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爸爸
晚上，四兄弟难得聚齐一起去吃了顿火锅，程乾的目光时不时就控制不住往戚余身上瞟。
戚余趁去上厕所的机会先一步买了单，却在过道口被守株待兔的程乾又一次半道截进了男厕所。
男厕隔间，程乾紧紧揽着戚余的腰，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轻唤了句：“坏小孩！”
戚余红着脸伸手推他：“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不要抱我。”
程乾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抱都已经抱了，要不我们再续几分钟？”
“谁要跟你续？”戚余低着头，声音里溢满羞怯，两只手却紧紧抓着程乾腰侧的衣服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程乾低头闻着他头发上残留的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忍不住在他发顶印下一吻，哑着嗓子道：“宝贝儿，你好香……”
戚余闻言感觉自己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浑身都红了起来，他忍不住羞恼地给了他一拳：“不要对前男友耍流氓！渣男！”
“这样就算耍流氓了？”
程乾单手搂腰，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他，低头蹭着他的鼻尖，低声道：“等你过了十八，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流氓！”
戚余羞极想逃却被程乾整个捞回来抱得更紧，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跑什么？不愿意？”
戚余把头埋在他胸前不肯说话。
程乾却死活不愿意放过他，一遍又一遍问道：“说呀小哑巴？等你成年以后愿不愿意给哥哥……，嗯？”
戚余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快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可他偏偏被程乾三面环绕抵在墙上，逃无可逃，只能紧咬牙关别过头去。
“坏小孩~”程乾不断舔咬着戚余的耳廓，连声问着，“坏小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哥哥？”
“有没有想过哥哥会怎么亲你、抱你？”
“晚上脱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让哥哥帮你脱？”
“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让哥哥帮你洗？”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跟哥哥一起睡会发生什么？”
程乾每说一句戚余的头就换个方向躲，直到躲无可躲地被程乾钳住下颌，面对着他，他无奈之下只好闭上了眼睛。
程乾心情大好地低头分别亲了下他落下的眼皮，惊得戚余猛地睁眼，看到了一张因为又一次守株待兔成功而略显得意的脸庞。
“坏小孩！”程乾宠溺地笑着，而后低声道：“哥哥刚说的那些宝贝儿有没有想过？”
戚余紧紧抿着嘴不理他，程乾却突然侧过头伏在戚余耳边说：“我想过，不止一次想过，看见你就想，尤其是现在，特别想。”
他亲了亲戚余的脖颈和耳朵，紧贴着他轻声问：“你呢？想不想让哥哥摸摸你？”
戚余被他撩拨得脸红心跳，全身都软得不行，站都站不住，却死活不肯松口：“不想。”
程乾却不在意，膝盖轻轻往上一顶，轻笑道：“坏小孩果然会骗人！”
口嫌体正直的戚余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实在耐不住程乾一浪高过一浪的撩拨，于是狠狠咬了下牙，拼着几乎立刻就要着火的脸皮仰头在程乾嘴上狠狠啃了一口，趁着程乾愣神的功夫猛地推开他落荒而逃。
程乾细细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低低笑开了。
是夜。
戚余洗漱过后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依旧冒火的脸持续在烧，想到先前在饭店的厕所隔间发生的事就心跳加速，迟迟不能平静！
怎么办~~~要死了~~~~
他、他怎么会这么大胆……
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那么……
啊啊啊啊！！！怎么办啊！！！！
身体里像是燃着一把火，血液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安分地随着热意跳动！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滚烫，他伸手想扯开一点自己的衣服散热，程乾的低语却蓦然闯进他的脑海——
“坏小孩，晚上脱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让哥哥帮你脱？”
戚余的手突然停住，条件反射般两手背后，不敢动了。
“啊呀~~~二哥这是干什么呀！！”
翌日一早，戚余带着一脸疲惫走进教室，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补眠，各科老师都以为他是受了李家豪事件的影响所以夜里没睡好，所以默契地没叫他。
直到戚余醒来以后才发现，不止早自习，连上午的第一节课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昏昏沉沉的梦境过去，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他依然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趴在那张被人踹翻过，被磕掉了一块漆的课桌。
随着上课铃响，面对着和上节课相同的老师，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忙碌。
时间在不断翻开又合上的书页中不停游走，教学楼后面的那颗笔直的杨树树叶渐渐发黄，□□冷的空气吸干了仅有的养分，逐渐凋落。
仅仅一场短暂的风雪就让它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片叶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光杆司令。
某一个还算阳光明媚的冬日正午，戚余刚从学校走出来准备回工作室，就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戚余？”
戚余？
除了三个哥哥以外，这世界上没有人会叫他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戚余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才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短款棉服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与兴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是小余吗？”
戚余不是很习惯被人这样看着，防备地后退了两步，疑惑道：“你是谁？”
那人激动地拍拍胸口，“你不认识我了？！”
紧接着他又恍然点了点头：“也对！我跟你妈离婚的时候你还太小，不记得我也正常！”
他激动地向前买了两步：“我是你爸爸呀！你亲爸！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
“你妈应该跟你说过吧？”男人满眼期待，“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妈带你去找人看名字，算命的说你五行缺木，说名字里加个带木字的字就行！”
“当时你妈回来就说算命的说的不准，因为你爸爸我就姓林！哪能缺木，分明就是木太多了！”
男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所以我就跟你妈商量了一下，就给你取名叫林余，一方面是图个吉利，年年有余，另一方面也是有很多木的意思。”
戚余越听越觉得讽刺，算命的说的还真准！
有了他以后没几年他爸妈就离婚了，他随了妈妈的姓，从林余变成了戚余，从林有余变成了亲戚都觉得多余！
他从小吃百家饭，在别人的屋檐下长大，十几年来犹如无根之萍，可不就是五行缺木吗？
没看出戚余的表情变化，男人依旧沉浸在自己找到儿子的欣喜之中。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戚余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可听在戚余耳朵里却丝毫不觉得熟悉，只觉得男人像是自说自话、自导自演地在唱独角戏。
戚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爸爸的陌生男人，平静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找到我的？”
男人兴致勃勃道：“你们学校有个老师是我们家邻居，他两三个月前跟我说过你们学校有个叫姜余的，说跟你小叔家里那张你小时候的照片长得特别像！”
他笑了笑说：“那时候我在外地跑车，短时间也回不来，才一直拖到现在！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你！嘿！果然！我刚一叫戚余你就回头了！”
男人嘿嘿笑着：“那我肯定就知道不会认错了！”
戚余却冷着脸道：“你认错了，我不认识你。”
说完要走，男人连忙拦住他，急道：“怎么可能！你这眼睛和嘴巴，长得和你妈多像！我怎么可能认错？！”
男人皱眉道：“是不是你妈教你的不让你认我？当时离婚的时候我也给她补偿了！我一下给了她八千块钱呢！不少了！”
提起他们离婚，戚余突然问了一句：“你儿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男人想也没想道：“14，叫耀祖，林耀祖。”
戚余又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妈离婚那年我才三岁？”
男人突然反应过来，面上有些尴尬，“我说的是虚岁，他今年才十三，没过十四岁生日呢！”
戚余笑了，“照这么说，我也还没十七呢！”
戚余心里冷笑：原配生的孩子天生多余，小三生的却从出生就成为了家族兴旺的寄托，光宗耀祖，呵，可真是好啊！
戚余的眼神愈发冷淡，转身进了学校。
从那以后，男人隔三差五就要去学校门口堵戚余，戚余能躲则躲，遇见实在躲不过去的就想办法寻个借口离开。
临近期末，店铺那边才上了一批新货，员工忙不过来，戚余就想趁中午回去忙一会儿，却又一次被男人堵了个正着。
男人一看见他就热切地迎了上来，一路上和他并肩嘘寒问暖，戚余皱眉十分不走心地应付着。
当日大雪纷飞，有着厚厚积雪的路面鲜有人经过，那男人借口路滑要扶着戚余被戚余躲过，男人却越走离他越近！
戚余忍无可忍地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他道：“你就不能不跟着我吗？我说了我不跟你回去，我自己有家！不稀罕，也不要去你家！听懂了吗？”
男人却依旧笑道：“小余啊！这么多年爸爸一直在找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不知道爸爸有多高兴！爸爸很喜欢你呀！”
戚余皱眉：“不需要！别再跟着我了！以后也别再找我！”
戚余大步走了。
男人没有再跟着。
一直到期末结束戚余也没再见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