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丑小鸭跳进天鹅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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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丑小鸭无意间跳进了天鹅湖，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光鲜亮丽，不止是外表或者成绩，就连目光里也满是正直阳光。刚破壳时，我也是丑小鸭里毛色最有光泽的那一只，可为什么离开了蛋壳，我就被推进了白天鹅的世界呢？我们，应该不是同一物种吧。
“你这个额头两边的肤色怎么比中间要黑呀？”
“你考级了吗？我小学四年级钢琴就考完十级了。”
“你不知道暑假的时候就要学完高一上学期的课程吗？不然两年时间怎么学完高三的课？都是要提前一年来备考的呢！”
……
这些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往前走会撞到什么。
“嗷！”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哦。”
我捂着脑门，抬头去看，阳光就那么晃了一下眼，我好像听见有个什么声音在笑。
“你也是二班的吧？”
“是。”
“一起走吧。”
是莫洁。我初中课外学习时就见过她，只不过当时不在一个班。
有些名字，你不需要记，总会不断在你耳边响起。
运动会上，同学们会议论，那不是我们班最帅的吗？当时才初一上学期，入学不过一个月，我连班上一半的人名都叫不出。有些名字，会有人帮你记住，如果你记不住，还会出现更多人。
“好的，你刚刚没啥事吧？”
“啊，有点疼。”她捂住了她的鼻子。
“那，怎么办？”
“你给我搭一下手臂吧。”
“啊？”
说着，莫洁就把她的一只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当时只觉得这么走路影响不太好，却没想到，是只对我而言，影响很不好！
还没走到教室，路上就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打完招呼都会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好像在问“你谁啊？”，我在一旁只能尴尬地微笑。这个情形像极了狗遛着主人在小区里闲逛，大家看到狗都会高兴地喊“柯基！好可爱的柯基啊！”，一抬头发现旁边还有个人，就应付着对牵狗的人礼貌性地微笑示意，但倘若没有这条狗，你一定看不见这个人。不过，在这里唯一不同的是，主人知道路，而我却不知道，但没关系啊，我的狗知道！
“我们班在哪哦？”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
我脑子突然短路了一秒。
“莫洁。”
“嗨！”
“二班在最左边第二个教室。”
“谢啦！你在几班？”
“七班！”
看来狗认路，不一定靠气味，也靠人脉。当人们看见狗在溜达时，就知道它在找路，并且热心帮助。
“她是谁啊？”
“不知道。”
也对。狗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走到教室门口时，我就瞟见一个清丽的女生，站在走廊上靠着墙看书。她好看，好看到一般人这样看书显得很做作，但换成她，你会觉得这样的气质，就该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出场设定就该站在那看书，别的地方都不合适，缺了她，这一格图画就不完美了，有了她，才是风景。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重要人物。
“舒音，暑假怎么样？出去了一趟，终于舍得回来啦？”
“呵，还行吧。”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盯着莫洁的鼻子，“你呢？”
“呜呜，想死你了。我感觉哪哪都不对。”说着跟没事人一样，直接抱了上去，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
他们拥抱的时候，她用余光扫了一下我，上下打量却又怕被发现的那种。
“哟！书没少看吧？”
“没有！你给我的都看完了！”
“那你还有时间……玩呢？”
“嘿嘿，这不你回来了吗？你管着，我还能去哪玩呀？”
“嗯。快进去吧。”
“你不一起吗？”
“我在十三班。”
“啊？”
“你没看？”
“我还以为我看漏了呢。”
“一样，没关系。我在你正楼上的教室。随时来找我哦。”
“嗯嗯！”
说完搭上手臂，把我拖进了教室。
第一天就这么勾肩搭背地进教室，还是被这样一个风云人物，自然少不了关注，我本想找个位子赶紧先坐下，却发现我来的太晚了，不！应该是他们来的太早了！位子被坐了八成，我只能被她拖着走，一前一后地坐下了。还好这边的两位同学不认识她，她也没有再强制我坐她边上，我们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坐下了。后来，班上按个头分位置，我自然跟她隔了三个人头，虽然还是前后，可几乎是不会产生任何瓜葛的位置。可是万万没想到，我碰上这么一个同桌。
“你过线了。”
“哈？”
“你的手肘刚刚在桌子缝隙延长线的位置出界了。”
“你有毛病吧？”
“我不会过线，也请你缩回去一点。”
“你的铅笔是2b的吗？”
“是啊。”
“能借我吗？我的是hb的，跟你换。”
“那我考试用什么？！”
“hb的硬度高，你写字那么用力容易断。”
“……”
“要不我把橡皮擦切一半给你。”
“我不要！”
“我的橡皮擦可是专门擦2b铅笔的哦！”
“我统计了一下，我们班的美女数量算的上年级前三了。”
“哦。”
“你不好奇？”
“好奇啥？”
“另外两个班的美女啊？”
“我头一次碰到班级这么多……自己班上人都没记全。”
“那你觉得我们班谁最好看？”
“女生吗？白杨啊。”
“有眼光！”
“呵呵，谢谢啊。”
“那男生呢？”
“一言难尽。”
“咳咳，你旁边不坐着一个吗？”
“你，要是不长痘，再白一点，再高一点，嘴巴再小一点……”
“嗯哼？”
“就跟许舒阳差不多了吧。”
“果然！你还是觉得许舒阳好看！”
“好看，可我不喜欢。你比他有幽默感，这种能力更难得，而且更招女生喜欢。”
至此，我才掌握了让同桌快速闭嘴的最优解法！但不好的是，他的新话题更多了，什么如果这个世界上物种都灭绝了，只剩下你和一条狗，你要怎么办？如果你在月球上发现了僵尸，你会把它留在那还是带回来做研究？如果你中了五百万，你会存在银行还是买什么东西？我当然会给我的同桌买一百箱水，这样他就不会每次体育课上完都找我借两块钱买水，等中午他回家吃饭找妈妈要到两块钱再还给我了！
如果你拥有过这样一个同桌，相信你也会恐男吧。可高中的老师并不这么想，甚至还找我谈话，就因为课间在走廊上，我和男生搭了一句话，好像还是因为一道物理题。
“你不要以为刚进入高中，就可以松懈。高中课程和初中完全不一样，你必须从高一开始就把每一个知识点都吃透才行！你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搞别的！不要跟男生讲话！听到没有！”
一开始我以为老师是苦口婆心给我打鸡血，后来才发现是担心我早恋，离了个大谱不是？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不从源头掐死怎么能行呢？可是那干嘛不干脆让男生和女生分开上课好啦！
“啊？我没想法！”
“你没有？你能管住别人也没有吗？”
“当然管不住，那你找他呀！”
老师也有他的倔强，不找男生只找女生，好像在这个直男物理老师的眼中，所谓的科学真理就是，高中男生很单纯，如果有什么想法，那一定是被女生撩的！
就是在这样奇怪的逻辑里，我开始试探，有些事没人拦着你的时候，你觉得没啥，一旦有人拦着你了，反而有了求证的欲望！最后的结果，也确实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