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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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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笑了一阵,贾珂见王怜花心情好了很多,便道:“咱们来审问那老头吧。”

    他们本来是想向唐玉打听唐二先生的事,比如唐二先生是怎么和霍休认识的,是不是有第三人牵线搭桥,他们认识多久了,他们来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可惜唐玉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唐二先生和霍休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不过唐玉主动提出帮日月神教杀了贾珂和王怜花,连杀害两人的计划都想好了,彻底断了贾珂和他的情分,王怜花只觉这一次审问的收获着实不小,心中颇有干劲,笑道:“好啊。不过咱俩用什么身份来审问那老头?”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说道:“你看你这张脸像谁?”

    那灰衣老者据说是李讹庞登基以后,李秋水为了他的安全,给他找来的护卫,显然是李秋水的熟人。王怜花和李秋水的相貌有六七分相似,所有见过李秋水的人,见到王怜花,只要不是脸盲,都会忍不住怀疑,王怜花和李秋水有非常近的血缘关系。

    王怜花了然一笑,知道贾珂这是要自己假扮李秋水的后代,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我爸爸是谁?”

    贾珂听到这话,想起王怜花偶尔兴致来了,在床上叫他“爸爸”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荡,笑道:“我?”

    王怜花咬了贾珂一口,脸上十分温柔,笑道:“你刚刚说什么?”

    贾珂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你爸爸是谁其实不重要,毕竟李秋水是十三年前离开的皇宫,那时候李讹庞已经做了很多年皇帝了,也就是说,那老头已经在宫里待了很多年了。李秋水离开皇宫之前,她怀孕生子,那老头不可能不知道,李秋水离开皇宫之后,她已经七十多岁了,再天赋异禀,这个年纪也不可能生孩子了吧。”

    王怜花道:“好吧,我是李阿萝的亲生儿子。不过李讹庞能想到派手下把王语嫣带回来冒充他的宝贝女儿,我看他对李阿萝这个便宜姐姐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应该知道李阿萝只有一个女儿,我这个儿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没有和李阿萝住在一起?”

    贾珂笑道:“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便将嘴唇附到王怜花耳边,说了一番话。

    王怜花抓住贾珂的手掌,将四根手指插进贾珂的指缝之中,笑道:“我这两天给自己认了这么多个便宜老子,你不仅不用认便宜老子,还能听我乖乖叫你父皇,这一回我又要给自己认下一个便宜老子,你不用认便宜老子,但也不能只在旁边看我演戏吧。”

    贾珂手指合拢,笑道:“不知王公子想要我假扮什么人啊?”

    王怜花眨了眨眼,笑道:“我夫人。”

    贾珂也眨了眨眼,笑道:“好啊。”

    王怜花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贾珂就答应了,他还以为自己至少得苦劝贾珂七八十句呢,莫非其中有诈?笑道:“我又不是用王怜花的身份见他,我的夫人,当然得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贾珂微笑道:“你放心,你的夫人当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王怜花瞧见贾珂脸上的笑容,心头更加七上八下,不知贾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知道无论贾珂卖的是什么药,想必都不是他想要吃的那种药,但见贾珂有意卖关子,不愿提前告诉自己,王怜花也不想问贾珂,显得自己怕了贾珂似的,只是一笑,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贾珂站起身来,笑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说罢,将王怜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翩然而去。

    王怜花坐在椅上,见贾珂这般神秘,心中不祥之感更甚,暗道:“贾珂不会是因为我要他假扮女人,就故意扮成大欢喜女菩萨的模样来和我亲热,好让我此后再也不敢要他假扮女人吧?”随即转念,又想:“他也不用扮成大欢喜女菩萨的模样来和我亲热,他扮成水母阴姬的模样来和我亲热,我这辈子就不会要他假扮女人了。”

    王怜花的脸色越来越青,坐着无事可干,站起身来,将阿紫和唐玉都放筋了柜子里,脱下身上那件假扮向问天的时候穿的白衣,换上了贾珂的一件蓝衣,然后将那灰衣老者从床底下提了出来,放到地上。做完这些,见贾珂还不回来,于是取出一枚伤药,塞进那灰衣老者的嘴里,然后坐到椅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

    过了好一会儿,王怜花终于听到破空声响,是贾珂展开轻功,避开众侍卫的视线,回到御书房的声音。这声音轻微之极,不比一片花瓣落到地上的声音大,王怜花从前完全听不见这声音,现在他武功大进,落叶飞花之声,百丈之内,都清晰可闻,贾珂展开轻功的声音,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王怜花看向屋门,随即转过头去,看向墙壁,免得猝不及防之下,瞧见了贾珂现在的可怕模样,很快又觉得只是转过头去,还是不保险,贾珂见自己不看他,极有可能故意使坏,弄出点声音来,吸引自己看他,索性从怀里取出手帕,蒙上了眼睛。

    那条手帕上面的泉水图案,是用蝉翼丝织成的半透明薄纱,透过这层半透明薄纱,还能看见外面的情形,只是朦朦胧胧的,像是眼前起了一层薄雾。王怜花故意将这块薄纱挡在他的右眼前面,然后将右眼睁开一条细缝,小心翼翼地看向屋门。

    稍过片刻,屋门打开,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怜花一来眼睛上蒙着这层薄纱,好似身处雾中,看东西朦朦胧胧的,二来他的眼睫毛又长又密,此刻眼睛只睁开一条细缝,上下睫毛交叠在一起,在他眼前形成了一道虚影,也影响了他的视线,因此他只看出这人身形纤细,体态婀娜,其他一切都太过模糊朦胧,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贾珂回到屋里,见王怜花用手帕蒙着眼睛,先是一惊,以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王怜花中了别人的暗算,眼睛受了伤,但见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王怜花手里还拿着茶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知道王怜花若是眼睛受伤,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登时放下心来,笑道:“你这是在玩什么呢?”

    王怜花见贾珂此刻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不听声音的话,活脱是个年轻美女,不由心痒难耐,很想取下手帕,看看贾珂现在是怎样一副天香国色的模样,但又担心贾珂早就猜到自己会不看他,故意将身材弄得如此纤细婀娜,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看他那张丑陋可怖的脸。

    王怜花一时拿不定主意,继续蒙着眼睛,问道:“你刚刚干吗去了?”

    贾珂走到王怜花面前坐下,笑道:“我去宫外买了一身衣服。我是你的夫人,总得有几件自己的衣服穿啊。”

    王怜花一听贾珂是去买衣服了,心中大为可惜,说道:“你要买衣服,怎么不叫我和你一起去?”

    贾珂道:“我又不是去给贾姑娘买衣服,叫你去干什么?我自己也是随便挑了一身衣服,所以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在王怜花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王怜花眼睛上蒙着手帕,没有看见贾珂的动作,突然间鼻尖上一热,察觉到热源是贾珂的手指,只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贾珂一笑,收回了手,说道:“何况,我知道你不会有兴趣给现在的我挑衣服的。”

    王怜花听到这话,暗道:“他果然弄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来膈应我,好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假扮女人了!哼,贾珂,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美也好,丑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子知道那是你,就算你扮成大欢喜女菩萨,老子也亲的下去!”言念及此,一把将脸上的手帕扯了下来,看向贾珂,随即脸上露出嫌弃之色,说道:“你怎么扮成她了?”原来贾珂扮成了上官飞燕的模样。

    贾珂一笑,问道:“难道我不漂亮?”

    王怜花脸上嫌弃更甚,说道:“是她不是你。我现在想到上官飞燕就烦,你说她漂不漂亮?”

    王怜花说是这样说,但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贾飞燕确实是一个让人心动的绝色美女。

    上官飞燕已经是一个绝色美女了,但与面前这位贾飞燕相比,却像是白米粒硬要和白月光比谁更为明亮,蚊子血硬要和红玫瑰比谁更为芳香一般,明明容貌是同样的容貌,身材是同样的身材,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贾珂似乎把他遗传自江枫的那种慑人的魔力,带到了上官飞燕这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上。

    贾珂正色道:“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和上官飞燕有什么渊源,但你要知道,上官飞燕是杀了我的凶手,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是我命大,而不是上官飞燕顾念旧情,没有杀我。你再把我认成她,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王怜花这才知道贾珂是要假扮已经死去数年的上官丹凤,心念一转,便已明白贾珂这么做的用意,笑道:“把姑娘错认成上官丹凤,是我不好,不过姑娘说要辣手摧花,嘿,不知姑娘要怎么辣手摧花?何不说出来让我害怕一下。”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在手上涂点辣椒汁,然后……”将嘴唇凑到王怜花耳边,说了后半句话。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忽地伸手推开贾珂,一本正经地道:“姑娘务请自重!在下早有家室,姑娘离在下这么近,若是被在下的娘子看见了,怕是会一怒之下,扛起他相公先前连根拔起的那株桂花树打你呢。”

    贾珂握住王怜花的手,笑道:“公子的相公要来打我,公子会不会保护我啊?”不等王怜花回答,又将王怜花的手指尖放进了嘴里,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两下,说道:“公子的相公看见我咬着公子的手指,会不会抡起桂花树来打我啊?一定会吧,毕竟他只会抡桂花树,不像我,还会辣手摧花呢。”

    王怜花初时见到贾珂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去咬自己的手指,不由得怦然心动,待得听到贾珂又提起“辣手摧花”这四个字,他想起贾珂刚刚说的话,登时脸上一红,双颊火辣辣的,倒像是抹了一层辣椒汁一般,只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听到“辣手摧花”这四个字了。

    王怜花随即转念,又想:“原来贾珂在这里等着我呢,他就是想让我对他假扮女人这件事生出惧意,我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当下收回了手,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说道:“夫人,你若是准备好了,我就把那老头叫醒了。”

    贾珂见王怜花叫“夫人”叫的这么顺口,真想现在就洗手摧花,于是用上官飞燕的声音,微笑道:“好哦,相公。”

    王怜花听到贾珂叫自己“相公”,不由得心中一荡,只是贾珂不仅看上去是上官飞燕的模样,说话用的也是上官飞燕的声音,未免美中不足,说道:“贾珂,你快用你自己的声音,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一遍。”说着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贾珂的模样。

    贾珂微微一笑,果然变回自己的声音,说道:“好哦,老婆。”

    王怜花睁开眼睛,忿忿地看向贾珂。

    贾珂微微一笑,又换了上官飞燕的声音,说道:“相公,我在这里等你哦。”

    王怜花忍不住叹道:“同样都是姑娘,为什么你扮成贾姑娘的时候,就不肯这样一口一个‘相公’地叫我呢?”

    贾珂笑而不语,心想:“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会吃贾姑娘的醋,难道我还会吃上官飞燕的醋吗?”

    王怜花解开那灰衣老者的穴道,然后坐到贾珂身旁,伸手搂住贾珂的腰,只觉纤腰不盈一握。当日贾珂扮成贾姑娘,王怜花搂住贾姑娘的纤腰,心中飘飘然的极是陶醉,现在搂住贾珂的腰,一想到这是贾珂仿照上官飞燕弄出来的纤腰,心里就老大不自在,更没有那日搂住贾姑娘的纤腰时的爱不释手,当下便放开贾珂的腰,握住了贾珂的手,然后用手肘碰了碰贾珂的手臂。

    贾珂笑着捏了捏王怜花的手掌,捏了两下,就见那灰衣老者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灰衣老者受伤不轻,站起来的动作十分缓慢,好容易站了起来,看向王怜花,不由一愣,随即看向贾珂,又是一愣。

    他不明白面前这个陌生少年,为什么长得像是李讹庞的儿子,更不明白这个坐在他的身旁,和他神态亲热的少女,为什么长得和李讹庞这几个月最宠爱的上官丹凤一模一样,唯一确定的就是,他是头一回见到这少年。

    那灰衣老者心潮起伏,气血翻腾,突然间咳嗽了几声,咳嗽得弓起了背,过得片刻,直起身来,说道:“两位将老朽抓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受此重伤,还硬撑着站起身来,委实是名家耆宿的风范。不过老先生实在不必对我们如此防备,我们夫妇好不容易将你从那老头手上救了下来,总不能是为了亲手杀死你吧。”

    那灰衣老者听到这话,登时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很快追上唐玉,将唐玉打成重伤,几十名侍卫向他行礼,他懒得搭理那些侍卫,看向路旁垂柳,跟那些侍卫说,唐玉就是刺杀公主的刺客,但是刚说了几个字,他就被人点住了穴道。

    那个点住了他的穴道的人,用他的声音告诉那些侍卫,刺客已经找到了,他们现在就去告诉都罗继捧,不用围住宫墙和宫门了,大家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昏迷之前,只是被人点住了穴道,并没有受伤,他身上的内伤应该是后来才有的。

    那灰衣老者见王怜花和贾珂都如此年轻,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来到自己附近,隔空点住自己穴道,拱手说道:“两位救我性命,大恩大德,必有重谢。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段玉,玉石的玉,这是拙荆上官丹凤。”

    那灰衣老者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向贾珂瞧了一眼,说道:“上官娘娘的闺名也叫上官丹凤。段夫人不仅闺名和上官娘娘的闺名一字不差,容貌也和上官娘娘的容貌一模一样,若非亲眼所见,老朽决计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般相似的两个人。”

    贾珂道:“老先生有没有听过鸠占鹊巢这个故事?若是听过这个故事,你就不觉得这件事奇怪了。若是没有听过这个故事,那也无妨,如今时辰还早,你不妨先坐下来吃点东西。等你填饱肚子,有力气听我讲故事了,我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

    这还是贾珂头一回在那灰衣老者面前说话,那灰衣老者见贾珂的声音和上官娘娘的声音一模一样,可是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并不是皇帝宠爱的那位上官娘娘。但若“她”和上官娘娘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她们两个的外貌和声音都一模一样?

    那灰衣老者满腹疑窦,但腹中饥火中烧,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当下便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了。”然后走到桌旁坐下,见到桌上摆着的餐具,不由一怔,心想:“这些餐具怎么和皇上平时用的餐具一模一样?”

    然后拿起筷子吃了几样菜肴,只觉菜肴的口味十分熟悉,像是宫里的御厨做的,他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对御厨的手艺自然十分熟悉。

    那灰衣老者越吃心里越有底气,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问道:“两位可知道把我抓走的那个人是谁?”

    王怜花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夫妇并没有直接和他交手,只是使了一招偷天换日,从他眼皮底下,把老先生偷了出来。不过我想,抓走老先生的人,和抓走银川公主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那灰衣老者看着王怜花,说道:“想不到阁下也知道银川公主的事。”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何必拿这些话来试探我们?你看到这一桌饭菜,应该就已猜到,咱们现在还在皇宫吧。按理来说,你是皇帝的护卫,我们从那老头手上救下了你,理应把你交给皇帝照顾。我们没有这么做,只因我们和皇帝是敌是友,连我们自己也分不清楚。

    家母姓王,是曼陀山庄的庄主,和皇帝是血缘之亲,我应该管皇帝叫一声‘舅舅’。但是皇帝因为银川公主被人抓走了,就把我妹妹强行掳走,不顾我妹妹的意愿,逼迫她代替银川公主履行婚约。我听说皇帝是怎么欺负我妹妹以后,心中恼怒之极,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帮皇帝把银川公主找回来,还是应该帮那些人给皇帝添些麻烦,好让皇帝没空来找我妹妹的麻烦了。”

    那灰衣老者沉默片刻,说道:“阁下编故事之前,竟没先去调查一下,你提到的这些人的事情吗?曼陀山庄的王夫人,确实是皇上同母异父的姐姐,但是王夫人只有一个孩子,就是王语嫣姑娘。虽然皇太妃不和王夫人住在一起,但也不是对王夫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王怜花冷笑一声,说道:“太妃可曾派人去曼陀山庄询问我母亲,她一共生了几个孩子?或是知道我母亲生了孩子,就派人去曼陀山庄看望我母亲?我想太妃一件事都没做过吧。

    别人向她献殷勤,帮她打听我母亲的事,和她派人去曼陀山庄看望我母亲,岂是一回事?我母亲的丈夫姓王,我妹妹跟着她长大,也是姓王,我却姓段,这中间的一切原委曲折,可不是外人能够想到的、”

    那灰衣老者听到这话,忆起李秋水的风流好色,情人无数,大概也猜到了王怜花说的原委曲折是什么,说道:“阁下和王姑娘的生父,其实姓段?”

    王怜花道:“不错。我父亲就是大理国的镇南王段正淳。”

    那灰衣老者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是这位以风流好色著称的段王爷。”

    王怜花道:“我母亲自小在曼陀山庄生活,曼陀山庄建在太湖的一个小岛上,除了我母亲之外,还有很多人家在太湖的小岛上居住,其中有户人家姓慕容,主人叫作慕容博,他住的小岛叫作燕子坞,与我母亲住的曼陀山庄相距甚近。

    慕容博比我母亲年长一些,我母亲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亲了,他的夫人姓王,家里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所以她嫁给慕容博以后,她弟弟就跟着她搬到了燕子坞居住。曼陀山庄和燕子坞都在太湖上,两家离得又不远,出来划船就能碰到,那王姓少年见我母亲长得貌美无比,对我母亲一见钟情,天天来曼陀山庄找我母亲。

    我母亲从小自己生活,她虽然有父母,但是父母都不在身边,就和父母双亡没什么差别了,她一直渴望有人疼爱自己,见那王姓少年对自己十分热情,就草率地答应了他的求婚。两人成亲以后,那王姓少年搬进了曼陀山庄,和我母亲一起生活。

    我母亲成亲不久,就开始后悔,当年自己太过草率,没想清楚,就答应与那王姓少年成亲。她不想看见丈夫,经常带着仆婢出门,把丈夫自己留在山庄里。有次她和丈夫大吵一架,当天就离开了曼陀山庄,到外面散心,遇到了我父亲,方知这世上的男人,不是只有她丈夫那样的蠢物,原来还有我父亲这样又风趣、又体贴的男人。

    我父亲也对我母亲一见钟情,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好似,金风玉露,将世间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几个月以后,我父亲接到家里的信,有急事要回去处理,就和我母亲分开,自己回到了大理,还跟我母亲约定,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他就来找我母亲。

    我母亲苦等我父亲回来,后来曼陀山庄的仆人来找她,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丈夫。她本来就不喜欢她丈夫,现在心里有了我父亲,更是将她丈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再也无法容忍他活在世上,于是回到曼陀山庄,用毒药毒死了她丈夫。

    没几天我父亲回来找她,她满心欢心地跟我父亲说,她的丈夫已经死了,现在她是一个寡妇,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她要我父亲带她回家,娶她为妻。我父亲见我母亲态度强硬,只好告诉我母亲,其实他早就已经成亲了,而且他在成亲之前,就向妻子发过誓,往后只有她一个女人,绝不会纳妾。所以他虽然很爱我母亲,但也不能带我母亲回去。

    我母亲天天跟我父亲吵架,要我父亲回家杀死妻子,再娶她为妻。这种事我父亲自然不干,索性来个不告而别,溜之大吉。我父亲离开以后,我母亲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她把孩子生了下来,把我妹妹留在身边,把我交给一个仆人,让那个仆人把我送到我父亲面前。

    我的名字,也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当时我父亲的妻子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比我大一岁,叫作段誉,‘沽名钓誉’的誉,我母亲就给我起名为段玉,来跟我父亲的妻子叫板。我父亲虽然待我母亲无情,但我母亲都把我送到他面前了,他也不好置之不理。

    他把我带回了家,他的妻子见到了我,跟他大闹一场,说要出家。后来还是我的伯父,也就是我父亲的兄长,压下了我父亲的妻子的怒火,让我以我父亲的家臣的身份留在我父亲身边。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我父亲的家臣,十三岁的时候,我母亲的手下找到了我,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我才明白自己只是我父亲的家臣,又没有立下大功,为什么能跟着我父亲姓段。

    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从不曾将我妹妹的身世告诉过别人,连我妹妹都不知道。听说慕容夫人在世的时候,一直怀疑我妹妹不是她弟弟的亲生女儿,在我母亲面前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气得我母亲和慕容家断绝了来往。我母亲一直将她和我父亲的来往当做秘密,藏在心里,当然不会把这些秘密告诉外人。”

    然后一笑,说道:“可是我这张脸,就是我母亲和我父亲来往过的最好的证据,不是吗?”

    灰衣老者只能点头,想起李秋水伙同丁春秋把丈夫无崖子推下悬崖一事,再看李阿萝为了和情郎在一起,就把丈夫毒死了,母女俩对丈夫做的事情如出一辙,这个故事他怎能不信?

    灰衣老者道:“适才老朽妄下定论,多有得罪,还望阁下恕罪。”

    王怜花淡淡地道:“这没什么,我自己都不把这身世放在心上,四年前就离开了我父亲,自己在江湖上闯荡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了我母亲的死讯,就带着拙荆去杭州悼念我母亲,得知我妹妹也在杭州,就和拙荆一起去探望她,但那时我妹妹已经被皇帝派去的人带走了。

    我和拙荆一路从杭州追到了兴州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赶在皇帝的手下把我妹妹带进皇宫之前,把我妹妹带走,以致于我妹妹刚来皇宫,就代人受过,险些丢了性命。”

    那灰衣老者见王怜花提起了刺杀一事,说道:“两位应该已经知道,刺杀王姑娘的刺客就是唐玉了吧。虽说王姑娘这次受伤极为冤枉,唐玉想要刺杀的是银川公主不是她,但是唐玉到底还是伤到了王姑娘。两位既然对王姑娘如此疼爱,一定没有把唐玉留给那家伙吧。”

    贾珂用上官飞燕的声音,说道:“我们要唐玉干吗。你以为我们和你们一样糊涂,都把唐玉当成刺杀语嫣妹子的真凶吗?”

    那灰衣老者一惊,说道:“段夫人何出此言?难道刺杀银川公主的刺客,另有其人不成?”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就跟老先生说过,如果你没有听过鸠占鹊巢这个故事,我可以讲给你听。这个故事准确来说,应该叫作燕占凤巢。

    我有一个表妹,名叫上官飞燕,与我年纪相仿,模样相仿。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但她嫉妒家里都把我当成公主,把她当成我的婢女,在我十四岁那年,趁我对她毫无防备之际,对我下了杀手。

    也是我命大,只是昏死了过去,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土里,一个盗墓的小贼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铁锹,看见我直呼诈尸了,然后逃跑了。我那时候受伤很重,不敢回家,免得上官飞燕见我还活着,再给我一刀,只好躲了起来。

    伤好以后,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上官飞燕,发现她一直和很多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来往。她这些朋友的来头都这么大,我当然不敢立刻去找她报仇,只好离开江南,去江湖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厉害的师父,学一身厉害的武功,好回家找上官飞燕报仇。过了两年,就遇到了我相公。

    我和我相公本来打算去杭州祭拜了我婆婆以后,就去找上官飞燕报仇,但因为发生了语嫣妹子被人掳走的事情,去找上官飞燕报仇的计划只好推后,岂知我们到了皇宫,竟然听说皇上有一个宠妃,叫作上官丹凤,是西域大金鹏国的公主。

    我听说有人冒充我的身份,来西泥国做了皇妃,就怀疑这人是上官飞燕,和我相公去调查了一番,就发现这位上官娘娘,果然是上官飞燕假扮的。我本来以为她用我的身份进宫,只是贪图荣华富贵,但很快发现,区区荣华富贵,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进宫以后,仍然和她从前那些朋友常常来往,也是她那些朋友,让她用唐家的独门暗器去刺杀银川公主的。”

    那灰衣老者一直跟在李讹庞身边,李讹庞的秘密,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比如李讹庞如此宠幸上官丹凤,不止因为上官丹凤年轻貌美,温柔体贴,实是一朵解语花,还因为上官丹凤曾经告诉过李讹庞,大金鹏国的上一任国王在国家覆灭之前,将国库的钱财分为四份,交给了四个肱骨大臣,让他们用这些钱财,辅佐小王子重建大金鹏国。

    西泥国不似卫国那般富庶,历代君主又都喜欢动武用兵,每年都会花费大笔银钱在军事上,国库常年虚空。李讹庞虽是皇帝,听说上官丹凤能够继承这么多钱,却也不禁怦然心动,想着上官丹凤是女子,不方便向这四位旧臣索要大金鹏国的遗产,但若上官丹凤生下了儿子,就可以以这个儿子的名义,向这四位旧臣索要大金鹏国的遗产了。

    把大金鹏国的遗产要到手了,李讹庞自然没有交出去的道理,最后当然就成为上官丹凤的嫁妆,进西泥国的国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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