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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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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方食府坐落在正阳门大街最繁华的一处地段,毗邻京城最大的草堂茶社,对面是悦来客栈。名字取寓意“八方来客”,地儿好、名字也吉利,最主要是菜品多,汇集了川鲁淮粤湘五大菜系名厨,所以生意特别好。

    “二位官爷楼上请……”跑堂的习惯性招呼,待看清走路带风的这俩食客,顿时傻了眼,赶忙一甩布巾到肩上,跟了上去,“鳌中堂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我给您寻个雅间儿!”

    掌柜的正在拨弄算盘,听到小二的声音,再一看来人,吓得慌忙跟上来,“鳌中堂大驾光临……”

    “甭跟我废话,滚远别碍我眼。”鳌拜眼皮也不抬,跟着前方引路的小厮径直往楼上走去。掌柜的吓得筛糠,心说自己也没说什么呀。额尔赫略停一停脚步,小声吩咐他道:“鳌中堂怕耽误你做生意,他不吃饭只来找人,一会儿就走。你忙你的去吧!”

    “哎,得嘞!”掌柜的心里大石头落下,冲额尔赫拱拱手,转身下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小厮站在雅间小声通报,“二小姐,我们老爷来接您了。”

    鳌拜刚要习惯性大摇大摆进去,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把官帽取了下来,递给额尔赫手里,喃喃自语道:“戴这玩意儿太有官威,别吓着孩子。”一边整理了一下朝珠和仪容,“我严肃吗?”

    额尔赫忙摇头,“不严肃。”

    “好。”鳌拜有点忐忑,见皇上都没这么忐忑过。他想了想,露出了一点笑容。

    雅间里挽月心头一揪,手里攥着的帕子也不由自主紧了紧,虽说从江南来京城的一路上,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第一次直接面对这个陌生的父亲,还是有点忐忑。

    她站起了身子,纳兰容若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厮掀起门帘,一个身穿朝服,浓眉大眼、络腮大胡子的大汉出现在门前。看岁数约莫五十来岁,胡子和眉毛已经略微花白了,却并不弯腰驼背,相反肩宽背挺很有威仪。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佞臣鳌拜?

    两个人打的一个照面,就这样站着相顾无言。还好挽月早有准备,端端正正地同对面人行了一个大礼,“阿玛!”

    鳌拜赶忙上来扶起,“孩子快起来!”

    抬起头来,这是看到的第二眼。

    像!实在是太像了!

    鳌拜有些恍惚,这眉眼、气质同念秋简直是一模一样,尤其是眉心那颗小痣。可念秋已经走了……

    他的目光变得十分慈爱柔和,“孩子,听说你叫挽月,是哪个挽哪个月啊?”

    这一声问差点把挽月的眼泪给催下来,她自己的父母去世早,除了照片,脑海中的印象已经越来越模糊。小时候家庭条件一般,父母忙于生计很少陪伴她,可一旦有空,爸爸也会用这么温和的眼神看着她,问她:“今天在学校里老师教了什么课文呀?”

    “会挽雕弓如满月。”挽月的声音小小的略带哽咽,后面的两句念出来时,鳌拜却是同她一起说出,“西北望,射天狼。”

    鳌拜心里悲切:这是我当年最喜欢念的词啊!念秋,你果然没有忘记我,还给我留下了这么美丽的一个女儿。可若如此,为什么你连名字都给我留下假的?还一藏身就是十几年。他们说你叫心禾……

    “对不起,阿玛,我把娘留给我的遗物弄丢了。是一把佩刀,刀鞘刻着赐巴图鲁瓜尔佳鳌拜。”

    是他的佩刀!

    鳌拜心道:那日皇帝在南书房言及,他心里是有数的,这把刀早作为定情之物送给念秋了。当年念秋救了受伤的自己,没死透的杀手却爬了起来意图反击,是她拔出了这把刀从背后杀了那个人。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面临危难却有莫大的勇气,那一刻震撼了他,心上所有坚硬的铠甲都划为绕指柔。

    他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小心翼翼如在触摸一件珍宝,“没事,你平安回家就好。寻刀的事就交给阿玛。”

    挽月回头望了望纳兰容若,“这位是明珠大人家的长子。”

    容若行了要给晚辈礼,“晚辈纳兰性德,表字容若,见过中堂大人。”

    鳌拜并没有将这个后生放在眼里,且这小子他也有所耳闻,康熙同他走得挺近,这两年没怎么在宫里出现,不知去了何处。“哦,明珠家的。”

    “他说他也许能帮我寻得佩刀下落。”

    鳌拜把这话当做客套话,但也不忍心扫女儿的面子,“那就有劳了。”

    容若赶忙还礼,“不敢当。”

    鳌拜警惕的打量了一下纳兰容若,什么阿猫阿狗的,别是故意来跟我女儿搭茬儿吧!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挂个什么多情才子的名头,就来招摇撞骗引得各家女儿心仪。什么骑马打猎逞威风、摔跤比武拔头筹,这都是他们这一辈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招数。

    “走!跟阿玛回家!”

    不知怎么的,挽月总觉得有一丝凉意。别是鳌拜把容若当成是故意跟她搭讪的浪荡公子了吧?

    她哭笑不得,只好跟容若小声道谢,并告别。

    容若也是立马就明白过来,却也不恼怒解释,只笑着同挽月简单道别,轻声说了句“请放心”。

    有了这句许诺,挽月似是安心了不少。

    楼下拨弄算盘的掌柜还是忐忑不安,心里飞快地算着,今日楼上并没有来什么大官儿啊,那鳌中堂气势汹汹来寻的谁?别是来寻仇教训人的吧?可这么会儿了也没什么动静啊!

    正寻思着,只见鳌拜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跟着一溜管家、小厮、婢女,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姑娘?不会吧!

    这京城里爱逛秦楼楚馆的官员,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从未听说鳌中堂喜欢哪个女人啊?而且年龄也太小了些,都能当他孙女了。再看这女子的行头、走路的仪态,分明是个大家闺秀,更不用说鳌拜府上下人对其的恭敬。倒像是他们家的某位小姐。

    掌柜点头哈腰过来送别,额尔赫对他道:“这是我们家二小姐,刚接回京。”

    原来如此!掌柜的恍然大悟,“哎呦喂!小的有眼无珠,方才二小姐来的时候也没好好招待。”

    “所以现在让你认认脸啊!搞不好中堂大人一高兴,这八方食府的股就都送给二小姐了,那往后就是你大东家。”

    掌柜瞪圆了眼睛,生意人心思活络,“认清认清了!”

    额尔赫说罢,跟上挽月他们。

    到了酒楼门口,早有轿子等候。这轿子和一般她见过的轿子都不一样,格外气派宽敞。

    “阿玛知道你头一回回家,家里有人给你气受了。阿玛这就弥补你,你坐我的轿子回去,没人敢拦你进府。”

    挽月连忙摇头,“阿玛这使不得!”

    鳌拜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使不得?你要不坐轿,要不骑我的马?这大宛驹也是御赐的,叫达春,汉语就是快的意思。”

    挽月羞赧,更加推辞,“我不会骑马。”给一匹马起个人的名字,这老头还挺有意思。

    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鳌拜叉腰大笑,“哈哈,不会骑不要紧,改日阿玛亲自教你。咱们满人家的女子个个都会骑马,你嫂子、你侄女骑得都很好呢!”

    挽月便也不再推辞,坐进了轿子。

    鳌拜一扬马鞭,“走喽!”

    轿子走得不紧不慢,鳌拜骑马也不疾不徐,一边走还一边同轿子里的挽月讲话,“你不用那么拘束,我鳌拜的女儿不需要裹小脚躲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不是没来过京城么?来看看!谁要是敢乱看你,我直接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这大半条街上的铺子,都是我家的!那、那!还有那个!生意最好的胭脂铺子、成衣铺、绸缎庄,都是我的产业。看好哪个,随便挑!那间当铺,是你嫂子的嫁妆,将来要留给我那孙女乐薇的,你不能选。”

    挽月感动得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好么?哪有认亲的一上来就送这么大手笔的!

    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舒心日子了,鳌拜就要被康熙办了!挽月就觉得纠结又可惜,不行!她得阻止这件事!我亲爱的阿玛,求求您就别跟小康熙斗了行不?如果您有谋反之心,咱踏踏实实过日子;如果您没有,咱低调收敛过日子,不行么?

    “哎呦,鳌中堂!怎么骑马了?”

    “班布尔善啊!这不轿子给我女儿坐了么?”他见班布尔善惊讶,又顿了顿加了一句,“不是敏鸢,这我小女儿!哎呀,不是干的,亲生的!”

    “噢噢,恭喜恭喜!”

    “改日聚聚!”

    路上的人看到今日的鳌中堂,似乎特别高兴。

    “见过鳌中堂!”

    “嗯,接我女儿回家。”

    挽月庆幸自己此刻坐在轿子里,四面八方都有布遮挡,不然这会儿恐怕她已经又死一回了,是社死的!这对她来说,是最残忍的死法!

    这会儿日头已经完全向西沉下去了,天边的云霞也变得绛紫。

    鳌拜宅院门口,此时大门大开,还站着一个背着手来回踱步的人。待一看到家里的马车过来,男人便气不打一处来,马车停下,从中走出一个大红福纹对襟旗袍,梳着高髻的贵妇。

    男人左手背响亮地拍了一下右手心,两手一摊又指指对方。对方也不甘示弱,“我哪儿知道晌午就到了呀!要怪就怪额尔赫,送的口信不准!”

    “你明知道今天二妹妹回来,阿玛那么重视,你还去什么劳什子亲戚家!真是,越到这个年纪越糊涂了。”

    “纳穆福我告诉你啊,那是我亲戚也是你亲戚!锦心同姐夫又拌嘴了心里委屈,这还怀着身孕呢,我接到口信就赶忙过去了!”说着,从袖子里扯出一方帕子,有点心虚地擦了擦嘴,嘀咕道:“你们男人哪儿懂?”

    纳穆福来了火,“我不懂?你懂?我早告诉你,跟那边打交道长点心!你那表妹也不是什么实诚人!就这么巧?二妹妹后脚到,你前脚就被支出去了。她们夫妻哪天吵架不好?偏今天吵架?到底是你那妹妹喊你去的,还是她那小姑子?”

    纳穆福夫人富察氏一愣,“你说庆琳哪?不会吧?”

    纳穆福没好气地摆摆手,心道:你这妇人盘当后宅那些事儿还不如我呢!

    “我就问你,二妹回来了,全家谁最不高兴?”

    富察氏刚要开口,纳穆福直接道:“除了咱大妹妹以外,还有谁不高兴?”

    富察氏这才回过味儿来,“庆琳!”

    “是啊!义女以前如同亲女儿,这下亲生的回来了,能高兴么?她可跟敏鸢走得最近。就咱大妹那个笨老虎的脑子,能想出这么绝的招儿?你表妹那要没人里应外合,你能被支走?”纳穆福一甩袖子,鼻孔朝天,翻了翻白眼。

    富察氏“啧”了一声,抄了抄手,“行了,是我思虑不周。你别生气了,赶紧想想怎么着吧?”

    “能怎么着?听说二妹一看大门关着,直接去逛前门大街去了,扎克丹陪着的。额尔赫去宫门口截阿玛,这会儿估计人快到了。”

    “嘶!”富察氏倒觉得稀奇,“这二妹妹还挺机灵哈!留下来尴尬,被人看热闹;闹吧,太丢人了!哭吧,也矫情!去逛前门大街,买买东西心情倒畅快哈!”反正每回她同纳穆福闹别扭,去一趟前门大街、后门大街的,气就消了一半。

    “没事儿,回头我带头给赔不是,我那嫁妆库房里的东西,随便她挑!”

    纳穆福也消了气,“你倒是会做人,乐薇有你一半为人处世圆融就好了,丫头太憨。”

    夫妻俩也不敢走,就在门口翘首以盼。

    终于,轿子从正阳门到了家。

    “咱们镶黄旗啊,大多住在安定门一带,皇城东北,咱家这叫东堂子胡同。咱家在什刹海那边也置办了新宅子,京城是东富西贵。”

    挽月下了轿,应声点点头。

    正会儿门已经大开,还站着两个团团转的人,跟一对儿中年金童玉女似的。

    一看到鳌拜,俩人赶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阿玛回来啦!”然后目光落到身后的挽月身上,贵妇先面露惊喜,“呀,这就是二妹妹吧?”

    鳌拜沉着脸地看着儿子儿媳,没好气道:“哼,不是二妹妹,难不成是八妹妹?”

    富察氏讪笑,“阿玛,我知道错了,今儿事情没安排好,该打!您别生气了。回头我库房里的东西,小妹随便挑!”

    纳穆福也点头附和,“是啊阿玛,我也有错,我……太不经勾了。小舅子说围场今天有鹿……我想猎一头回来,献给妹妹烤着吃。”

    “我看也不必猎鹿了,猎你多好!你多肥美!肚子撅着,不知道的以为你身怀六甲呢!平时让你操练,这都多久没去惊雷堂了?我年轻时候还满族第一勇士呢,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挽月看着这位圆脸、留着小胡子,憨态可掬如国宝的哥哥,快四十的人了被训得跟孙子似的。所有人都憋着笑。

    “行了都别杵这儿了,都进去吧!”

    听到这个,纳穆福夫妻知道父亲这是不生气了,赶忙欣喜地应道:“哎!”

    富察氏拉着挽月虚寒温暖:“小妹一路累了吧?我是你嫂子,我是富察氏家的,你就叫我温哲就行。”

    挽月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多不好,我还是叫您嫂子吧。”

    富察氏轻轻“哎呀”一声,一边打量着这个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二妹妹,“‘我还是叫您嫂子吧’,你说话可真软和,跟甘泉水似的。怪不得说江南的小女子都是温柔娴静,像画上的仙女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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