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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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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局促地收回双手,抹抹眼泪,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离北尘,你不欠我什么了……”

    北尘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说这些,走!”说完拉着她冲向门外。

    刚一出门就见两个刺客正打算护着凌拂空逃出去,却被靳忠缠住,脱不得身,其中一人挥出环刃,靳忠跃身一躲,凌拂空趁机向前院逃窜。

    季流萤惊魂未定,北尘将她安置在房门口的石柱后,施展轻功飞身过去挡在凌拂空身前,眼中寒气逼人,血红色的中衣在月光下更为可怖,右手握着剑,剑锋上启万山的血迹未干,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凌拂空,你还想逃吗?”

    凌拂空全身颤抖,却故作镇定,脚底下不由自主地慢慢后退。

    “离北尘,当年害死你全家的是沈英和聂怀远,与我无关!信是沈英亲笔所写,他不但害了你,也害了我,你为何处处跟我过不去?”边说边斜眼瞟着前院。

    北尘冷笑一声,知道他定是联络了炎天光和疾风雷,所以刻意拖延时间,他缓缓抬起右手,剑锋指向凌拂空,目光变得越发凶煞凌厉,突然间手腕一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凌拂空身体猛地一抖,咽喉连带着颈骨被剑气生生割断,只剩下后颈的皮肉与躯体相连,顷刻间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凌拂空,你我之间的仇怨今日了结了,至于你与沈英之间,你自己去找他说吧!”

    凌拂空颤抖着双手奋力地想捂住脖颈,整颗头颅却不受控制地向后掉落,牵动着身体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全身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只剩一双眼睛仍惊愕地瞪着。

    此时靳忠与老辛已经解决了六个刺客,剩下的四个刺客见启万山与凌拂空二人都已身亡,没了斗志,猛地挥出环刃后跃上屋顶企图逃走。

    月光晦暗,只听见环刃发出嗖嗖嗖的声响,靳忠二人拼命地挥着刀剑抵挡,一起跃上屋顶,刺客慌乱间脚还没站稳,老辛一刀砍过去,刺客的头颅飞出几丈远,身体晃晃悠悠滚下屋顶。

    靳忠持剑回身手腕一挑,割断了刺客的喉咙,剩下两个刺客被二人一刀一剑击中胸口。

    靳忠飞身落地,见北尘满身是血急得直冒汗,也来不及说话,上前扶着他,拉上季流萤,与老辛极速出了锦衣巷。

    他们四人前脚刚出了巷子,后脚炎天光和疾风雷就回来了。

    半个时辰之前,季流萤偷袭大宅,用早已准备好的石子触动机关,杀了大部分环刀门的刺客后,跃进凌拂空的房中,打算一刀杀了他,怎知他在房中进门处设了机关,突然一张大网掉落,将她罩在下面动弹不得。

    凌拂空抓了季流萤,怕她有同党在附近,忙对着天上放出信号,急招炎天光和疾风雷二人回来。

    启万山被惊醒后,匆忙赶到凌拂空房中,见季流萤杏眼朱唇,妖娆妩媚,双手被绑着,一脸不怕死的倔强模样更显得美艳动人,登时看呆了,馋的口水都差点滴下来。转过头看着凌拂空,他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门主若是喜欢,就尽情享用吧,正好让我欣赏一番!”

    启万山平时还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有礼的样子,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抱起季流萤放在榻上,如禽兽一般扑了上去,凌拂空令剩下的刺客去前后的院子中守着,自己坐在案边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炎天光和疾风雷二人收到信号后并没有火速赶回来,这几日凌拂空夜夜派他们出去查探刘勇璋及其次子刘斐义的动向。他们是刺客,只负责杀人,对这项任务敢怒而不敢言。况且凌拂空投奔刘勇璋以来,说姓刘的视他为空气也不为过,一时没有杀他要么是有秘密在他手中,受他胁迫,要么就是一心勾结驰国对付封广袤没空理他。

    这二人越来越觉得钱途堪忧,渐渐没了动力,只想尽快从凌拂空手中捞到更多的钱好离开这里。

    回到宅子后,看到满地都是尸体,二人借着月色分头寻找凌拂空,无意间,疾风雷脚下踢到一具尸体的头部,头颅登时与尸体断开,向前滚了两滚,脸上的血迹和灰土混在一起,眼睛半睁着,眼神极为惊恐,正是凌拂空。

    他的脖颈处是被剑气所伤,疾风雷知道是北尘带人杀了他。

    确认他已死后,二人冲进他的房中,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小包金子,炎天光知道是北尘断了他的财路,恨得牙痒痒,立誓总有一天要让他尝尝火焚钉的滋味。

    北尘回到铁匠铺,赶忙从衣袋里掏出木盒,上面沾满了血迹,打开后见里面的木簪完好如初,才欣慰地笑笑,松了口气。

    老辛忙取了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来,靳忠轻轻褪去他血色的中衣,见他胸前半尺长的伤口皮肤外翻着,背上的伤口虽短却更深,两处的鲜血如同泉涌一般。

    靳忠把药倒在布上,压住伤口止血,过了好一会儿血才渐渐止住,又找了件干净的中衣给他换上。

    北尘见伤口的血已经止住,披上件深蓝色的外袍打算连夜赶回无尤谷去,吩咐靳忠第二天一早送季流萤去河西。

    靳忠苦劝不住,季流萤气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离北尘你疯了吗?万一路上伤势加重,回去让郡主瞧见得多难过!”

    北尘愣了一瞬,只得回去坐在榻上,眉间紧紧地簇着,他与涣儿分别多日,好不容易除了凌拂空,灭了环刀门,恨不得自己此时生出双翼飞回她身边抱着她。

    老辛拿着一张字条进来,送到北尘手上,封面上写着一个“涣”字,北尘忙拆开来看,信上只有两个字,“安否?”

    他看着这两个娟秀又有力的字,即欣喜又忧伤,看了良久,眉头终于舒展开,弯了弯嘴角。

    他侧身靠在榻上,睡意全无,一直望着窗外,只希望黑夜快点过去。好容易熬到天亮,他坚持要走,老辛牵来两匹马,非要送他回去,北尘只得由他去了。

    二人牵着马往外走,季流萤望着北尘的背景,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北尘……”

    他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季流萤眼神飘忽着,双手紧紧抓着袖口,拘谨地小声问道:“你和郡主成婚之日会请我去吗?”

    北尘笑笑,“当然,你是我跟涣儿的朋友!”

    季流萤如释重负,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朋友,这就够了。她欣慰地笑着,泪水却不争气地涌上来。

    北尘道了一句“保重”,与老辛一起骑马远去了。靳忠与季流萤整理好行装,动身赶往河西。

    清晨,刘勇璋独自坐在书房中,目光呆滞,满脸疲惫,副将敲门进来,吓得他猛然一抖。

    “将军,您怎么了?”副将拱手问道。刘勇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没有答话。

    他虽年逾六十,须发已白,但平日里目光炯炯,英姿勃发,并不似这般颓败。

    “将军,昨夜里凌拂空被杀了!”

    刘勇璋眼光一闪,“谁下的手?”

    副将道:“是死在江湖人手中。”

    刘勇璋正了正身体,“死了也好!丧家之犬,还敢威胁老夫!”

    副将凑到他身侧,低声道:“末将听闻二公子知道凌拂空的死讯后动了怒,一早就派人去查了。”

    刘勇璋叹了口气,“老二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清楚得很,他主张收留凌拂空,表面上是因为虎威军内还有不少他的人,实际上是借着他的手做些脏事,逼我出兵。这孩子从小跟在他大哥身边长大,太像他大哥了!”

    副将道:“二公子仁孝,想来不会像大公子一样的。”

    刘勇璋冷笑一声,“哼,不得不防啊!”

    副将劝道:“二公子私底下将您与驰国结盟之事泄露给凌拂空,逼迫您出兵的做法的确不妥,但如今李德邻与封广袤结亲,朝中与河西的联系更加紧密,趁着驰国攻打河西,将军应尽早挥军北上才是啊!”

    刘勇璋的眼神逐渐暗淡,甚至闪过一丝恐惧与无助,“再等等,看看驰国攻打河西的战况再说。”

    副将听闻,心中十分不解,这十年间,刘勇璋并非没有推翻梁王取而代之的野心,先是与沈英结盟,后又联合驰国,可每到出兵前总是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无缘由的身体变弱精神萎靡。

    自己无力带兵,又刻意压制着刘斐义,不肯给他兵权。若长此下去,淮南军迟早会被李德邻及封广袤所灭,副将苦劝无果,只得无奈地拱手退去。

    北尘骑着快马一路狂奔,老辛劝他慢一点,他勉强慢下来,不一会儿就又扬起马鞭飞奔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身上的伤口就裂开了,袍子湿了一大片。

    老辛劝他在附近找个医馆处理下伤口,可他归心似箭,哪里听得进去,只下马休息了一会儿,又翻身上马。

    老辛急得把他的缰绳抢过来攥在手中,又夺了马鞭,虽说是逾矩,但也没别的办法,一直到黄昏,二人才到了无尤谷的后门。

    靳宝见他回来喜不自胜,围绕在他身边不停地絮叨着,把他和老辛迎进后院。老辛提醒道:“谷主受伤了,你当心点儿,别碰到他!”

    靳宝这才发现他深蓝色的袍子上有两大片血迹,忙扶着他回房,解开他的衣襟,只见中衣上一片血红,胸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北尘轻轻推开他,“我没事,皮外伤而已……涣儿呢?”

    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又怕她看到他受伤会难过,问起她时略显迟疑。

    靳宝只顾着看北尘的伤,此刻才想起涣儿,“师姐,我去找师姐来!”说着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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