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筑基
魔族被周长老消灭后，军队也赶了过来。领兵的人似乎曾也是云溪派的弟子，见到周长老，立马抱拳行礼。
“周长老。”
“胡龙，你们守军是不是有点懈怠呀？魔族翻过了始皇山脉，差点杀了云溪派的弟子，你们现在才赶到。”
“魔族？”听到这两个字，每个士兵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周长老，魔族翻过始皇山脉可不是小事，不能乱说。”
周长老表情严肃，指向刚才的战场：“你们真是安逸太久了！这么明显的魔族痕迹看不出来吗？”
胡龙早就看出了魔族的痕迹。那片血迹还散发着特殊的腥臭。但魔族进入人域的事实在关系重大，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说：“如果真是魔族，凭两位师弟的修为应该早命丧黄泉了吧？”
“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我云溪派的弟子面对强敌自有自保的手段。魔族是我亲手所杀，如果你还不相信，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查，来云溪山找我。别让人域毁在这代人手上。”
说完，周长老便带着早就昏迷的两人，驾云而去，返回云溪派。
后来，胡龙将魔族翻越了始皇山脉的事上报。这件事在上层之间传播，掀起不小风波。现任人皇得知这件事后，下令要求始皇山脉下的所有城池彻底搜查魔族，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同时整改三条防线，寻找漏洞。
在这次整改中，挖出不少与魔族有来往的士兵和商人。那天魔族能越过三道防线，正是有一名商人贿赂了当时站岗的士兵，放松了警惕。负责调查此次事件的修仙者则判断，魔族获得了特殊的隐藏手段，魔族内部在这千年中有了新的变化。
人域上层为了这件事的后续焦头烂额时，赵守土和王华一直在云溪派中安静养伤。长老对其他弟子的解释是，他们两人遭遇了大型妖兽的袭击。
赵守土伤得较轻，只是肋骨全断了。当时，他借瑞的钵的功效，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瑞的钵失效后，他疼得死去活来。断裂的肋骨又划伤了他的气管和肺，他想喊疼，但那样只会使他更痛苦。养伤期间，他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地流泪。
王华伤得很重，全身骨折，五脏六腑被搅在一起。五位长老轮流治疗，才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但始终昏迷。
回来两周后，赵守土断裂的肋骨几近愈合，也可以正常说话了。治疗期间，周长老每天都会来看望他们，顺便问点那天的事。
“今天感觉如何？”
“好多了。感觉再过两天应该就能起身了。”
“守土，那天的事就只是你说的那些吗？”
“是的。多亏长老来得及时，不然我和王华师兄就死定了。”
“你知道吗？那天的魔族是渡劫巅峰的修为，离道印只差临门一脚。正常来说，你和王华绝对活不下来。”说着，周长老从衣袖中拿出海纳百川球，放到赵守土的枕边。
赵守土紧张到额头流汗。
周长老和蔼地为赵守土擦了擦汗：“不好意思，当时捡到后，觉得有趣便拿来研究了几天。这个球很有趣，应该是一件储存法器。但比起一般的储存法器，它里面的空间似乎格外大。而且里面的空间性质十分特殊，让它可以储存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当时那个魔族的全力一击。”
“啊？”
赵守土没想到这个海纳百川球这么厉害。他认真回想，当时这个球确实帮自己挡下了一击。
“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这个球。我判断它至少是甲中等的仙器。东西就还给你了，好好使用。你应该还有别的手段，不过我不会再过问。其他长老和掌门也不会。这你放心。毕竟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底牌暴露给别人呢？”
“谢谢长老。”
“不用谢我。好好养伤吧！再过年底的时候有一次外门弟子的考核，希望能在考核上看见你大放光彩。”
休养了整整两个半月，赵守土终于痊愈。
他走在熟悉的走廊上，踏上熟悉的青石台阶，路过熟悉的讲学殿。阳光和煦，微风吹拂，重伤初愈的感觉是那般美好。
“赵守土，伤好了，就进来上课吧！”
讲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在同门弟子的注视下，赵守土被被讲师抓进讲学殿。他捂住脸以掩饰尴尬。
赵杀魔挖苦他：“守土，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赵守土跪坐在座位上， 冲赵杀魔翻了个白眼：“这次从鬼门关出来，我已经是炼气巅峰了。你呢？我的杀守兄弟。”
“我？在你养伤期间突破到筑基了。”
赵守土顿感世界不公，自己为了不当众裸奔拼死拼活，这个人居然随随便便就突破。
“你以为你是天道之子了不起呀！”
赵杀魔害羞地低下头：“守土你知道我是天道之子体质啦！上次掌门跟我说，我是天道之子体质，天生适合修仙。守土你也别有太大压力，毕竟不少谁都能是天道之子。像我这么优秀的，在修仙界也是少之又少。”
卧槽！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装逼了？赵守土心中万马奔腾。
“不就是筑基吗？只要我稍微用点心——”
赵守土的话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紫府中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一滴金色液体从浑厚的真气中凝结出来，滴落在紫府中。
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突破至筑基期，奖励筑基大礼包一份。”
“我筑基啦？”
赵守土一动不动，脸上写满迷茫。
讲师注意到赵守土，走向他，对他上下打量，欣慰地点了点头：“嗯！筑基。”
所有弟子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羡慕与嫉妒。
“你们两个也太妖孽了吧！我都还没炼气。”
“天才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比的。”
“为什么我不是主角？”
……
讲师回到前面，摆摆手，示意弟子们安静：“如今已有两位弟子进入到筑基期，那今天我便教大家一些关于筑基的知识：
修仙者所求得道成仙。道可道非常道，道最初指万物的根本，组成世界的规则，此为大道。修仙者所修之道是由其衍生出来的万千道，为小道。万千道形成万千事物，道不同，物不同，所谓各有各的道。
所以得道的过程也就是从某一事物中窥探出其中道的过程。很多弟子喜欢剑，而剑中蕴含的道正是剑道。很多修仙者都会修剑道。剑道可以说是修仙者最喜欢修的道了。我们云溪派的掌门修的正是剑道。
但小道又衍万千。剑中包含锻剑、剑术、剑意等，所以剑道中又有锻剑之道、剑术之道、剑意之道等，它们不断衍生分化，至根本时，又为大道。正所谓道生万物，而大道至简。所以，修仙者修的道越详细越细小，往后得道可能越大。继续说掌门，他修的是剑道，而具体是以‘剑如云，千变万化’为道，属于剑术中一种很小的道。
修仙者到筑基后，可以开始寻找自己的道。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寻找以后修仙的方向。只有找到自己的道，修为达到渡劫巅峰时，才能获得天地认可，引发修仙劫，从而步入道印境。在道印境之前，你们可以尝试寻找不同的道，直到找到合适自己的。
别像我一样，六十年了还在渡劫境。”
最后一句话，讲师说的很小声，没有任何一位弟子听见。
赵杀魔大致理解了讲师所说：这不就跟高考填志愿一样吗？确定自己的专业。我是该选就业前景好的道，还是自己喜欢的道呢？
讲师：“对了。赵守土和赵杀魔，你们已经筑基，可以去藏书阁找周长老挑选你们的功法。记住，一定要想好自己想修什么道，再挑功法。免得以后修新的道，白白浪费年华。”
课程结束后，赵守土和赵杀魔相伴向藏书阁走去。
“守土，你有想好修什么道吗？”
“我没想好。”
赵守土不喜欢为自己的未来做选择。
前世，从小到大，自己该走怎样的路，父母都为他规划的明明白白。小学时，父母要求他每次都考全班第一，他便努力考全班第一；初中时，父母为他报各种补习班，他便每一个都参加；到了高中，父母对他说选理科好就业，于是他选了理科，即使他的文科成绩要比理科好；填大学志愿，他填了父母心怡的师范专业。
前世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因为父母为他做好了关于他的未来的选择。如果父母没有在他大学时车祸去世，他应该成为一名教师，然后娶一位父母中意的女生，平淡地度过一生。
如今，在这个修仙世界，需要他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他开始后悔筑基。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不如当众裸奔来得轻松。
“我想修无敌剑道”，赵杀魔表情认真，“我喜欢剑，然后我希望我的剑可以杀尽所有魔族。无敌剑道，听上去就非常厉害。”
“你不会真把村长的话当作人生理想了吧？杀尽魔族？那有那么简单。你的道也太随意了吧？”
“我是认真的！”
“那我守卫人域每一寸土地，我觉得我该修盾道。牛逼盾道，抵御一切魔族。”
赵守土说得很敷衍，赵杀魔却听得很认真。
“那太好了。我剑你盾，我攻你守，我们一起保卫人域。让杀守兄弟的名号响彻这个世界。”
“名震世界？杀魔，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野心？”
“守土，修盾道吧！我支持你！”
“不！”
“修盾道吧！”
“不！”
“我攻你守呀！我攻……”
“滚！我不是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