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病
寒假到了，戚余照常去延林和江逸到处跑，谈合作，过年就跟江逸一起在延林过年，年后依旧白天当总裁助理，晚上跟梁辰一起训练体能。最后留下一个星期让他提前回来休息调整。
而直到开学他都没和程乾再见过面。
下学期学业更重了，男人依旧会偶尔来校门口等戚余，戚余虽然依然对他不喜，却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避如蛇蝎。
天气渐渐回暖，学校对周末的安排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每周减了一天，用来补课。
两周休息一天、愈发紧锣密鼓的课程安排让每个学生的脑子里都绷紧了一根弦，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晚自习也从两节课增加到了三节课，戚余每晚回到工作室时基本就差不多十点了。
别的学生回到家后面对的除了热气腾腾的加餐就是爸妈心疼地目光，而戚余，除了怎么都处理不完的工作和学习任务之外，迎接他的就只有四面光秃秃的墙壁。
累到极致以后他瘫倒在自己狭小的休息室里，闭上眼睛，开始了日复一日地自我催眠。
我很好，我不累，我不想……我很好，我不累，我不想……我很好，我不累，我不想……
直到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
天才刚亮他又要睁开眼，重新投入新一轮的循环中，机械的运转。
天真的热了，教室里的吊扇从早到晚开着，一刻不停。教室外的蝉鸣乌泱泱地凑成一团，一个劲儿地聒噪个没完。
长时间过度疲累的戚余渐渐有些撑不住，头晕脑胀地趴在课桌上午休，闭着眼强忍着隐隐的反胃。
强撑着过了一下午，下午放学实在撑不住就给同楼层的阳阳打了个电话，让阳阳给他买瓶水送过来。
阳阳听他声音不对，以为他中暑，放学的下课铃声一响就跑了过来。
“我去！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走走走我带你去校医室看看！”
戚余趴在桌上摆了摆手，说：“你去帮我买点儿药再买瓶水就行，我就是这段时间没睡好，今天晚上下晚自习早点回去睡就行！”
阳阳紧皱着眉看了他片刻，掉头就朝校医室冲了过去，短短五分钟不到就又冲了回来。
“给！这是校医给你开的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先吃。”他把水帮戚余拧开，把药塞进他手里，把水推到他手边。
戚余强撑着直起身坐好，乖乖把药吃了又喝了半瓶水才又倒在了课桌上。
“我没事儿了。”他喃喃道。
阳阳一屁股把戚余同桌挤开，坐边上看了他好一会儿，待他确认戚余慢慢睡着后才转身出去。
临走前给戚余同桌那个男生留了个电话号码，小声说：“他要是再不舒服你就偷偷给我发个信息，上课时间都行！感谢感谢啊！”
那男生一拍胸膛应下，“放心！”
阳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然而出了七班却没回五班，反而扭头跑到了楼上，悄悄跑到一班门外的长廊，隔着最靠近程乾的窗户轻轻敲了敲。
见程乾朝他看过来，才挑眉示意他出来。
一班不愧是全年级理科最牛逼的班，放学时间班里都没声音，吓得阳阳连叫他都不敢出声。
“你们班也太变态了。”阳阳一见程乾出来就忍不住吐槽道。
到底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交情，程乾稍微抬眼一扫就知道阳阳有事，便直接问：“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啊？”阳阳抿嘴，“双标狗！”
程乾静静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
阳阳冷哼一声，“你想走就走，走了别后悔！”
程乾一怔，压低声音问：“是小哑巴让你来的？”
阳阳瞥了他一眼：“你做梦呢？”
程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到底什么事？！”
阳阳不再逗他，压低声音道：“小哑巴刚放学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帮他买水。我一听就觉得他声音不对，我——”
“他生病了？”阳阳话没说完程乾就紧张地打断了他，“是不是？他怎么了？我去看看他！”
说着就要走，阳阳连忙拦住了他，“你别去！我去给他买过药，他也吃过了，现在刚睡着，你去了他还怎么睡？”
“我就去看一眼！”程乾急道，“我不进去，看看他就走！”
阳阳明知道拦不住他，便跟着他一起下楼去了。
“你别太明显啊！控制一下你的表情！”阳阳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叮嘱着他，“小哑巴说他就是缺觉，晚上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程乾大步跑下楼梯，一路跑到七班窗边，满脸担心地看着戚余，头都不回地低声回了一句：“就算严重他也不会说严重。”
他低声絮语道：“他从小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但凡能从他嘴里听到难受或者不舒服，那就一定不会轻。一定是实在忍不了了他才会开口求助。”
“不然，他就算咬碎了牙都不会吭一声。”
睡梦中的戚余依旧眉心紧蹙，浑身不停地冒着汗。
程乾心疼得不行，却突然腰间一疼。
他回头看了眼阳阳，却被阳阳瞪了他一眼，“表情！表情！跟你说了多少遍要你控制好表情，你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吗？”
程乾皱眉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小脸皱成一团的戚余，一咬牙转身走了。
“诶你干嘛去？！”阳阳快速跟上他。
程乾迈着大步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我去给他买点吃的，一会儿你给他送过去。”
他突然脚步一顿，又接着道：“你别说是我买的，省得他多想。”
阳阳无语叹息：“知道了！谨遵乾二爷教诲！”
再次走到文科班楼层，程乾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半晌才把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塞给阳阳，“我就不过去了，万一他醒了看见我不好，你去给他送，记得让他一定要吃啊！”
阳阳受不了地瞥了他一眼，认命道：“遵命乾二爷！您现在还不上去吗？”
“你先给他送过去！看看他醒了没有！”程乾道。
阳阳看了他一眼，“行！那你在这等着吧！”
说着他就提着手里的一大包东西直接进了七班。
程乾躲在楼梯口等了没一会儿阳阳就又回来了。
“怎么样？”程乾紧张地盯着他问。
阳阳回答说：“我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睁了一下眼睛，我就把你买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他桌斗里，剩余几个塞不下的面包我分给他同桌了，让他替我看着他点儿。”
“你跟他说让他吃了吗？他现在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他又紧接着问。
阳阳道：“他说稍微好点了，没那么难受了，但我觉得他才刚吃过药没多久，药效不一定有那么快！”
程乾又问：“那现在呢？他又睡着了还是醒着？”
阳阳答：“反正我走的时候他又把眼睛闭上了，估计也就是闭着眼睛养神，睡肯定是睡不着的。”
程乾咬了咬牙：“我想今天晚上去工作室看看他。”
阳阳难得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是犹豫道：“你忘了你前两次晚上出来什么后果了？”
程乾握着拳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再让她骂一顿跟我冷战几天，小哑巴不能没人照顾！”
“我一会儿去跟东哥说一声，让他晚上去小哑巴那儿凑合一夜也行啊？”阳阳提议道。
程乾摇了摇头，“不行，东哥晚上得去县医院给他奶奶陪床，他爸妈今天刚好都是夜班。”
阳阳烦躁地直挠头：“那怎么办？我爸恰好今天刚从外地回来，中午我妈给我发信息说我爸晚上要来接我，明天我们家有事，我今天上午就跟老师请了假，明天晚自习才能回来！”
阳阳愁着一张脸道：“怎么平常没有事，刚一有点儿事就所有事都挤一块儿了呢！烦他妈死！”
程乾拍了下阳阳的胳膊，“没事，就算你们都没事，晚上都去看着他，我见不着他人也放不下心，我还是一样得跑过去。”
阳阳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们俩这是……唉！太他妈难了！”
“对象生病，连他妈正大光明地看一眼都不行！都他妈什么事儿啊！操！”
程乾突然一阵自嘲般轻笑：“关键是还成不了我对象。”
“二爷，”阳阳突然看着他问，“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就一直这样？”
程乾苦笑，“不这样还能怎么办？除了跟我妈耗着，我没有一点儿办法。”
他叹了口气道：“要换成别人，可能还可以不管我妈同不同意，以后考上大学天高皇帝远，照样谈恋爱。”
他隐隐皱眉，“但是小哑巴那人你也知道，只要我妈一天不点头，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跟我在一块儿。”
说到这个，阳阳也是头疼。
“你就真不考虑换个人喜欢？”
“换谁？”程乾笑得极苦，“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眼睛就长在他身上了。”
“这么说可能听着有点肉麻，但我真的就只能看得见他。”
他无可奈何道：“在他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喜不喜欢的问题，后来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不是不考虑换人，是除了他以外我从来就没有别的选择。”
阳阳皱眉：“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追你的女生都能绕县中两圈了！”
程乾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阳阳：“你真是活该单身。”
“嘿！好好说着话你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阳阳瞪了回去。
程乾无语道：“追你的女生也有吧？我怎么没见你脱单呢！”
“我不喜欢啊！”阳阳坦然道。
“这不就得了？”程乾道，“我就喜欢他一个，喜欢不了别人，我有什么办法？”
阳阳越听越头疼：“行了行了，你别跟我说话！不是要刷题吗？你们学霸都这么闲的啊？赶紧走！真不知道小哑巴看上你哪了！”
程乾多少心情好了点儿，又往七班的方向扫了一眼，直接挥挥手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