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丑小鸭跳进天鹅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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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了一下午的晚自习终于来了，好在进来的是英语老师，应该不会考试了吧。可是上学期就听说要办训练营的，我爸一直让我盯着这事，一定要去来着。等等，英语老师手上怎么拿了一打卷子，不会要考英语吧？
“同学们，今天晚自习数学摸底测验，你们乔老师去一班监考了，我替他来监考你们。这样，先收拾下桌面，然后把桌子拉开，间隔好距离，等下我们换下位置，都不要坐自己位子上考试了，同桌的也不行。”
说完讲台下，一片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咦——还是陈大大狠啊！我敢保证，没人比咱们班监考更严了，还换位子。祝你好运，哥照不了你了。”
“你平时也没照我，卷子捂得连个角都看不见。”
“那是锻炼你自强不息！”
“呵呵，滚吧你！”
我冷脸送走刘浩宇，拿着笔往后排走去，心里想的全是莫洁那句，我们坐一起吧。她怎么知道今天要换座位考试的？难不成这都被她打听到了？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路过莫洁时，我忍着没去看她，余光留意到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接下来我只需要在最后一排找个座位坐下就可以了。
不出所料，我刚端坐好没一会，她就朝我走来，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好像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是这样，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即使我不应答。
我以为她要对我说些什么，可她只是一直看着我笑，嘴角裂到耳根的那种。就算再厚脸皮，被一个人这样盯着看也会脸红吧。
“你不要看了，要发试卷了。”
“哦。”她自然地嘟嘴目视前方。
试卷传下来，我比她先拿到试卷，前后翻看不缺页后便写下了名字，刚写完我的试卷就被抽走了。
“老师！她没有试卷！”
莫洁指着我，向老师报告着，前面的人疑惑地回头看我，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示意刚拿了，但是莫洁没有，就给她了，前桌才转过头去。
老师走到跟前递给我一张新的试卷，我莫名地看着她，她也不看我，就开始埋头做题。我想兴许又是想要我写过名字的卷子之类的奇奇怪怪的原因，就开始答题了。
可这些题严重超纲，我看着第二题就下不了笔，于是跳到第三题，解了一半，第四题还挺容易，第五题之后就跟开了困难模式一样，杀人诛心啊！我还没读完最后一道大题，考试就只剩五分钟了。我再看一眼旁边的莫洁，正奋笔疾书，我想说还好，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难，大神也没做完啊。
考试结束，莫洁抬起头冲我邪魅地笑了一下，还附赠了一个wink，看来她考得不错吧。收试卷时是老师下来亲自从后往前收的，因为桌子全拉成一列列的，间距变窄了不太好走，老师在中间走廊站着，两边的同学把自己的试卷交给这一横排中间的两位同学，中间两条的同学再递给老师。当我把我和左边两位同学的试卷给莫洁时，我看见她趁老师不注意藏起了我的卷子，塞进了抽屉，又从她桌上拿起了两张试卷递了过去。
“你刚刚那是？”
“你爸很想让你去训练营吧？”
“可是……”
“回去吧。”
我看着老师清点完试卷走掉，半晌都没回过神，耳边全是前后左右对答案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好。
成绩下来的那天，我理所当然地进了训练营，不高不低的位置，她比我好一些，但也不是名列前茅的那种。我回家告诉了我爸这个好消息，得到一些本不该属于我的鼓励和奖励，却没法真心地笑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忍不住给她发了信息。
打下了【为什么那样做？】又删除了，最后发了【明天开始就不能午睡了哦。】
吱——吱——秒回。
爱团：【反正我也不睡。你要是困的话，我帮你记笔记。不用听。】
团子：【不行。罗老师可是学校专门请来教奥数的！我要自己好好听！】
爱团：【哎呀，他是解题思路厉害，讲课不行！】
团子：【那你行？】
爱团：【必须的必！我手把手教你，还会有不懂的？】
团子：【那我要是听懂了不会做怎么办？】
爱团：【这……还是要多做题的。】
团子：【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还不是要我自己多练习才行，所以，你就别帮我了。我想自己试试。】
爱团：【好！支持你！不懂的就问我，不许你问别人！老师也不行！我最了解你，保证让你会！】
团子：【嗯，早点休息。】
爱团：【晚安~爱你！】
直到隔天中午上课点名，我才发现，杨成泽也考进了训练营。我听见名字，在阶梯教室里远远望过去，大高个，头发跟鸡窝似的，我来晚了坐在后面没看清他的脸。
“你认识他。”
“嗯，对。”
“熟，吗？”
“不熟。怎么？你认识？”
“他认识我。”
“哈？”
“上次一起打球来着。”
“你都知道人家名字，还一起打球，你就是认识。”
“嘁，不能这么算哦。他喊过我名字，和我说过话，但我没有和他说过话。所以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他打球比你厉害？”
“凑合。”
“评分很高啊。”
“不过他长得确实很帅。”
“哈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我捂着嘴生怕笑出了声，还真是头一次听见莫洁夸别人帅的，从来只听她说自己好看、帅气的，而且对方还是个男的。
“你可不能喜欢他哦。做人不要太肤浅。”
“我连他长啥样都忘了……”
“怎么可能？你怕不是审美有问题吧？长这么帅都能不记得？不对，你喜欢我，肯定没问题。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的眼里只有我，看不见别人了！也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太有人格魅力了，闪瞎了你。”
中午下课回到教室，刘浩宇就暗戳戳地向我打听课上内容，我直接把试卷给了他，正当他认真看着卷子上的笔记时，我透露了一句：“好巧哦，中午还碰到杨成泽了。”
“什么？”
“你不是要看题的吗？”
“不看了，给你，你这记得少步骤，不听课看不懂。”
“怎么可能少步骤？这是简易算法懂不懂？”
“你先说杨成泽。”
“说说说，说啥呢？”
“就是不是高大威猛、玉树临风，在训练营里是不是一眼看过去就能找到，那个最亮眼就是他！”
“你……滤镜太重了吧。”
“不许你这么议论神。”
“行，那我不说了。”
“别啊，他回答问题了吗？是不是思路清晰、表现超群啊？”
“平时玩成语接龙的时候，也没见你妙语连珠，四个字四个字的直往外冒啊。”
“不愿说算了，反正大神就是大神，不管打球厉害，成绩也这么棒！”他手舞足蹈地简直要飞上天了，“对了，你这次考这么好，不会也是拖了哪位大神的福吧？”
就算做得再天衣无缝，也还是会被猜疑，没有实力就是没有，我也确实是靠别人才能进去的。可谁会甘心一直做边缘角色呢？我想起来第一次见莫洁的样子，想起来不是她的样子，而是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