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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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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老者平时几乎与李讹庞寸步不离,李讹庞经手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他,他对荣华富贵没有兴趣,对国家大事也毫不在意,所以李讹庞也一直放心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他把李讹庞当成自己的子侄,自然而然地把银川公主当成自己的孙女,平时也对银川公主的事情颇为上心,这时听了贾珂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王怜花适才虽然说天下可不止楚留香一个男人,名字里有“香”这个字,但是“香”这个字,放在名字里,未免显得太过妖媚,正经人家的女子都很少用这个字来起名,更不用说男人了。说起名字里有“香”这个字的男人,王怜花长这么大,也只认识楚留香一个人。

    他见这灰衣老者真的认识这样一个人,笑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那灰衣老者道:“他叫律香川。”

    贾珂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

    律香川是《流星蝴蝶剑》里的人物,当时江湖上最有影响力的人是孙玉伯,虽然他在明面上只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耆宿,但其实江湖上不少帮派都和他有关系,律香川就是孙玉伯的最得力的助手。他从小就跟在孙玉伯身边,一边兢兢业业地帮孙玉伯打理大大小小的事务,一边强|奸孙玉伯的女儿孙蝶,与高老大密谋干掉孙玉伯,好得到孙玉伯的一切。

    如今这个世界高手如云,孙玉伯自然不像书里那般风光,不过他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总算也在江南打出了一片天下,江南不少帮派都和他有关系,帮派老大做出重要决定之前,都要先征求他的意见。

    贾珂做闽浙节度使的时候,孙玉伯几次托人送来礼物,贾珂都将礼物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像贾珂这样的身份,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给他礼物,他就会收下的。

    贾珂从没关心过孙玉伯,孙玉伯的助手是不是叫律香川,他就更没关心过了,真没想到律香川如此有本事,在书里强|奸顶头上司的女儿,能让对方生下他的孩子,被父亲逐出家门,一直忍受他的性虐,始终不敢把他强|奸自己的事情告诉父亲,现在能让银川公主死心塌地地爱上他,甚至心甘情愿地跟他私奔。

    贾珂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李灰露女士眼光好差,看上这么一个衣冠禽兽,脸上丝毫不动声色,说道:“他姓律?他是丹国人?”“律”这个姓源于“耶律”,耶律是丹国的国姓,所以贾珂这么问了一句。

    那灰衣老者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是从江南来的汉人,四个多月前,公主去神目塔为皇后娘娘祈福,回兴州城的路上,有天中午,公主突然不知去向,那些跟在公主身边的侍卫也都找不到公主,到了傍晚,公主才回来,回到宫里就跟皇上说,她在路上被奸人掳走,险些丢了性命,多亏一个陌生男人把她救了下来。这个男人就是律香川了。

    公主只知道他的名字,听他的口音和皇太妃的口音很像,应该是自小在江南长大。他救下公主以后,因为还有要事在身,把公主送回队伍附近就离开了,后来皇上还派人找过他,他毕竟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可得好好地赏赐一番,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倘若这个律香川就是公主的情人,夜夜都来宫里与公主相会,公主又怎会一直不向皇上提起此事?”

    贾珂道:“倘若银川公主的情人真的是律香川,她一直不向皇上提起她找到律香川了,倒也不是不能解释。比如她早就知道,皇帝一定不会同意她嫁给律香川。而且她顾忌的事情,一定不是律香川不是贵族子弟,而是武林人士这么简单。

    因为律香川的出身是没法改变的事情,银川公主若是真的只顾忌此事,还不如以律香川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为由,让皇帝授予律香川一官半职,再慢慢说服皇帝同意她嫁给律香川。

    我想银川公主顾忌的事情,应该是现在还没法解决,但是过段时间,就能解决了的事情,所以银川公主一直拖着没向皇帝提起律香川,也一直拖着没用救命之恩这个杀手锏来说服皇帝,她显然就是想等事情解决了以后,再把律香川带到皇帝面前,用救命之恩说服皇帝同意他们成亲。

    说起来,银川公主回来以后,只跟皇帝提起过一次她被律香川所救的事,还是过段时间,她就会跟皇帝提起这件事来?”

    贾珂觉得应该是后者,倘若银川公主只跟李讹庞提过一次律香川,这灰衣老者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想起了律香川。

    果然那灰衣老者道:“公主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提起这件事,不过不是特意提起这件事,而是和皇上说起了别的事情,顺带提起了这件事。”

    贾珂微笑道:“银川公主这是担心时间久了,皇帝忘记这件事了,杀手锏就不好用了,所以时不时提起这件事,给皇帝温故而知新呢。”

    王怜花噗嗤一笑,然后向那灰衣老者道:“你刚刚不是说你们找到了好几条线索吗?这第一条线索是这几首诗词,另外几条线索又是什么?”

    那灰衣老者道:“第二条线索是那两个宫女,就是和公主一起长大的那两个宫女。她们两个不仅是公主的宫女,还是公主的贴身护卫,从小跟着公主一起练武,所以皇上看到公主那封信以后,就笃定她们两个一定知道内情。

    公主从小在宫里长大,即使偶尔出门,也会带上很多仆婢。这两个宫女武功不错,不会成为公主的拖累,而且早就知道公主和她的情人的事,也一直没有出卖公主,皇上想不通公主和情人私奔出走,为什么不把这两个宫女带上,不怕在路上没有人服侍自己么。”

    王怜花可是过来人了,心想,哪有人和情人私奔,会把侍女带在身边碍手碍脚?但随即转念,想起银川公主自己喜欢牡丹的富丽堂皇,就不许宫女的身上出现牡丹一事,心想这女子如此嚣张跋扈,又习惯了宫女太监在身边伺候,如何过得来衣食都得自己动手的生活。

    她又不像金瑶公主那样,出去几天,便会回去,她是打算先和情人在外面生下几个娃娃,再带着丈夫和孩子回来看望李讹庞,至少也要在外面住上三年两载,不把那两个帮她熬药,帮她打掩护,对她忠心耿耿的宫女带上,确实有些奇怪。于是问道:“银川公主这次出走,身上带的盘缠多吗?”

    那灰衣老者道:“公主房里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些首饰和陈设,能在外面用的金锭银票,公主房里没有,所以公主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些值钱的首饰,几样小巧的陈设,比如手掌大小的羊脂白玉观音像、比观音像稍微大一点的青铜小鼎,一棵茶壶高的翡翠宝石树,还有一些衣服和鞋子。

    皇上还问过那两个宫女,她们两个都说,公主带走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公主平时最喜欢穿的。皇上本来不愿相信公主是和别人私奔了,还问我公主被人抓走的可能性有多大,后来知道衣柜里没了的衣服,鞋柜里没了的鞋子,都是公主平时最喜欢穿的以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贾珂听到这里,也觉得银川公主是自愿和律香川私奔的,至于律香川和姬苦情是不是一伙的,就不好说了。

    倘若没有姬苦情插手此事,银川公主和律香川私奔出走,李讹庞抓来王语嫣冒充银川公主嫁去卫国,日后银川公主生下了孩子,和律香川回来看望李讹庞,李讹庞就算还肯认下这个女儿,也不可能让她继续做银川公主了,最多将她收为义女,连郡主都当不上,那时她能享受的荣华富贵,自然不能与做公主的时候,享受的荣华富贵同日而语。

    现在姬苦情插手了此事,如果一切顺利,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银川公主会被人带到拍卖会上拍卖,李讹庞想要为女儿保留下来银川公主这个身份,所以不肯宣布银川公主已经死了,但是他找来假扮银川公主的王语嫣已经死了,新的假扮银川公主的人还没有找到。

    拍卖会上不仅有银川公主的熟人,作证那是货真价实的银川公主,拍卖银川公主的人,手上也有宫里的衣服、鞋子、首饰和陈设来证明银川公主的身份,李讹庞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拍卖会上的银川公主是真的,然后把银川公主接回宫来。

    银川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是丢尽颜面,大损国威,要想稍稍挽回自己的颜面,只有出家或者自杀这两条路可以走,但若律香川这时候演一出苦肉计,比如在宫外长跪不起,恳求李讹庞不要责怪银川公主,说银川公主之所以会被“十二月二十七”抓住,是因为心系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决心孤身犯险,去调查青龙会的阴谋云云。为李讹庞挽回颜面,为银川公主挽回清誉,李讹庞知道以后,岂会不感激他?银川公主知道以后,岂会不更加爱他?

    何况银川公主和律香川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只要律香川能够说服李讹庞,无论他有没有带银川公主私奔,银川公主都会被“十二月二十七”抓住,李讹庞对律香川的怒火就会平息大半,将银川公主许配给律香川,那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律香川就是银川公主的驸马,自然有享不尽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贾珂虽是这样想的,但还是说道:“银川公主的情人和她来往这么久了,想要摸清楚她的喜好自然不难,区区几件衣服鞋子,可没法证明银川公主一定是自愿跟她的情人离开的。还有别的线索吗?”

    那灰衣老者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那两个宫女或许知道的更多一点。皇上没有杀死她们两个,只是给她们灌了哑药,把她们关在了天牢里。你们把律香川的事情告诉皇上,皇上定会把她们两个从天牢里叫出来问话的。”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贾珂还以为青凤阁所有宫女太监都被李讹庞杀死灭口了呢,问道:“这两个宫女叫什么名字?”

    那灰衣老者道:“一个叫做‘晓蕾’,一个叫做‘拂蕊’。”

    王怜花瞧了贾珂一眼,见贾珂眨了眨眼,便向那灰衣老者笑道:“律香川的事情,我们会找这两个宫女问个明白,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如果事情有了进展,我们会回来告诉你的。”说罢,凭空出指,往那灰衣老者的昏睡穴上点去。

    那灰衣老者瞧见他这招“隔空点穴”的神技,心中一惊,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好厉害的‘一阳指’!”

    贾珂和王怜花将那灰衣老者扔回床底下,将金法海和银娘子收了起来。

    王怜花推开窗子,见外面站着好些侍卫,找准了一个空档,跃出窗子,飞奔而去。

    总管太监陈默秋昨天就给王怜花准备好了住处,但是王怜花早就和贾珂计划好了要在上官飞燕的溪月殿里过夜,没时间回陈默秋准备的住处,因此王怜花昨晚吃过饭后,就离开了皇宫,假装要在宫外过夜。现在他要以李清盟的身份审问那两个宫女,自然不能直接出现在宫里,当下便直奔宫外,翻过宫墙,绕了几条街,然后回到皇宫。

    守门的侍卫都已认识王怜花这位新皇子,见到王怜花,连忙给他开门。

    王怜花走进皇宫,直奔御书房,见御书房外面还和他离开时一样,四周站立着三排侍卫,都是锦衣华服,腰佩刀剑,门口站着几个太监宫女,随时等候皇帝差遣。

    王怜花走到御书房附近,众人连忙向他行礼。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劳烦公公帮我进去通报,就说我有事要求见父皇。”

    那太监应了一声,走进御书房,很快走了出来,说道:“六殿下请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六殿下,皇上今天身上不太自在,一会半会儿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纸笔交谈。”

    王怜花心下好笑,暗道:“这件事我比你清楚多了。”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公公提醒。”走了进去,就见贾珂又变回了李讹庞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喝茶。

    王怜花一笑,说道:“我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生怕有人趁我不在,过来偷袭你,你坐在这里倒是清闲。”说话之间,已经走到贾珂面前。

    贾珂也是一笑,伸手去抱王怜花。

    王怜花嫌弃贾珂现在的脸,身子一转,避开了贾珂的手,坐在贾珂旁边的椅子上。见两把椅子之间的小桌上放着一盘苹果,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贾珂双手落空,只好收回了手,在王怜花的头顶上摸了一把,笑道:“你今天可有的忙呢。毕竟我现在是一个哑巴,说不出话来,要说的话,只能交给我巧舌如簧的乖儿子代劳了。”

    王怜花见贾珂叫自己“乖儿子”叫的这么顺口,心下不忿,眼珠一转,向贾珂温柔一笑,说道:“多谢父皇夸奖。不知父皇想不想看看,我这条舌头到底有多么灵巧?”

    贾珂知道王怜花这句话虽然听上去像是他要来亲自己,但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却还是充满期待地一笑,说道:“我当然想了。”

    王怜花一笑,一边搂住贾珂的脖颈,一边将脸凑了过去,眼看他的嘴唇和贾珂的嘴唇越来越近,忽地眼前一红,他的嘴里多出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在这瞬息之间,苹果撞进了贾珂的嘴里。

    贾珂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闪避,只好张大了嘴,咬住了这个苹果。

    王怜花见贾珂咬住了苹果,便松开苹果,哈哈一笑,说道:“现在父皇知道我的舌头有多灵巧了吧?”不等贾珂回答,霍地站起身来,走到书房外面,把站在外面的总管太监叫了进来。

    陈默秋走了进来,见皇上坐在椅子上吃苹果,皇上新认下的六皇子笑吟吟地站在皇帝身旁,他二人模样相似,一看就是一家人,此刻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显得格外的父慈子孝,其他皇子的长相都酷似母亲,很难在他们的脸上找到皇上留下的痕迹,难怪皇上对六皇子如此宠爱。

    王怜花道:“陈公公,父皇要见公主那两个小宫女,一个叫‘晓蕾’,一个叫‘拂蕊’,这两个名字,我没有记错吧。她们两个现在还活着吗?”

    陈默秋能当上总管太监,当然不是一般人。他十三岁那年进的宫,虽然不是自小跟在李讹庞身边,但因立过不少功劳,尤其有一次李讹庞在宫外遇到刺客,他奋不顾身地挡在李讹庞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客的一剑,李讹庞见他对自己如此忠心,就将他调来自己的身边,没多久就升他做了首领太监。后来他资历够了,又升他做了总管太监。

    他是李讹庞的心腹,李讹庞处理青凤阁那些宫女太监的时候,也没有避开他过。

    陈默秋心道:“皇上怎会突然想起召见她们?”想起王怜花刚刚过来,说是有事要见皇上,疑心王怜花在外面打听到了银川公主的消息,所以才要找银川公主的两个宫女问话,说道:“殿下放心。皇上将她们两个关进天牢的时候,交代过不能让她们两个死了,狱卒自然不敢让她们两个出事。奴婢这就找人把她们两个带过来。”

    过得片刻,只听得脚步声响,陈默秋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两个年轻姑娘,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宫女衣服,走在后面的是两个侍卫。

    那两个年轻姑娘,一个十七八岁年纪,虽然身形瘦削,面容憔悴,但仍能看出她的模样十分秀美,只是脸上怯生生的,像是一只被猎户抓住的小兔子,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开膛破肚了,不禁吓得瑟瑟发抖。另一个二十出头年纪,同样身形瘦削,面容憔悴,也是一个清丽秀雅的美女,只是比那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女要逊色半筹。

    陈默秋在旁边站定,说道:“皇上,六殿下,晓蕾和拂蕊已经带到。”

    两个小宫女连忙跪在地上,向贾珂和王怜花磕头。她们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一个有些肥大,一个袖子短小,露出了手腕和一小段手臂。想是陈默秋觉得她们身上的囚衣太过显眼,让她们穿着囚衣过来见皇帝,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就临时找了两件宫女的衣服给她们带了过去。

    贾珂见那个二十出头年纪的宫女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一道道鞭伤,看这些伤痕的颜色,显然是旧伤,而且是很久以前的旧伤,只是受伤以后没有上药,天牢里又太过寒冷,所以伤痕到现在还能看出来。

    贾珂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

    陈默秋道:“皇上开恩,准许你们站起来说话,你们快起来吧。”然后对贾珂说道:“皇上,她们两个喝下哑药的时间太久,虽然已经服下解药了,但可能还得再等半盏茶时分,才能说出话来。”

    贾珂点了点头。

    王怜花说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都出去吧,父皇若是有事问她们,我自然会帮父皇传达。”

    陈默秋向贾珂瞧了一眼,见贾珂没有异议,便道:“奴婢遵命。”说着走出书房。

    王怜花见书房里只有这两个小宫女了,坐到贾珂旁边的椅子上,微笑道:“我的身份,陈公公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那两个小宫女一起点头,眼光中都露出怯意来。

    王怜花微笑道:“我是第一次和你们见面,还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是谁。你们先向我介绍一下自己吧。谁是晓蕾?”

    那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宫女上前一步,脸上怯意更盛,说道:“六殿下,奴婢是晓蕾。”说这句话时声音干涩,前面六个字都没有声音,第七个字听到了声音,却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最后那个字说的还算清晰。

    王怜花看向那个二十出头年纪的宫女,说道:“你就是拂蕊了?”

    那宫女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回六殿下的话,奴婢就是拂蕊。”她这一句话倒是都有声音,而且吐字十分清晰。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能够出声了,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吧。父皇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回答,父皇未必不能饶恕你们。”

    晓蕾和拂蕊听了这话,皆是喜出望外,她二人自小跟着公主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受得了天牢那缺衣少食的生活,说什么也不想再回天牢了。

    晓蕾性情腼腆害羞,一时心情激动,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眼光中流露出欢喜之意。

    拂蕊满脸喜色,拉着晓蕾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宽宏大量,肯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怎会不珍惜这个机会。”

    王怜花微笑道:“你们起来吧。与其动不动就跪在地上谢恩,不如省下这点儿力气,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更能让我们看见你们的悔过之心。”

    拂蕊和晓蕾听王怜花这么说,连忙站了起来。

    王怜花道:“你们一直跟在公主身边,有没有听她跟你们提起过律香川这个名字?”

    拂蕊一怔,说道:“殿下说的律香川,是那位救了公主的律公子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少见的姓氏,这么古怪的名字,想要找到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人都难。”

    拂蕊道:“是。律公子的名字是很少见,公主跟我们说过一遍,我们就都记住了。”

    晓蕾道:“皇上,殿下,公主殿下因为律公子对她的救命之恩,心里一直都很感激律公子。自从回宫以后,公主殿下就常常跟我们说起,日后若是见到律公子了,应该如何向他道谢。”

    王怜花心中一动,问道:“公主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你详细说说。”

    晓蕾想起公主说的那些话,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公主殿下问我们,日后若是见到了律公子,应该怎么向他表示谢意。我和拂蕊姊姊就跟公主殿下说,律公子对公主殿下有大恩,皇上若是找到了律公子,定会厚厚地赏赐律公子,殿下没必要亲自向律公子道谢吧。

    公主殿下就跟我们说,皇上赏赐律公子东西,是皇上的心意,自己送给律公子东西,是自己的心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律公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只收到了皇上的一份赏赐,却没有收到自己的谢礼,岂不显得自己忘恩负义,不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我和拂蕊姊姊都觉得公主殿下说的好有道理,就给公主殿下出主意。我说殿下的收藏里,有不少晋人北魏的书法、唐朝五代的绘画,这些字画,殿下都很喜欢,不如等律公子来了,就挑一幅字画送给他。公主殿下说这些字画虽然珍贵,但当礼物送给律公子,未免显得太过庄重,显示不出自己的心意来。

    拂蕊姊姊就说律公子是学武之人,咱们西泥国的刀剑向来以锋锐著称,太妃娘娘从前收藏了不少宝刀宝剑,都留给了殿下,殿下何不挑一柄宝剑,送给律公子。公主殿下就说,不行的,律公子不用刀剑,用的是暗器。太妃娘娘不用暗器,从前就没收藏过暗器。

    而且暗器和其他武器一样,使用暗器的人,都对暗器很有讲究,比如有人喜欢用钢针这样轻巧的暗器,有人喜欢用飞镖这样锋利的暗器,有人喜欢在暗器上面淬毒,有人喜欢一次扔一把暗器,仗着数量多来伤人。即使两个人都惯用钢针,他们惯用的钢针的重量和长短也不一样。

    公主殿下听律公子说过,他用的那些暗器,都是找人专门打造的,公主殿下送律公子暗器,律公子若是拿出来用,可能会因为用不习惯,输在别人手下,律公子若是不拿出来用,那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就白费了。

    我就跟公主殿下说,要是知道律公子有什么喜好就好了。殿下的库房里有几具古琴,都是名琴,律公子若是喜欢弹琴,殿下就可以挑一具古琴送给律公子了。公主殿下就跟我们说,是啊,要是能知道他的喜好就好了。”

    王怜花道:“最后公主选好给律香川的谢礼了吗?”

    拂蕊说道:“没有。过了几天,公主殿下又问我们,知不知道民间那些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会送什么谢礼给救命恩人。我和晓蕾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都回答不上来,晓梨跟公主殿下说,她从前在家的时候,邻居家的一个姐姐,就是去山上采药,遇到了一头熊,差点被那头熊吃了,幸好有个年轻剑客路过,把那头熊杀了,救了邻居姐姐一命,不过他也因此受了些伤。

    邻居姐姐就把那剑客带回了镇子,本来是让那剑客住她家里养伤,但那剑客觉得这样不好,就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客店住下。邻居姐姐做饭很好吃,每天做好了饭,都会给那剑客送去,做完了农活,就在灯下做衣服,紧赶慢赶,总算赶在那剑客离开镇子之前,做好了一件男装,送了过去。

    晓梨这个故事讲到这里,就已经讲完了,但是公主殿下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就问晓梨,邻居姐姐和那个剑客在一起了么。晓梨就跟公主殿下说,那剑客收下了邻居姐姐的衣服,然后带着邻居姐姐离开了镇子。

    后来晓梨跟我们说,其实她早就不记得邻居姐姐有没有和剑客在一起了,她回家的时候问她妈妈,才知道那剑客根本不想收下邻居姐姐亲手做的那件衣服,但是邻居姐姐说。他不收下,自己就不走,那剑客才收下了。

    第二天邻居姐姐去找那剑客,发现那剑客住的房间已经空了,向那客店的掌柜的打听那剑客是什么时候走的,那掌柜的就跟邻居姐姐说,那剑客天不亮就走了,他的行李都带走了,只把一样东西留在了房间里,说着就把一个包袱递给了邻居姐姐,邻居姐姐拆开一看,就见里面放着她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衣服。

    晓梨的妈妈说,那剑客身上穿的衣服,是上好的丝绸做的,随身携带的宝剑的剑鞘上镶着的宝石,比鹌鹑蛋还要大,和邻居姐姐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邻居姐姐是怎么想的,竟然认为人家真的能看上她。晓梨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一点都不动人,公主殿下肯定不喜欢,就没有把结局告诉公主殿下。

    当时晓梨讲完了这个故事,我们见公主殿下听得入神,似乎也想亲手做一件衣服,当作谢礼送给律公子,吓得要命,忙劝公主殿下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公主殿下堂堂金枝玉叶,针线怎么能流传到宫外去。我们劝了公主殿下好久,公主殿下才说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们这般如临大敌做什么?我哪有时间给律公子做衣服。然后就不提这件事了。”

    王怜花道:“公主最后有没有想好,要给律香川什么谢礼?”

    拂蕊道:“公主殿下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有没有想好给律公子的谢礼。”

    晓蕾略一迟疑,说道:“其实公主殿下第一次问我们应该给律公子什么东西当谢礼以后,过了一天,就让我找出那套琉璃所制的围棋来。

    公主殿下一向对围棋兴致缺缺,当时我见公主殿下让我把那套围棋找出来,还有些奇怪。我把那套围棋找出来以后,公主殿下只在屋里摆了两天,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套围棋了。

    我先前还问过公主殿下,那套围棋去哪里了,公主殿下就说她收起来了,然后就不理我了。我见公主殿下不喜欢我打听那套围棋的下落,就没敢多问。”

    王怜花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晓蕾想了想,说道:“是公主殿下回宫以后的第五天。”顿了一顿,怯生生地向贾珂瞧了一眼,又道:“我倒不觉得公主殿下把那套围棋送给律公子了,我想公主殿下应该是把那套围棋送给她的意中人了。

    后来我和拂蕊姐姐撞见了公主殿下和她的意中人在房间里约会,公主殿下给那人做东西,就再也不避着我们了。做衣服太麻烦了,需要的时间也长,公主殿下就没给那人做衣服,只给他做了一双靴子,两条腰带,一双手套和一顶帽子。所以我一直觉得,公主殿下最初问我们,她应该给律公子什么谢礼,其实根本不是要给律公子准备谢礼,而是要给意中人准备礼物。”

    王怜花听到最后,眼睛一亮,问道:“公主给她的情人做鞋子的时候,你们都在旁边吗?”

    晓蕾和拂蕊点了点头。

    拂蕊说道:“公主从前没有做过靴子,我们也没有,一开始做坏了好几双靴子。还是我去找针线上的人请教如何做靴子,学会了以后,回来教的公主。公主做好的那双靴子,我和晓蕾都有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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