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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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如今尚在扬州乡下务农。”
什么?!
泰敬几人均是一惊。
“云儿,你不是说你父母都病死了吗?”
江云儿语气恶狠狠,磨着牙道:“我恨不得他们早点死了,有他们那样的父母,我还不如做个孤女!”
听到江云儿如此说自己父母,一向敬重父母长辈的泰敬有些难以相信。
“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江云儿抱歉似的望着泰敬,低声道:“他们把我卖给了舅母,给她傻儿子做童养媳。”
“对不住三公子,我骗了你。”
泰敬满眼心疼,一把抱住江云儿轻声哄慰。
胤禛蹙眉看着这一幕,拉着乌苏里直接离开。
乌苏里还没从这事抽离,神情有些迷茫。
“爷!”
胤禛直言道:“这事别管了,随你三哥去,但是爷不允许他娶那人为嫡福晋。”
回到自己闺阁屋内,乌苏里拉着胤禛坐下仔细聊。
“为何?”
胤禛叹气,“你母族不显,日后该如何为用?那江氏并非是良籍,而是奴籍!娶一个奴为妻,其他人会如何看待你,会如何看待乌苏里一府?”
“奴籍?!”乌苏里惊声失叫,“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乌苏里魂不守舍的坐着,喃喃道:“这事儿我额娘没跟我说啊。那我三哥怎么办?”
胤禛摇摇头无奈极了,安慰乌苏里:“好了,我已派人将那江氏的奴籍买来了。”
“喏。”
胤禛伸手将袖中的奴籍递给乌苏里,乌苏里一把接过,急急忙忙看完。
白纸黑字明晃晃写着江云儿为李家奴,卖身银不过五两而已。
“那江氏是瞒了泰敬,没告诉泰敬她的身份。泰敬都不知道顾氏的底细,你额娘从何而知?若不是这次泰敬身边跟着爷的侍卫,爷也不会查到这些事。”
胤禛恨其不争,这泰敬都不知道查查这女子的底细,什么都听那女子的。
“这这……”乌苏里大脑飞速运转,几经衡量,才道:“这事我来解决。”
“玉儿打算如何解决?”
胤禛起身,打量着内室的陈设。
乌苏里面色沉静:“得先把这事告诉我三哥和额娘,等他们再想些时日。反正这江氏的身契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们再等些时日也不迟。”
她这两个双胎哥哥的婚事怎的都如此坎坷不平?
“爷,我们去得意阁吃些酒再回府吧。”
话题突然转到了吃酒,胤禛转眸瞅了一眼又高高兴兴的乌苏里,放下手中的玉梅瓷瓶。
“走吧。”
另一头,江云儿也将所有隐瞒的事情吐露出来。
乌雅秀云狠狠瞪着江云儿,又瞪眼泰敬,举起手重重扇了泰敬一巴掌,“蠢货!”
“我乌雅秀云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额娘!”武卓夫妻担忧扶着乌雅秀云,安慰着她。
巴春沉沉叹息,不知该说什么。
库林怒吼道:“娶一个奴为嫡福晋,外头的人知道该怎么笑话我们家!该怎么笑话我们宝儿!”
也是伸手一巴掌扇去,江云儿猛地冲过去,挡下了这一巴掌。
库林生平头一次打女子,可却一点都不后悔,可恨没解气。
“你挡着也没用,我们一家都不心软。你哄骗这蠢小子带你回京,你这是逃奴行径!”
忽的,门外乌雅秀云身边的房嬷嬷叩门提醒。
“夫人,老爷,侧福晋和主子爷离开了,留了句话转告三公子和江氏。”
乌雅秀云急忙奔向门前,“宝儿和主子爷走了?”
“是!”房嬷嬷无奈叹气,“侧福晋说不必麻烦夫人你们相送,现下怕是已经出了府门。”
乌雅秀云恼恨回头,匆匆问道:“宝儿留了什么话?”
房嬷嬷清清嗓子,一字一句仔细说道:“江氏非良民,为逃脱虎穴哄骗三公子,情有可原但理不容情。江氏奴籍现在侧福晋和主子爷手中,她的去留由三公子定夺。”
听到这话,泰敬和江云儿蓦地松了一口气,红着眼准备道谢。
房嬷嬷却又道:“苏公公另外叮嘱,主子爷决不允许嘉侧福晋有一个曾为奴的三嫂,若三公子坚持,看在嘉侧福晋面上,顾氏可为侍妾。”
江云儿瞳孔骤然一缩,侍妾?
为妾跟为奴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做一个全乎人又是富贵公子的妾室,总比做一个傻子的奴才好。
江云儿心中很满足,只是……她忐忑望向泰敬。
她不知道,当泰敬知道自己是个奴,还会像以前那样喜爱自己吗?
——
得意阁。
白雪皑皑,一片祥和安宁。
从三楼眺望着远处,心境都旷远宁静许多。
窗外的冷风呼呼往里头灌,烧多少碳都无用。
“玉儿,小心冷风吹着凉了。”
“好勒。”
乌苏里关上窗户,小脸吹得通红,明眸皓齿傻乎乎盯着人笑。
看得人心里头软乎乎的,胤禛招手让她快些坐下烤火取暖。
“煮开了,可以开吃了。”
今天吃得老鸭汤锅,一红烧一菌菇炖煮,配着西北运来的葡萄美酒。
“这藕丝干煸鸭真好吃,没想到这时节还能吃到藕。”
吃着脆辣咸香的藕丝,乌苏里舒畅得扬起双脚,再喝一口微冷的葡萄酒。
难怪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葡萄美酒果然味甘醇厚,回味无穷。
“少吃些冷酒,免得凉了脾胃。”
胤禛拦住乌苏里倒酒的动作,乌苏里巴巴望着,忍不住舔了舔唇边的酒汁,软声道:“才一杯而已,我还想喝。”
望着鲜润红艳的唇瓣,胤禛喉间微动,墨眸深沉,缓缓松开了捏着酒壶的手。
迟缓将眼神从芙蓉玉面上移开,语焉不详地淡淡说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太后的寿诞,玉儿可准备好寿礼了?”
“我准备送太后一套陶瓷马。”乌苏里抿了一口冰凉凉的葡萄酒,喟叹:“爷呢?爷打算送什么?”
胤禛夹了一块藕丝,入口就被那辛辣味道呛到,低咳了几声。
乌苏里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喝些水缓缓。”
胤禛喝了水压住辣味,“不打紧。”
顿了顿,又说:“我打算送太后一副眼镜,我观太后看人视物,似乎有些不便。正巧前阵子得了几副眼镜,再送些瓷器佛经。”
在府外吃饭,两人没守什么规矩,边吃边聊着。
胤禛不知为何,觉着这样的日子太舒坦了,待在乌苏里身边总让他觉着心安。
正院。
“福晋,主子爷带着那位回了燕回院,听说是去了得意阁。今日连侍卫都没带,只带了苏公公和李侍卫。”
乌拉那拉氏素手拿着小药杵轻轻拨弄香灰,夹了块炭火放入炉中,轻轻扇了扇,隔了块银片,放上香。
“嬷嬷,你闻闻这四和香,闻着果味清香馥郁。”
依言,徐嬷嬷轻嗅了嗅,笑着道:“老奴闻不出什么不同,只是觉着今日的香似乎有股甜味。”
乌拉那拉氏眼神幽深了几分,唇角微扬,“我让人多放了些荔枝壳,闻起来略清甜。”
盖上香炉,意柳端着温水上前,乌拉那拉氏轻柔舀水净手,“嬷嬷,太后的寿礼可备好了?”
“大音寺的佛像已经做完请神仪式,只待明日请入府中。”
“那就好。”乌拉那拉氏嗓音清冷,面容平静无波,“弘晖的佛经抄得如何了?”
“明旭今日来报,世子已经抄完了。”
乌拉那拉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高兴颌首,“让人给弘晖做些补膳送去,这阵子抄佛经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