

    明面上是体谅,不过是觉着有血腥,不吉利。

    “那太好了!”

    乌苏里突然觉得痛了一场也不亏,又省了一堆麻烦事。

    胤禛抚着乌苏里如墨秀发,眼眸幽深望着她,低沉的声音略带着丝丝冷意,“玉儿。”

    “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陪在我身边。

    “我会的。”乌苏里感觉到胤禛的患得患失,轻轻将身子靠过去,“爷,你也要好好的。”

    乌拉那拉氏眼含泪,嘴角带着笑,眼神漫上几分凄冷。

    原来他不是不会心疼,只是心疼的人不是自己。

    乌拉那拉氏低低笑着,笑着自己的失败。

    太后寿辰当日,康熙带着皇子和宫妃陪着太后用膳。

    德妃说笑似的提起这茬的事,隐隐是承认错误的意思。

    康熙和太后都没提这事,更没责罚,连过问的都没有,这让德妃战战兢兢的悬着心。

    伺候了康熙这么多年,八九能摸到点康熙的脾气,越是引而不发,越是说明他记着这事。

    德妃强撑着笑,等着康熙的态度。

    可康熙却像是没听到,跟太后聊着天。

    众皇子的眼神在德妃和胤禛、胤禵之间逡睃,借着喝酒的动作挡住脸上的表情。

    胤禛神情淡淡,有一搭没一搭吃着热锅菜。

    听到德妃提起这事,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瞅了眼康熙,举杯跟德妃道了歉。

    “额娘严重了,玉儿的病来得突然,都是恶奴作怪,不干额娘的事。”

    德妃尴尬笑了笑,“额娘已处置了那嬷嬷,是额娘错信她人,没想到那嬷嬷竟然那般肆意妄为。”

    胤禛微弯唇角,仰头喝了几杯。

    “四哥,你板着个脸做什么?这事情又不是额娘的错,那嬷嬷实乃恶毒,欺骗额娘不说,还敢欺负小四嫂。”胤禵见不过自己额娘处境尴尬,在胤禛位置后,对着胤禛直言道。

    话锋一转,“不过小四嫂这性子也太软弱了,连个奴才都压不住。”

    听着自己弟弟不知事情原委,就这样戏笑自己的侧福晋。

    胤禛脸色愈发阴沉,重重放下酒杯,不耐烦的回头瞪了胤禵。

    他这脑子怎么也不想想,他口中恶毒的嬷嬷是谁派来的,玉儿若是真的冲那嬷嬷做了什么,传了出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十四!”胤祥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少说几句。

    胤禟大大咧咧开口:“十弟,也不知那恶奴是谁派去的。”

    “是啊,这主子有事找奴才去做,一出事就让奴才顶上去。”胤誐轻笑了声,灌了一杯酒,嗓音粗重叹了声,啧啧摇头,斜眼撇了眼胤禵。

    胤禵羞怒:“我额娘又没做错什么,她本意是替四哥着想,谁知道小四嫂身子这么弱,才跪了一会就昏倒了。”

    听着后面的传来的话,胤禛憋着一股气,用力捏着酒杯。

    “小四嫂可是刚养好伤没多久,就让德妃娘娘派人盯着跪了快两个时辰,换做哪个女子都受不了啊。”胤禟理直气壮地反驳。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可不是跪了一会。

    听额娘说,那血呼剌碴的染红了一个蒲团。

    他从没听过哪个女子来月事流这么多的血啊!

    胤禩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是兄弟,再说了此事汗阿玛和太后也未说什么。”

    “德娘娘一向待人宽厚容和,想必是定然不知那嬷嬷的真面目,一时不慎被诓骗了过去。”

    顿了顿,降低声音道:“再说了这事儿,也是凑巧了,德娘娘也不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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