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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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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你这是要……”涣儿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我们成婚的聘礼单,你先看看,可以的话我就差人送去给你哥哥过目,叫钱掌柜着手准备了。”

    涣儿粗略地算算,这些东西足够京中几间铺子三年的进账了。

    近两年京中动乱,本来就生意难做,北尘又是个大方的,向来不计较银钱之事,逢年过节都给铺子的伙计不少赏银,各庄子也是丰年才缴租,贫苦的人家还需要他贴钱。

    他本无意把无尤谷变成江湖帮派,但自从众兄弟助他报了家仇,他心中感激,就把他们全部供养起来,不管有没有差事给他们,都按时发放份例,哪个兄弟遇到难处他都有求必应,如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家底都快被他耗光了。

    “师兄,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北尘含笑道:“郡主下嫁,总不能让人小瞧了你去,再说还要顾及你哥哥的颜面,这些东西虽不算多,但也说得过去了。”

    他知道李德邻并非糜费铺张之人,又刚刚大婚,自己的聘礼若多于他给封家的反而不好,又不能寒酸了,小心地拿捏分寸,想了好几天才定下这张礼单。

    又从怀中翻出一张纸条来,“我选了两个吉日,一个在九月,一个在十月,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是仓促了些,不过钱掌柜办事我放心。”

    北尘见她一直看着聘礼单也不言语,嘴角一勾,笑道:“怎么,接管了我的家当之后,舍不得从自己手里往外拿钱了?”

    涣儿无奈地噘着嘴瞟了他一眼。

    “这两个吉日你喜欢哪个?”北尘把纸条递到她眼前。

    “师兄觉得呢?”

    “我自然是喜欢九月的,不如我们早日进京去准备,成婚后再回来,如何?”

    涣儿含羞一笑,“你做主就好。”

    北尘轻轻拥她入怀,抚摸她的秀发,涣儿突然抬头,饶有兴致地道:“师兄,我听说季州有一面滟波湖风景极美,我们进京时顺道去看看好不好?”

    北尘本想尽快进京筹备婚事,好在去一趟滟波湖也耽搁不了几日,再说成婚之后她有了身孕,免不得一两年都不能出去了,他看着她,不由得想象着她当娘的样子,嘴角上扬着,一时失了神。

    “师兄,你说好不好?”

    涣儿见他不言语,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北尘才回过神来,“好,那我们早点进京,这两天就动身吧?”

    涣儿想了想,“过些日子吧,等你的伤痊愈了我们就动身。”

    前几日大雨频频,天气凉爽舒适,这几日却炎热起来,北尘耐不住热,天天让靳宝帮他擦身,仍觉得身上黏黏的,忍不住想要沐浴,靳宝怕他身上的伤沾了水,劝他又不听,只得把涣儿拉出来当挡箭牌。

    “谷主,您的伤不能沾水,不信您问师姐!”

    北尘白了他一眼,当年他们从聂家堡报仇回来,伤势不知道比现在严重多少倍,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如今他已经小心再小心了,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比个大姑娘还娇贵。

    靳宝见劝不住,忙跑出去把涣儿找来,一开口就告状,“师姐,谷主他非要沐浴!”

    北尘见不得他小题大做的样子,瞪了他一眼。

    涣儿道:“师兄,再等几天吧,伤口沾水不易好。”

    靳宝一听赶忙附和道:“就是!您说您为了救季姑娘伤成这样……”

    话刚一出口就赶忙捂住嘴,恨不得再咽回肚里去,慌着不敢看北尘的眼睛,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外去了。

    北尘回谷后只跟涣儿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四人合力杀了凌拂空和启万山,并没有说他是怎么伤的。

    涣儿见靳宝出去了,一脸幽怨地背过身去不理他,北尘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被她轻轻推开,又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想她让转过身来,涣儿怕碰到他的伤口没有反抗,却把头偏向一边,撅着嘴不说话。

    北尘把那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涣儿当然明白,假如当时的情况下他还能做到袖手旁观,就不是她的北尘了,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让他哄哄自己。

    北尘牵起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并不想对你刻意隐瞒什么,只是那日着实凶险,我怕你担心,所以没敢与你细说,别怪我了好吗?”

    涣儿抬起头,脸上有了笑意,“你坐到一边去。”

    北尘不解,歪头看着她,她关上门窗,坐在榻上掌心一翻,受雪流云真气上涌,屋内顿时凉风习习,她周身被雾气环绕着,发梢四处飘散,美的如幻如仙。

    北尘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已经练就了第六层,就快要登峰造极了!”

    一会儿功夫,屋内凉爽如春,北尘含笑道:“好了别浪费那么多内力了。”

    涣儿收了功法,走过去轻轻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你若是觉得热,就再让靳宝帮你擦擦身子,伤口痊愈了,我们也好早日进京去筹备婚事。”

    北尘见她这副娇柔的模样,心都快要融化了,别说只是不能沐浴,只要热不死怎样都行,宠溺地看了看她,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几日后,涣儿终于把荷包绣好了,虽说绣技平平,但至少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绣的是翠竹图,她羞于给北尘,趁着他去前院跟兄弟们说话,开心地跑去徐常容和章兰茵的墓前。

    “师父,师娘,弟子亲手绣了个荷包,拿来给你们看看。”

    她知道徐常容不喜欢,所以来墓前极少会带蜡烛、纸钱等物,只是坐下来与他话话家常。

    “师父,弟子与师兄快要成亲了,可惜我们都没有高堂在世,如果师父您和师娘还活着,也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她与师父虽然缘分浅薄,总共也没有见过几面,但感情极深,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他收她为徒,将她留在府中,涣儿对他由衷地感激,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墓前坐了良久。

    她走到无尤谷的后门,刚好碰见北尘带着靳宝出来寻她,北尘不悦她一个人出来,埋怨了几句,她也不反驳,只抿着嘴笑笑,手中紧紧攥着荷包。

    北尘瞥见了,拉起她的手,“荷包绣好了怎么不给我?”

    一边说一边拿过来系在腰间,还回过头跟靳宝显摆,好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靳宝凝视了半晌,那淡青色的缂丝荷包做工极为精细,是出自京城吉光馆的珍品,只是被上面蹩脚的绣工给拉低了档次,他见北尘毫不介意,还美滋滋地带着身上,摸着头尴尬地笑着。

    涣儿再次帮北尘查看了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小心地拆去桑皮线,重新换了药包扎好,开始着手准备进京的事。

    封广袤回到河西后,整日忙于部署军队应对驰国来袭,封长林来到他的书房中,屏退左右,低声道:“将军,近来军中时常有人窃窃私语,说原本只是公子一人被留置在京,如今小姐嫁给了世子,也回不得河西了。世子又把将军带去京中的几万河西军混编进了他的禁卫军,统领全部换成他自己的人,原本的河西军将领虽说官升一级,但其实是被收了兵权。如今他重掌京城及京周十三州,若是将来对将军下手,撤去河西三镇,将军顾及到公子和小姐,如何与他相抗?”

    封广袤怒斥道:“大敌当前,这帮人还有心思在这嚼舌头!传令下去,再有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者,定斩不饶!”

    二十年前,他南征北讨,为梁王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才得了这块封地,本想着从此可以陪在妻子身边,没想到爱妻英年早逝,梁王忌惮他,又将他的爱子留在京中。

    他一生所求不过是无愧于君、无愧于心,爱妻为伴,儿女绕膝,但这些看似简单的心愿对他来说却并非易事,好在如今爱子平安,爱女又嫁了心上人,虽不能在他身边陪伴,也该知足了。

    他从京城回河西,李德邻为保途中万无一失,特意调了几个自己的贴身侍卫给他,这几人必定已将河西军中的谣言告知于李德邻,此时他只得亲自传书给他说明一切,免得二人之间产生嫌隙。

    近日来,封广袤一直坚守不出,驰国久攻不克,刘勇璋又迟迟不肯出兵,驰国国主心生不满,渐渐动了撤兵的念头。

    封瑜鸾大婚半个月余,整天待在府里无事可做,李德邻一大早就去前厅议事,忙到深夜才回来,累得倒头就睡。

    她虽并非是心细如尘的女子,但也看得出他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敢去前厅打扰他,他不说她便不问。

    难得这一日李德邻傍晚前就回房了,封瑜鸾喜的扑上去圈住他的脖颈,李德邻抱了抱她,拉着她的手坐在榻上,“岳丈和乘云都不在,我又没时间陪你,最近闷坏了吧?”

    封瑜鸾委屈巴巴地点点头,抬头问道:“德邻哥哥,涣儿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她了!”

    “快了,北尘差人送来一份聘礼单”,说着,李德邻从衣袖里取出一叠纸,打开了递给封瑜鸾,“涣儿出嫁,我本想差大臣去办的,只是……”

    封瑜鸾正翻看着,眼睛眨巴站巴,抬头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涣儿不喜欢,你是她嫂嫂,正好闲来无事,就由你亲自帮她置办嫁妆吧,按这份礼单上的标准,只多不少就好。”

    封瑜鸾登时就欢快地拍着胸脯道:“这事我有经验,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列单子!”

    说完站起身,蹦跳着跑去案上取来纸笔,李德邻笑了笑,走上前,扶着她的肩膀道:“不急,明天再着手准备吧。北尘选了两个日子,我已经帮他定在了九月初六,在这之前备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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