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地一锅端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藏书阁。
今日，周长老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桌子后静静看书，而是在与一个人攀谈。那人赵守土见过，正是五位长老之一的赵大胆长老。
赵长老人高马大，有两个周长老那般壮。谁能想到，看上去这般粗犷的人最擅长的却是精细的炼丹之道，云溪派的丹药房平时便是他在负责。赵守土重伤回到宗门后，主要是赵长老在为他治疗。
“周长老，赵长老。”
两人向两位长老行礼。
“小子活着呢！那天要不是我的丹药，你和另一个小子现在坟头草应该都长出来了。”
赵长老其实人很好，就是嘴比较欠，对自己炼制的丹药无比自信。
“两个小家伙都筑基了，今天来藏书阁是为了功法吧？”
“没错！周长老，我想要修剑道，我要最强的剑道功法。”
赵杀魔迫不及待。
“跟我来吧！”
两位长老在前面带路，四人来到藏书阁的二楼。
“功法分为甲、乙、丙、丁四类，每类又分上、中、下三小类。甲上等最好，丁下等最次。但终究要看修炼者。合适的功法才是最好的。”
周长老一边为两人讲解，一边在书架间走动。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本功法上，抽出。
“赵杀魔，你说你想修剑道，这本《七杀剑》你可以看看。”
赵杀魔接过功法，随意翻了翻，问：“周长老，这是什么等级的功法？”
“丁上，对刚入筑基的你而言，修炼难度适中。”
“修练这本功法能无敌吗？”
听到“无敌”两字，赵长老放声大笑起来：“哈！你这小家伙口气不小。”
“我想修无敌剑道，所以我需要一本可以让我无敌的功法。”
看着赵杀魔一脸认真，周长老说：“功法终究是前人智慧，当你精通一门后，在自己的道上不断精进，到时你就可以自己创造功法。对道的领悟越深，你越能接近无敌之境。”
赵杀魔仔细思考起来：“这样呀！那长老给我选一本最强的剑道功法吧。等我学会它，再超越它，那我就是最强的啦！”
“好吧！本派最好的功法正是一本剑道功法，由云溪派开山祖师所创，名为《云剑诀》。是一本甲下等功法，对现在的你而言修练难度极大。而且你一旦修练《云剑诀》，日后觉得剑道走不通，想修其它道，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你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达到渡劫巅峰。我还是建议，你可以先看看其它剑道类的功法。”
赵杀魔眼神坚定：“不，我就要练《云剑诀》。听上去就无敌。”
“好吧！《云剑诀》由历代掌门保管，我会跟掌门说的。到时，掌门会把《云剑诀》给你。”
赵长老拍了拍赵杀魔的后背：“好小子！有志气！《云剑诀》可是云溪派掌门必修功法。等你学会了，下一任掌门就是你了！”
一旁的赵守土对赵杀魔的选择很不满：他为什么可以随意对自己的未来做出决定？如果，他学不成，那他这辈子不就废了吗？什么无敌？他真的有好好考虑过吗？
“赵守土，该你了。”
周长老的话打断了他对赵杀魔的质疑。
“额——有没有教人做菜的功法？”
“做菜？”
赵长老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这小子更有趣！找菜谱，你该去山下的饭店才对！”
赵守土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根本没想好自己该修什么道。进一步说，他甚至不愿去想自己该修什么道。
他打算逃避选择。先找些最普通的功法练着，等练到渡劫期，也许自己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或者停在渡劫期也许。从一开始，他对修仙就没有那么大的追求。在村长让他们出村修仙之前，他觉得，一辈子当个农户也不错。
“我想修烹饪之道，让食物为人们带去幸福就是我想走的道。”
听到赵守土慷慨激昂地发言，赵长老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旁边的赵杀魔一脸疑惑，周长老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周长老才开口：“道有千千万，但你这道着实有点冷门。”
见计划得逞，赵守土一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那就随便来本丁等功法就好——”
“不过，藏书阁倒刚好有一本关于烹饪之道的功法，是一个当过厨师的修仙者写的。”
不会吧？还真有！轮到赵守土眉头紧锁。
赵长老也收敛起笑容：“不是吧？老周，那本功法当年收进藏书阁的时候，我们都看过，很明显就是某个厨子乱写的。”
“我后来又看了几次，虽然看不懂，但依然感觉出其中蕴含这道意。毕竟我们不修此道，看不懂也正常。如果让想修此道的人来看，也许就真学会了呢？”
过了一会，周长老取来说书功法，交给赵守土。
“天——地——一——锅——端——”
看见封面的五个大字，让赵守土无力吐槽。
“这本《天地一锅端》是五十年前，赵长老在外游历时意外所得。”
赵长老补充：“我帮一家饭店解决了一些问题，一个厨子为了感谢硬塞给我的。”
“同大多数功法一样，包括内修、外练、招式三部分。只是我们所有的长老包括掌门都无法理解其中深意。在我们看来就是一本食谱。不过，它又确实有道意在其中。守土，如果你真对烹饪之道感兴趣，可以试试修练看看。而且，你放心，我确认这本功法包容性极强，如果你想另修它道，不会有任何阻碍。”
赵守土来了兴趣：“周长老，这《天地一锅端》是什么级别的功法？”
“一般功法的包容性越弱，该本功法越弱。这《天地一锅端》暂时划分在丁中等功法之列。”
“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离开藏书阁，赵守土因达成目的心满意足：反正还没决定好，随便拿本功法做做样子就行。等到时就说自己学不会这本功法，然后选新的功法。谁想学做菜呀？这辈子都不可能学做菜的！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获得功法《天地一锅端》。宿主将自动与烹饪之道绑定，修‘让食物为人们带去幸福’之道。永久绑定，不可修改。”
我去！刚才系统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赵守土此时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两人相伴返回房间，见到掌门。掌门将《云剑诀》的上部交给赵杀魔，并告诉他没练成上部，就无法得到下部。
看着手中的《云剑诀》，赵杀魔坚定地点了点头。
日落西山，夕阳被雾气溶解成金色液体，缓缓在山间流淌。两三只归鸟呼朋引伴，相互追逐着，在青瓦上扑翅玩耍。
“我……（亲切的问候）！系统！你能不能干点人事？”
原本在房间中，赵守土想看看筑基礼包有些什么，然后发现了自己往后只能修炼烹饪之道的事实。
“我警告你，立刻解除绑定！别想用裸奔吓唬我！今天，我赵守土，就是裸奔，从东区光着屁股跑到西区，你也必须给我解除绑定！”
“永久绑定，无法修改。宿主若强行要求解除绑定，系统将进入自爆程序，与宿主同归于尽。”
“做菜我也蛮喜欢的。不解除了，不解除了。”
在生死面前，赵守土的态度发生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他拿出《天地一锅端》，随意翻阅起来：“我都没看呢？说不定是本很厉害的功法。我看看，嗯，内修篇，内修锅气——”
他又翻到外练篇：“外练臂力，嗯——”
他再翻到招式篇：“招式大爆炒——”
“这不就是新东方的教材吗！”
他气愤地将书摔在地上。
“算了，算了。幸好周长老说，这功法的包容性很强。到时候再学点别的功法就好。系统，让我看看筑基大礼包都有什么东西。”
“奖励十次免费抽奖；奖励鸡公煲食谱一份；奖励泡面一包（永久）。”
“不是，怎么又是食谱和吃的？你是修仙系统，还是美食系统？你是不是搞错宿主了？美食小说出门右拐。”
“系统警告宿主：爱要不要。”
赵守土疲惫地躺倒在床上：“看在你给我的东西救过我的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宿主是否使用十次免费抽奖机会？”
“这次我可学聪明了。不抽，全部给我换成积分，然后将积分全部存入积分宝。”
“叮！兑换成功。目前宿主共有一千零三积分，已全部存入积分宝。积分宝，随存随取，日利率高达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二，值得信赖。”
“不是，你怎么还打广告？”
赵守土安静地看着系统。过了一会，赵守土突然来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愣了一秒：“宿主权限不足，不予解答。”
一人一物僵持着，气氛诡异又严肃。
“噗哧！”赵守土被这奇怪的气氛逗笑。
“我也真的是，这是一本系统文，我竟然问系统是什么。”
入夜，雾气愈浓。修行了一天的云溪派弟子都已入睡。躺在病床上的王华眼皮轻跳，是要清醒的征兆。赵杀魔睡姿豪放，手里还紧握着那半部《云剑诀》，嘴里突然蹦出一句梦话：“守土放心！我的剑法已经天下无敌，没人可以伤害我兄弟。”
赵守土蜷缩成一团。那是他最有安全感的睡姿。原本被收入意识中的系统主动跑出来，悬浮在床边——静静地悬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