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腿毛
“爹娘，我去上学了。”林一无拿了个包子就火急火燎朝外跑去，已经迟到将近半个小时了，如果没猜错，今天又是站外面听课。
谁让两个女儿奴父母舍不得叫醒自家孩子。
果不其然，教书先生已经习惯了，教鞭朝门外一指林一无就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靠在墙壁上，她重重地呼了口气。
很好，又活了一天。
她今年十岁了，这几年来家里发生了一些改变，林家与温家成了邻居，温萧萧和顾客酒去了前年新县长开设的男子学堂，而林一无则在川石书院。
两地算不上遥远，但也有些距离，况且他们二人上的还是寄宿学校，几人月末才有机会见上面。
倒戈自从被救就一直没离开过树洞，一日三餐林一无都坚持来送，长了几年才发现，他不是修勾而是狐狸。
还是个九尾狐。
“叮——”
下课了，她睁眼准备离开，突然肩上一沉，“林一无，今晚去不去百花楼逛逛，听说继路非衍之后又来了个头牌，今晚是首秀！”
“没兴趣。”她扒下肩上的手继续往前走。
“哎！”许紫薇不放弃又凑上来，“你看你这张冷漠脸，真的很需要爱情的滋润。”
林一无扫了她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许紫薇笑了，“就是说呀，我们今晚一起去吧。”她一咬牙道：“我请客。”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林一无回眸，唇角上扬像狡猾的狐狸，摆了摆手说：“晚上见。”
“靠。”许紫薇捂脸，“又被这家伙宰了一顿。”
百花楼成也路非衍，败也路非衍，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按好的事态发展。
“怎么样，这里和你上次来变化大多了吧。”
林一无第一次来百花楼，旁边跟了温萧萧和顾客酒，主要目的是听说这里的酒好喝，被顾客酒硬拉过来陪酒的。
百花楼不让男生进，他们不得已换了女装，那些个小倌看两人长的好看，一个个的在他们面前舞骚弄姿，更有甚者都直接坐腿上了，羞地他们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向她求助。
而林一无呢，自然是视而不见，乐不可支，瞪大双眼。
她就好这口。
以前的百花楼，一个词形容就是糜乱，现在倒是古朴风雅了些，但归根结底都是表面。
“走吧，我定了个绝佳的位置，保准连他的腿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许紫薇领着林一无落座，不可否认她说的确实不假。
但……座位就设在舞台上这种操作是认真的吗？
好丢糗。
林一无想走，但许紫薇硬拉着她，“你知道这个位置多贵吗，有谁会花五十两买个位置，快给我回来坐着。”
五十两是林佳人一个月的收入。
林一无刚挪开屁股又默默坐了下来。时间到，乐师和舞者纷纷上场，压轴的自然是今晚的百花楼头牌。
他扯着一段粉绸由天而降，纷繁多彩的裙摆仿佛拖着一整个春天，琴声悠扬婉转，他脚尖轻点，在空中如鱼得水，舞得曼妙多姿。
一伸手，一回眸，都有花瓣抖落，道一句视觉盛宴也不为过。
林一无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推了推旁边许紫薇的手肘，“你看到了吗，那花瓣是凭空产生的。”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或许藏……”许紫薇猛地顿住了，她本想说或许藏在衣袖里，但发现他穿地那么暴露哪有什么衣袖。
“是幻术！”
林一无摇头，“不像。唉？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那是因为你掐的是我的大腿。”她欲哭无泪。
林一无：“那你疼吗？”
“废话，当然疼！”
“所以说啊，不是幻术。”
底下的人沉浸在动人的舞姿中无法自拔，那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如她说的，光看腿毛去了。
许紫薇看地无奈，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林一无，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有法术吗？”
后者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和我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
“那要是我说的这些真的存在，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林一无回答地斩钉截铁：“不好。”
“为什么？”
“如果这些东西存在，对我活到九十九岁的伟大愿望百害而无一利，因为你说的这两样我都不是。”
许紫薇神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她伸出右手探到下面，“你看。”原本的拳头突然竖起个中指，林一无刚想骂她，却见中指上燃起一小团火焰。
“卧槽，牛逼啊！”
“嘘~”许紫薇吓得连忙捂住林一无的嘴，“别让别人知晓，不然我会被当怪物抓起来的。”
“唔…唔唔……”
许紫薇自顾自地小声说着：“这是我十岁那年觉醒的，我已经默默保守了一年多，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同类。”
“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有多煎熬吗？在一群傻子中遗世独立，不能说不能做，可我会法术，我是神仙耶。”
“我想我该重新找找属于我的路，跟我的同伴一起。”此刻许紫薇望着仍在舞蹈的那人眼里有光，尽管她只看得到腿毛。
林一无：“唔…唔…”你多冒昧啊。
许紫薇赶忙松开手，林一无大口呼吸着，没想到她力气竟变得这么大，挣都挣不开。
百花楼头牌又落回舞台，正准备弯腰谢场，一群头戴玉冠，白衣飘飘的人突然闯入，气势凛然。
那头排瞧见这些人神色顿时一慌，忙往屏风后逃窜，林一无腿一伸，他摔了个狗啃泥，模样好生狼狈。
至于做这事的原因，那就是非常不爽他缺失了作为一个舞者的基本素养，让她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腿毛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