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月练气，三月筑基（三）
赵守土和王华两人来到群山城中，是为了获得准许进入始皇山脉的令牌。
人域依托始皇山脉，建起三道抵御魔族的防线。第一道防线在始皇山脉外，直面魔族；第二道防线由位于山中的各个关口组成；第三道防线则由边线城池的军队构成。第三道防线在安定的千年里，主要负责管理特定人群进入始皇山脉的业务，比如：运输物资的商队、前往魔域修行的散修、以及像赵守土他们一样采集资源的人……
在官府中登记，获得令牌后，两人很顺利地通过军队的检查，进入始皇山脉。
与云溪山终年云雾缭绕、万物边界相融不同，始皇山中明亮纯净，山是晦暗分明的山，水是汩汩有形的水。山中一株草、一粒沙、一片落在树下的羽毛，轮廓都格外清晰。
山中，王华在前开路，赵守土紧随其后。
“师兄，我听说始皇山脉是第一位人皇以一己之力改变大地之貌形成的，那这第一位人皇该有多强？”
“史书上是说始皇为道印巅峰，九重道印。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始皇已经得道。”
“九重道印强吗？”
“一重道印一重劫，九印是目前这个世界已知的最强者。我们掌门也才道印六重，那些一等宗门的掌门大多七重八重，现在的人皇是九重，整个人域的九重修仙者最多十人。”
“没有得道境吗？”
“得道境只是修仙者对道印境之上的假设而已。毕竟，大家连怎样步入得道境都没有统一的说法。有人认为道印九重之后，只能继续堆积道印，十重、十一重、十二重……有人则认为是九九归一，将九个道印融合为一个大道印。反正不管哪种，都有人尝试，但无人成功。”
赵守土听的云里雾里，心想：原来修到最后，大家还是得像写博士论文一样搞研究，修仙也太麻烦了。
“守土师弟，你现在知道这么多也没用。修仙之路，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才行。道印境的事等到道印境的时候再考虑。像我刚入门一年多就筑基了，再来一年就能凝结金丹，两年后踏入元婴境，三年合体，四年渡劫，五年直升道印。到时候，我就是人域最年轻的道印境强者。哈哈哈！”
“师兄，虽然山里没人，但还是要收敛点。”
“不好意思，聊着聊着，聊兴奋了。”
在与王华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赵守土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平时不苟言笑、温文尔雅，在与人相熟后便会展示出和善有趣的一面。两人的关系，已不是初遇时那般的尴尬。
经过一段时间在山中的探索，两人终于找到一处生长着星点草的岩壁。
王华：“岩壁处风急，御剑不稳，我们按计划用绳索上去吧。”
“嗯。”
两人合作默契，花费一天时间，将岩壁上大多数星点草采摘下来。留下一部分，待其生长繁衍后，后人也有星点草可采。
夜晚，两人围坐在火堆旁，清点着今天的收获。
“二十三株，二十三点功德。忙活一天还没随便杀只妖兽赚得多。难怪大家都不愿做采集任务。”
“师弟，这次我们出来主要是为了获得星点草。现在有了，你快试试效果。”
“也对。”
说完，赵守土便拿起一根星点草塞进嘴里：“味道不错，草根还有点甜。师兄要不也来一根。”
“不了，对我没用。”
吞下星点草后，赵守土立即运转练气法。天地之气吸入他的身体，很自然地流进紫府，没过一会，金色气体便占据紫府内一半的空间。
收在意识中的系统也有了反应：“叮！恭喜宿主修为达到练气中期。奖励练气大礼包一份。”
赵守土的眼角流出开心的泪水：终于不用裸奔了。
“看师弟这么开心，是成功踏入炼气期了吧？”
“对，这星点草真神，一下就让我的修为提升到了炼气中期。”
王华苦笑：神的是你才对，直接踏入炼气中期，这就是开全窍的天才吗？
“师兄，我内急，去解决一下。”
“去吧！别走太远。”
离开营地，赵守土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将系统召唤出来。
“快！让我看看，这次的大礼包有些什么？”
“十次免费抽奖；一瓶瑞的钵；正宗蚂蚁上树食谱一份；海纳百川球（永久）。”
“饮料食谱球，你每次给这些东西给我，能不能标注一下有什么用呀？”
“不能。”
“还不能！”赵守土气愤的抓住系统面板向身旁的树上砸去。树被砍成两段。
吵闹的声响引起王华的注意：“师弟，没事吧？”
“额，没事，我，我痔疮破了而已。”
“没想到师弟年纪轻轻就长了痔疮。唉！痔疮这种东西连师弟这样的天才也幸免不了吗？”
“那抽奖吧！”
十连抽后，赵守土再次获得甲等功法五积分代金券一张。
“坑爹呢！”
赵守土平复好心情：“系统，我现有多少积分？”
“加上进入练气期奖励的积分，再减去近几次咨询的积分，目前宿主共有二百五十积分。”
“什么二百五！我怀疑你在整我！我要查积分的账单流水！”
“宿主等级不足。”
“算了，看看商城。”
系统调出商城界面。赵守土初略浏览，发现自己什么都买不起。
系统再次出来嘲讽：“以宿主目前微薄的积分，建议宿主通过抽奖来获得开挂神器。”
“十积分一次是吧？我不信自己这么非酋！二百五，全部给我抽掉。”
“好的，二百五，开始抽奖。”
二十连抽后——
“恭喜宿主获得甲上等仙器碎片一块。集齐一百零八块碎片，便可在商城兑换价值五百万积分的甲上等仙器一件。”
赵守土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嘴里不停念叨：“赌博有风险，抽奖需谨慎。”
“系统检测到宿主缺乏斗志，修行督促程序继续发布任务：请宿主正在三个月内完成筑基，未完成强制裸奔。”
“不！”
经历痛苦的一晚，赵守土整个人无精打采。
王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那种痛，我懂。”
与两人在山中欢乐的气氛不同，云溪派藏书阁内，周六福长老一脸严肃地坐在高台后，散发出压抑的气息。
就在刚刚，周长老翻看外出做任务弟子的登记册时，翻到有赵守土名字的那页，纸张被撕开，赵守土和王华的名字被撕成两半。
向来对这类征兆敏感的他，掐指一算：“大凶！采个星点草而已。是山中即将发生什么吗？”
这时，掌门的传音在他耳边响起：“师弟，现在来趟主殿，有些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不，掌门师兄，我有急事，要先出门一下。”
山林中一道血光如利剑横扫而过，成片树木轰然倒下。王华和赵守土分别躲在树桩后，瑟瑟发抖。
半个时辰前，两人找到一处新的生长着星点草的岩壁。他们打算采完这处岩壁的星点草后，傍晚下山。
赵守土正在岩壁下整理绳索，准备着。王华明显不对劲，眉毛紧皱。
“师兄，你怎么了？”
“嘘！别说话，我感觉有强者在附近。我们先躲起来。”
赵守土一头雾水，跟着王华躲进草丛中。
“师兄你——”
王华迅速将赵守土的嘴捂住。赵守土这次也感受到了有一个东西在向他们靠近，一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东西。
一个黑影从岩壁上跳下，重重落地。
“这里有人类修仙者的气息。”
恐怖的声音传进两人耳朵。黑影身高三米，头长长角，身后一对骨翅，全身血红——
是魔族！
“师弟，别怕！从气息判断，它应该是渡劫期。”
赵守土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渡劫？大哥，你一个筑基，我一个练气，加起来也不够人家塞牙缝呀！怎么不害怕？
“师弟别怕！它只是渡劫期，我们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待会，我去引开它，你趁机跑去山下的军营找救兵。不能让它下山，不然城里的普通百姓就危险了。”
赵守土看着王华一边控制身体的颤抖，一边向他讲述计划，心中的敬仰感油然而生。
“听明白了吗？”
“嗯！明白。”
“行动！”
王华一声令下，随即向山上跑去并弄出动静。
“原来在这。”
那个魔族追了上去。
等他们走远，赵守土立即向山下跑去，心中不由得担心起王华的安危：师兄撑住！我现在就去搬救兵。
但他还没跑出十米远，一个黑影快速从他身边飞过，撞在树上——是王华，他被魔族扔了过来，直直撞在树上，四肢扭曲变形，满脸划伤，鲜血染红白色道袍。
“原来还有一只小老鼠在这。”
魔族向赵守土冲来。
他已经死过一次，他很怕死，比任何人都怕。魔族的攻击，他躲不过，硬接必死。王华还活着吗？一瞬间，往事如走马灯在他眼前闪过，直到回忆里出现一个女孩的画面。女孩停留在脑海，但面容模糊，对他说：“你还要这样得过且过到什么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赵守土召唤出系统，硬接魔族的攻击。魔族一拳打在系统面板上，当即被震开。
系统面板虽然帮他挡下了大多数的伤害，但他依然被击飞。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中。借助魔族的力量，他瞬间飞到王华身边，背上王华就跑。
“没想到吧！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
赵守土吐出一口鲜血：“糟糕！肋骨断了。系统快帮我想保命的方法！”
“合理利用系统提供的礼包道具，可将宿主的生存机率提升至百分之五十。”
“别玩我了！西瓜皮和球能干嘛？让魔族摔跤吗？有没有无敌道具？从商城购买！积分先欠着！”
“正在为宿主查询借贷服务……叮！午休时间到。系统将进入休眠模式。宿主努力活下去吧！”
“我……（小嘴抹了蜜）”
赵守土决定孤注一掷，先取出瑞的钵喝了下去。一股能量从胃部向全身扩散。他感觉头脑异常清醒，身上的伤不再作痛，全身充满力气。
“虽然系统很不靠谱，给的道具也奇奇怪怪，但总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魔族很快追了上来。
“去吧！西瓜皮！”
魔族踩在了西瓜皮上，滑倒，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原本赵守土只是打算用西瓜皮砸魔族，却没想到魔族居然踩到西瓜皮滑倒了。他发现端倪：不对劲，这块西瓜皮不对劲。渡劫期怎么可能被一块西瓜皮滑倒？
西瓜皮将魔族滑倒后，重新回到赵守土手中。
“我再扔。”
魔族又一次被滑倒。
“我扔。”
魔族滑倒。
“我扔。”
魔族滑倒。
……
每次魔族快追上他们时，赵守土就扔出西瓜皮。魔族滑倒。赵守土利用空隙继续跑。一追，一扔，一滑，一跑。赵守土把握节奏，距山下的军营越来越近。
“只要把它引到军营，军营里肯定有人能打败它。”
那个魔族在接二连三地滑倒后，停在原地，蓄积力量：“虽然不知道你这只小老鼠用了什么法宝，但三番五次地戏弄我——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它抬手一指，一道血色光柱凭空射出。巨大的能量一路摧枯拉朽，向两人袭来。
“怎么办？西瓜皮总不能使攻击滑倒吧！”
扔出西瓜皮后，光柱的轨迹突然发生偏移，从两人的头顶掠过。光柱射穿云层，仿佛天空被捅了个窟窿。
军营中的士兵们注意到这次攻击：“山中有异样，速速通知将军。”
那个魔族怒不可遏，直接飞到两人头顶：“这次，我看你们怎么躲！”
只见它双手一举，一颗不断放射出黑色闪电的能量球聚集在它手中，且越聚越大。当能量球比它还大时，它向两人一扔。能量球一边释放劈裂树木的闪电，一边以看似缓慢实则转瞬的速度砸向两人。
赵守土开始等待死亡的降临。一颗红白两色球从他的口袋中掉出。红白球打开，将魔族的攻击吸进球中。
“海纳百川球？”
赵守土和魔族都愣住了。
“啊！给我去死！”魔族直接伸出利爪冲向两人。
“让老夫来做你的对手吧！”
周长老及时赶到，护在两人身前。他仅用一根手指便挡下了魔族的全力一爪。
魔族感受到危险，试图逃跑，但动弹不得。周长老运转力量，五道光印出现在他身后。
“你是道印境强者，不！”
周长老一个弹指，魔族直接全身炸裂，化作血雨。力量余波也顺带将魔族身后的整片树林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