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果你有好好修行
诗诗母亲的归来并没有缓解城主与诗诗间的关系。两个固执的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
“母亲，我的师兄弟们都在方丈山生死未卜，可我却待在这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是想回去完成筑基试炼，有错吗？”
“没错，没错。”
“乐乐（诗诗母亲），现在方丈山那么乱，谁知道岛内还有没有隐藏的魔族。我担心诗诗的安全，让她在家好好修炼，有错吗？”
“没错，没错，你也没错。”
饭桌上，诗诗与城主再次因为方丈山的事争吵。夹在中间的高乐乐两头劝，却又两头都劝不动。
高乐乐深知父女俩的脾气，为了缓解气氛，笑着为两人夹菜。
“诗诗，来，吃个鸡腿……老吴，你也先吃个鸡腿冷静冷静。”
吴城主（诗诗的父亲是群山城的城主，他的本名就叫吴城主）将碗里的鸡腿又夹回给高乐乐。
“你吃吧！我不爱吃鸡腿。”
“那吃个鸡翅膀。”
高乐乐将两个鸡翅膀夹进吴城主碗中。原以为父女两人终于可以消停会，吴城主长叹一口气，皱眉看着诗诗，说：
“诗诗……”
“嗯？”
“昨天我收到宗门联盟的消息，那个潜伏在弟子中的魔族真实的实力是元婴中期。”
“嗯，所以呢？”
诗诗咬着鸡腿，对父亲突然提起方丈山魔族的事并不太在意。
“我一直拦着你，不允许你去完成筑基试炼，考虑你的安全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关于你自己。”
“我？我说了我很想去完成试炼……”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的修行态度。你是真的想去完成试炼吗？你是觉得待在家里太无聊，想出去玩吧？”
被父亲说中，诗诗有点心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修行，我一直很认真的。当然是有一点点玩的因素在里面啦！有什么关系嘛？不过，说要去完成试炼，我是认真的。”
吴城主摇了摇头。他知道，女儿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诗诗！以你的天赋，以筑基后期的实力去面对元婴中期的魔族，虽然无法将其打败，但你完全有能力将那个魔族困住！”
“怎么可能？筑基后期怎么可能困住元婴中期？”
“别人不可能？但你是地母道体，世间独一无二的修仙体质，配合《炼地术》完全可以实现跨境界杀敌。这就是你的天赋！你现在才学会‘基础控土’吧？如果你多花点心思在修行上，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握‘控土’了。而在‘控土’中有一招叫‘流土之壁牢’，如果你那天在方丈山能使出‘流土之壁牢’，完全可以将魔族控制住，慢慢等待岛外长老的救援！”
吴城主压着情绪，没有大吼大叫。诗诗终于明白了父亲想表达的意思：如果自己平时能努力点，那么那天的屠杀可能就不会发生。
从某种角度讲，方丈山的师兄弟们是她害死的。诗诗低下头，沉默不语。她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的责任。虽然不像父亲一样深究的话，自己没有任何错，但听过父亲的那番话后，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
我明明有能力拯救别人……诗诗身体微颤，豆大的泪珠掉在腿上。她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与悲伤。
“你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人域中的每个人都竭尽所能为人域付出，正因如此，人域才能在一次次与魔族的交锋中立于不败之地。”
“老吴，够了！诗诗才十二岁，知错能改就行！”
高乐乐抱住诗诗。吴城主重哼一声，不忘将碗里的饭吃干净，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吴城主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诗诗被困在自责中，情绪低落。
“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和孩子说呢？”
一天夜里，高乐乐安慰诗诗睡下，在书房中找到吴城主。这些天，吴城主没有出现，倒不是刻意躲着诗诗。从书桌上凌乱的纸张和吴城主的黑眼圈能看出，他一直在忙着计划什么。
高乐乐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萝卜玉米排骨汤端进书房，放在桌上。看了眼满地的纸张，她轻轻叹气。
吴城主闻声从纸堆中钻出，端起汤，牛饮一大口。
“好喝！”
喝舒服后，吴城主继续说到：“我也想慢慢教育诗诗，但我没有时间。我只能在我离开前，尽量让她明白自己的责任。”
高乐乐找了张凳子，坐到吴城主身旁。
“我知道。但诗诗才十二岁……唉！我多希望诗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种种迹象表明，魔族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人域近些年来，天才层出不穷，连一些传说中的天赋都出现了。我总觉得这些意味着什么。万一哪天，魔族再次大规模入侵人域，保护人域的担子可能就得交到像诗诗一样的天才手上。”
吴城主说着，拿出一张写满人名的纸，递给高乐乐。
高乐乐浏览上面被圈出的人名：“这十个就是你打算组成魔域探索队的人吗？确实适合参加这次任务，但人手会不会少了点。”
“加上我，十一个人，足够了。我们是要潜入魔域，打探里面的情况，人太多了反而不好。”
“但这些人里面，就你一个道印九重。当年第三代人皇都无法接近核心陨石区，你们却要深入那里调查。这次的任务太危险了！”
“危险也要去呀！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魔族安静了这么年，一定有问题！”
高乐乐靠到吴城主身上：“我知道。为了人域，我不会劝你。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吴城主顺势搂住高乐乐：“放心吧！我不在人域的日子，群山城就交给你了。还有诗诗，一定要好好监督她修行。云溪派的掌门和长老你也认识，可以叫他们对诗诗严厉点。
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也许我回来的时候，诗诗已经长成大闺女了，或许我都能抱外孙了。说到这个，乐乐你得好好把关，不是什么猪都能拱咱家白菜。”
“哪用那么久！你们一定能很快回来的！”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这么急？你和诗诗还没合好……”
吴城主看着已经燃烧了半截的蜡烛，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诗诗肯定没真的生我气。不能再耽误了。现在四月，魔域靠近极寒之地，全域寒冷，魔族活动没那么频繁。正适合我们潜入。”
“你决定了就行。”
“乐乐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将探索计划确认一遍。”
“那你也早点休息。”
高乐乐起身，端走汤碗。吴城主重新钻入纸堆中。她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吴城主，退出房间，轻轻将门带上。
蜡烛即将燃尽，只剩一颗小火苗在一滩蜡水中苦苦支撑。吴城主伸了个懒腰，将蜡烛吹灭，走出书房。
院子中静悄悄。天空呈淡墨色，没有一丝云。西边已经没有月亮的踪影，东边天际线出晕染出一小块白色。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咳！老王。”
一个黑衣人从院子的角落里走出。
“城主。”
“我马上就要前往魔域了。我不再的这段时间，诗诗就拜托你保护了。”
“是！”
黑衣人冲吴城主抱拳，久久不放下，似乎有话要说。
“定不负城主所托。”
话罢，黑衣人融入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上三竿，诗诗披头散发，从床上爬起。阳光透过窗纸，照耀得她睁不开眼。
“不能堕落下去了！”
诗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穿衣洗漱，一气呵成。出房间，她先到厨房喝下一大碗粥。吃饱喝足后，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现在，她准备做今天的第一件事——向父亲道歉。房间、书房、大厅……她将整座城主府找遍，却没找到父亲。
“小姐，您是在找老爷吗？”
一个府里的丫鬟走到诗诗身边问。
“对！小翠，你看见父亲去哪了吗？”
“老爷，天没亮就出去了。夫人说，如果小姐想找老爷可以去西门城楼。”
……
来到西门城楼。守城的士兵都认识诗诗，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李叔，你看见我父亲吗？”
被问的士兵摇了摇头：“城主不在这，不过夫人就在前面，你可以去找她。”
“谢谢，李叔。”
诗诗找到母亲。高乐乐褪去了家中穿的长裙，而是披上盔甲，腰间别刀，背对阳光，英姿飒爽。高乐乐看着眼前绵延的始皇山，眼眶微红。
“母亲！”
听见诗诗的呼唤，高乐乐回过神。
“诗诗，你来啦！”
“母亲，你怎么穿成这样？又要去皇城吗？”
“不是，我是在替你父亲守城。”
“守城？父亲呢？”
“他去执行任务了，要出远门一段时间。”
高乐乐回答流畅，明显想好了如何应付女儿。
“任务危险吗？”
“不危险，只是比较花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诗诗感觉到母亲的情绪不太对。不过，父母外出执行任务是常有的事，她也没多想。
“唉！你们呀！每天不是母亲你有任务，就是父亲有任务，我都习惯了。父亲总会回来的。”
这句话，既是安慰母亲，也是安慰自己。
高乐乐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递给诗诗。
“对了！你父亲离开前说，允许你回方丈山。不过，别忘了他说过的话。”
诗诗接过玉佩，开心地不停点头。
“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相通了，之前是我太贪玩了。今后我一定好好修行，两年后的宗门大比上，我会向你们证明我的努力！”
高乐乐欣慰一笑，摸了摸诗诗的头。
“你不必向我们证明，我们始终相信你。去吧！”
“嗯！”
诗诗催动真气，心念一动，城墙下的碎石聚成一道飞梭悬停在她面前。
“母亲等我好消息！”
话罢，诗诗御石而行，向方丈山飞去。
……
在方丈山中迷路的第七十五天，赵守土胡子拉碴，披头散发，头发中还夹着树叶。系统紧随其后。他的周围听不见任何昆虫鸟兽的声音。
“咕……”
饥饿使他愤怒。赵守土抓住系统面板就往一颗岩石上砸。岩石碎裂，系统面板光滑如新。
“都怪你！不是你那狗屁驱蚊水，老子也不会饿肚子！”
“系统提示，是宿主需要驱蚊水，本系统才提供特效驱蚊水供宿主使用。”
“鬼知道你这驱蚊水不但把蚊子驱赶走了，还把我方圆一公里的动物都驱赶了！没有这些动物，我吃什么？你还给我狡辩？”
“请问宿主，蚊子是否驱赶干净？”
“蚊子确实没有，那我真谢谢您！”
“不用谢。”
“我你……（一大串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