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总想这些美事
天空终于放晴。
云珂是被窗台边上射进来的一束光叫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头疼欲裂，但是心情却莫名很好。
“玉柑，今天外面很暖和吗？”
说着，她还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却听见一个不该属于清音阁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
“听闻你日日都睡到这个时辰才起。”声音里带着不多不少的嫌弃。
云珂太熟悉这个语气。
只是震惊于这个时间，为什么蔺予柏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脑袋里回忆片刻后才发现，昨晚竟然喝醉，什么也不记得了。
难道蔺予柏也跟她一样，所以直接住在了清音阁。
那么想着，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书桌上的人，循循问，“殿下昨夜留宿了？”
“你总想这些美事？”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眼睛都没往她这边看，却依旧挡不住他那疏离又讨人厌的态度。
云珂直接起身走了过去，绕过书桌站在他的面前。
她故意弯着腰，上下打量着，“殿下不想的话，为何一早就过来。”
“是不放心我？”
云珂的直白让蔺予柏握着纸的手攥紧了些。
很快，又恢复了淡然。
他扬起头，迎着她的视线。眼波毫无半点波澜，“是想来看看你喝醉后，会否露出什么破绽。”
“那殿下看出来了吗？”
云珂直起身子挺了挺胸，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中衣。
刚才那点嚣张模样瞬间荡然无存。
她转身重新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上。蒙着身子，只露出一张脸。
蔺予柏看她那幼稚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哪里有半点能从她身上看出破绽的期待。
“孤这里有份名单，你过来看看。”
他说的，是他手里拿着的那张纸。
蔺予柏朝她招招手，意思是不容拒绝的。
云珂当然不想看，无论那纸上的是什么名单，多多少少都是跟剧情脱不开关系的。
她不愿意参与其中，自然不想知道。
可对方明显在等她。
云珂无奈只得披着被子走过去，伸手接住他递过来的名单。
上面的人名都有一个特性，全都姓蔺。看样子，都是皇亲国戚。
“这些全是皇子。”
蔺予柏不避讳地解释道：“而且，都已经年过十八了。”
云珂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不禁疑惑，“陛下有那么多皇子？”
只听见对面的人冷笑一声，“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还都是稚子。”
“可燕京城内……”
云珂没敢问，生怕不小心又揭了他的伤疤。
倒是蔺予柏似乎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淡淡说，“除了几个有权势的贵妃诞下的皇子留在了燕京城。剩下的都早早赏赐了封地，离开了。”
名单上面除了蔺卓和蔺创，其余的人云珂都没有听说过。
她还以为陛下膝下子嗣稀少。
没想到竟然完全和她想的不同。
蔺予柏见她迟迟没有言语，观察了她片刻。
“你以为父皇如民间所传的那样，专情克制，深情如一吗？”
云珂不敢答，也不知道如何答。
这里所有的人都跟她想象的全然不同，她甚至觉得自己看了一本假书。
“当年父皇在我诞生那年，一共迎了十三个妃子。而她们前后诞下了十个皇子。后来一两年内，我陆陆续续又有了好几个弟弟。”
蔺予柏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平静的令人心疼。
就连云珂也感受到皇帝的多情善变，他从小身处那个环境又如何不知呢。
可她如今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异样，蔺予柏并未像从前一样，想起这些事觉得恶心。
他是真的很平静。
停顿几息后，他才说道：“这上面，有你认识的吗？”
云珂也是直言不讳，“我就知道蔺卓和蔺创。其余的一个也不清楚。”
只见蔺予柏微微颔首，说不上来他的表情究竟是相信她，还是在怀疑她。
“我打算向父皇请旨，将这些年过十八流落在外的皇子统统召回燕京。”
“你疯了？”
云珂的口气很惊讶。
话从里到外，都仿佛是设身处地的在为他着想。
一时间，蔺予柏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原本的试探，在此刻却突然变得有些可笑。
“你明明知道有人在暗中对付你。你怎么还自己把这些人召回来，那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云珂话毕，对上他那双晦涩不明的双眸。
她知道自己又要被怀疑了。
可这一回，蔺予柏却勾着唇角，仿佛是在笑。
“你知道有人在对付我？”
云珂懒得演了。反正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出来，不如说点有用的。
“从假借我名送你的玉簪，再到假借嫁妆名目暗害你，这些事看似是在陷害我，实际上是在削弱你的势力。”
哼，人名和剧情不让说，还不让她点一点了？
这么明显的提示要是蔺予柏都听不懂，那他也当真不配在这个位置上了。
果然蔺予柏敛起笑意，眯着眼睛盯着她。
云珂表情淡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跟平日里的她很不一样。
他看着她，最后叹出一口气，仿佛像是妥协了什么一样。
虽然没有亲口听见她说，但好像她又什么都说了一样。
蔺予柏将她手里的纸拿回来，继续道：“这些人里，除了那个已经行动的。一定还有些在暗处观察的。”
“孤这一招棋，只为将他们都圈在燕京城中，更方便孤监视。”
云珂想了想，倒也觉得没毛病。
与其让这些人在自己的封地上发展势力还无从阻止，不如直接入京，让他们手脚被束缚住。
她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父皇未必会同意吧。”
毕竟这么突然召回那些连老百姓都不曾知道的皇子，势必会打破皇帝的形象。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蔺云沉未必会答应。
可蔺予柏冷笑一声，耸耸肩道：“那是你还不了解父皇。”
“孤却觉得，他正在等我主动开口呢。”
“什么意思？”
云珂还在追问，可对方显然已经不想回答了。
关于他和蔺云沉的关系，终究是蔺予柏心中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