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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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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可爱出事的那一天夜里,秦笙跟李心桥打来视像电话。

    李心桥怕是不好的消息,担心身边的李心信听到电话内容后会更不安,便拜托陪同前来的黄祖荫暂时代为照顾李心信,而她则来到一处安静无人的角落,接听秦笙的电话。

    秦笙对这件事相当重视,在详细地问了李心桥当日在航班上细节的基础上,这几天反复查看相关热搜和视频。

    她通过查阅国内外的相关案例,又参考x市的相关法例法规,很肯定地告知她,她这次救人的行为并不构成触犯法律的要素。

    而且李心桥要是想通过报警的方法,要求网络上的谩骂者停止发布中伤言论,以及删除侵犯个人隐私的相片和视频,也是可以的,就是当中涉及到网络安全的问题,耗时可能会久一些。

    秦笙本以为李心桥在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可以松一口气,但事实上并不如此,自始至终李心桥的神情都是淡淡的,并没有过多的喜悦。

    因为在她心中,触不触犯法律并不会影响她当时的决定,哪怕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煎熬,她也没有后悔过救人的举动。

    只是现在小可爱尚未脱离危险,李心桥实在高兴不起来。

    秦笙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见她所在的地方仿佛是医院,马上问了句,“这个时候你不在公寓,怎么跑到医院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心桥满眼红丝,看起来十分疲倦。她简略地把小可爱的情况跟秦笙说了一遍,又叹息了一声,“听医生说,小可爱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只是我哥现在情绪不太好,我都担心他身子承受不住。”

    “那你得看紧一下他,莫要让他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秦笙好心提醒了一句。

    李心桥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也不敢让他自己呆着,现在黄祖荫正帮我看着他呢。”

    秦笙有些讶异,“他回国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李心桥一边转头望了望黄祖荫那边,确认李心信仍在视线范围内,一边压低声音跟秦笙说,“好像是今天中午才落机的,说是看了热搜,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他这是不放心你呢,还是不放心我?我好歹也打赢过不少官司,很多富豪高官摊上事了,还得求我帮忙,有我在,还怕护不住你?”秦笙故意调侃李心桥。

    李心桥哪里听不懂她背后的意思,当即四两拨千斤地说,“兴许他怕我支付不起昂贵的律师咨询费用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收费那么高,按秒计算,我不过是停薪留职的小透明,可穷了。”

    秦笙一听,马上不乐意了,“要是当初你答应了跟他在一起,说不定现在都成豪门阔太了,哪里还用得着为为你侄子的医药费发愁。”

    李心桥不以为然地回了句,“他这种豪门,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觊觎的?我也跟你说过,他妈妈第一次来报社,用法医验尸那样的眼神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当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踏踏实实在他手下工作,挣点窝囊费好了。”

    秦笙闻言颇有感触,“的确,婆媳关系处不好,哪怕进了豪门也得夹着尾巴做人,确实算不得什么好日子。”

    考虑到小可爱现时的情况,每日在重症监护室的费用也不低,秦笙担心李心桥手头上周旋不过来,又问了句,“对了,说句老实话,你身上钱够不够,缺多少跟我说一声,我网上给你转过去。”

    秦笙豪爽义气,李心桥向来知之,但她约摸着银行卡的钱还够支撑一段时间,再不济她还能开口问黄祖荫借,大不了接下来几年给他白干活不收钱就是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加上她并不想事事依赖秦笙,毕竟在热搜这件事上她已经帮助李心桥太多太多了,实在不好在金钱方面再麻烦她,于是回道,“我也不说虚的,暂时来说还是够的。”

    李心桥担心秦笙不信,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我好歹也工作了几年,也有自己的小金库,要是后面真的不够了,我再跟你开口。”

    秦笙想想也是,要知道黄祖荫给李心桥开出的薪水并不低,而且她素来节俭,存上个二三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加上现在黄祖荫都追到x市来了,以这两人之间的交情,她也实在犯不着替李心桥担心太多。

    于是她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挂了线后,李心桥便收起了手机,她看到李心信依旧趴在监护室的那块玻璃上痴痴地看,便径直走到黄祖荫身边,对他说,“你下了飞机都没好好休息过,要不你先回酒店吧,我陪着哥哥和小可爱就可以了。”

    黄祖荫自然不愿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的脚都肿成这个样子了,我知道哪怕现在劝你找个医生看看,大概你也不会听。”

    “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跑跑腿之类的事还是可以做的,也省得你一个伤残人士来回折腾。”

    虽然明知道黄祖荫惯会说笑,但李心桥还是忍不住向他翻了个白眼,“伤残人士怎么了?你不也是吗?”

    黄祖荫不甘示弱,“我哪里是?”

    “脑残不算?”李心桥挑眉。

    不过说笑归说笑,最后她还是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地对黄祖荫说,“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的工作性质本来就是日夜颠倒,熬一两次夜也算不上什么。”

    “但你不同,要是连你也休息不好,刚到这边来就累倒了,后面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又该找谁去?”

    两人争持不下之际,坐在办公室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对这三人说,“你们都回去吧,医院有医院的规矩,重症监护室有专门的医护人员24小时看着,用不着你们陪护的。”

    李心信一听不让陪了,双眼立马就红了,死死拉住医生的手,求情说,“就我一个人留下可以吗?小可爱住院以来,一直都是我陪夜的,我担心他醒来见不到我会觉得害怕。”

    那个医生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这对父子实在可怜,便进去问了问当值护士的意见,最后准了李心信的请求。

    “但事先说明,你可以坐在监护室外面走廊的椅子上面,但不能喧哗,也不能打扰这里的医护人员工作。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我保证绝对不会说一句话,也不会发出声响。”李心信保证道。

    “但像你刚才那样整个脸贴着监护室玻璃往里面看,这也太吓人了,还会侵犯到同在监护室的病人私隐,所以护士一会儿把帘子拉起来,以保障相关治疗护理手段不受外面影响。”那个医生解释说。

    李心信却不理解,脱口而出问了句,”那我岂不是见不到小可爱了?”

    医生见他满眼失望,又察觉他一脸病容,心中不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说句实话,留在这里等待其实意义不大,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第二天再来看病人。”

    他见李心信不为所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刚才这位女士的话说得不错,要是连你们都不爱惜身体,病倒了还有谁能照顾病人?”

    “回去吧,记得保持手机畅通,后续有什么需要会联系你们的。”

    李心桥正担心李心信的身子会熬不住,毕竟自从他患上了尿毒症后,身体大不如前,要是因此把并发症都勾出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于是,她也一同劝说李心信,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先回公寓。

    黄祖荫开车把他们送到公寓楼下,看着他们进楼去,这才驾车离开。

    回到公寓后的李心信一开始并没有依照医生说的话好好休息,反而在厨房里好一阵折腾,又是剁肉又是切菜的,弄出很大的声响,李心桥担心会吵着楼下的住户,连忙打住了他。

    “哥,你在做什么?是饿了吗?冰箱里还有些饭菜,不如你先坐下来,我帮你热一热?”

    李心桥伸手想夺过他手上的菜刀,没想到压抑已久的李心信终于绷不住,当着她的面便哭了出来。

    看着这个七尺男儿蹲在厨房的地上,泣不成声,李心桥心中颇不是滋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心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

    她想,也许等他把心底的憋屈化作满腔热泪,尽数挥洒出体外,心情才会舒畅一些吧。

    “桥桥,我真没用,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小可爱会不会恨我?”良久,李心信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带着无尽悲凉。

    李心桥连连摇头,“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负责的父亲。小可爱能有你这样的父亲,他应该会觉得骄傲和幸福的。”

    她说出这句话时情恳意切的,那是因为在她心中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她和李心信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他对小可爱的细心和关怀,她全都看在眼内的。

    他甚至没有因为自己也患了重病,而怠慢对小可爱的照顾,每天给他做的汤水饭菜讲求营养,荤素搭配,从不重样。

    眼见着从前有严重“大男人主义”的李心信,为了小可爱做出如此巨大的改变,李心桥并非没有震惊。

    如果这也不算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那李心桥真的不知道到底怎样的父亲才算是。

    难道是她那个在妻子死后不到半年时间,便火速再婚的父亲?

    也就是在母亲患癌去世的那一年,李心桥得知父亲李振国早就跟单位上另一个部门的同事勾搭上,由于两人毫不避讳在人前人后拉拉扯扯做些小动作,所以他们之间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连李心桥的母亲也有所耳闻。

    但由于两人在孩子面前维持着表面恩爱的样子,所以当时李心桥并不知晓这件事。

    直到母亲离世后,她才从李心信口中得知他们的父亲再婚了,而婚礼上的那对花童,正是李振国和现任妻子的亲生儿女。

    也就是说,在李心桥母亲被癌症折磨时,李振国却早就有了另一个家,还有了别的孩子。

    这也是李心桥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解的心结,为此,她决绝地割断父女关系,至今未有再跟李振国有过联系。

    至于为何连李心信也不联系了,李心桥承认当时的确有些迁怒的成分,加上母亲的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让她自动屏蔽掉跟国内的一切联系。

    如今了解到李心信这几年过得也不好,即使日子再艰难也没有去打扰她,就是怕惹起她的伤心事来。

    要不是因为小可爱的病情反复,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想必兄妹两人重归于好之日遥遥无期。

    幸好李心信在李心桥的安抚下,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也愿意听她的话回房休息了,她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她把厨房稍稍收拾了一下,考虑到睡在房内不便于观察李心信的情况,她决定在沙发上将就一个晚上。

    她的手机运转了一整天,在和秦笙视像电话结束不久后便电力耗尽,她从行李箱翻出转换插头给手机充上电,开机的瞬间手机不停震动,有好几个未解电话,均是来自秦笙。

    她看了看来电时间,大概就是视像电话结束后不久。

    她本想给秦笙拨回去,但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才惊觉越来已经到了午夜两点半。

    她想着秦笙大概已经睡了,明天再给她打电话也无碍,反倒是黄祖荫发过来的信息,叫她心头一暖。

    她走到入户的位置,果真看到了他留在鞋柜上面的一个白色袋子。

    她打开袋子翻开,发现里面有好些非处方的止痛药,还有号称狗皮膏的中药贴。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买的药,她竟毫无觉察。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把中药贴的包装看了一遍,然后撕开贴在越发肿胀的脚背上。

    一种沁透心扉的清凉感从脚背传来,李心桥顿时感到那种胀痛不适的感觉瞬间减半。

    疲倦中她沉沉睡去,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秦笙刚才如此迫切地寻她,正是因为网络上突然出现的严正警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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