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八百里加急
“当真是岂有此理！我上明乃是一方大国，怎么可能会亡？！”朝堂大殿之上，明帝将那些奏折通通甩在了地上，满脸怒气。
群臣跪了一地，面面相觑，都不敢主动上前发言。
毕竟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随着皇后和贤贵妃接连出事，梁丞相和林将军都受到了波及，以至于大家都为了避开锋芒而不敢再做出头鸟了，生怕惹得明帝不悦祸及自身。
看着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明帝的怒气更重了：“你们平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这个都哑巴了？！”
最后还是身为元老的御史大夫出列发言了：“启禀陛下，那不过就是些坊间传言罢了，无需忧心，眼下更应该重视的应当是各地的灾情才是。”
今年的降雪量太大，上明不少地方都受到了波及，冻死的牲畜远超往年数量，损失惨重。正是因为天降灾情，才让百姓越发坚信是身为君王的明帝独宠婉妃，有违礼制，这才惹怒了天神。
明帝当然知道御史大夫此时提出这件事情是何目的，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表态。
但有了御史大夫做第一个上谏的人，立马就有几个大臣跟着一起上奏了。
“是啊，如今上天已有警示，还请陛下莫要让妖妃祸国啊！”
“陛下独宠婉妃致使后宫满是怨言已是不妥，实在不应该听信钦天监的话立那未出世的孩子为太子啊！——”
“放肆！”明帝厉呵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朕才是上明的君王，想要立谁为太子皆是圣意，谁还敢置喙？！”
那几个大臣被明帝的这一声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但御史大夫仍旧不卑不亢地迎上了明帝的眼神，直面明帝的怒火：“陛下固然是上明的君王，却也应该明白民贵君轻的道理！若是失了民心，即便身处高位，也不可能坐得长久！”
如此无所畏惧的发言，大臣们都一脸震惊地瞥向了他，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明帝听着御史大夫的话，愣了一瞬过后，气极反笑了几声：“好，好的得很！不愧是朕的御史大夫，直言犯上的本事可谓是首屈一指！”
其他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吓得颤抖了，但御史大夫却是挺直了背脊，一身正气：“身为言官，本就有直言上谏之责，而身为御史大夫，督促陛下的言行更是下官的责任，哪怕是受到重罚，也无怨无悔！”
原以为像御史大夫这样忠诚的进谏能够打动明帝，却没想到，“既如此，朕就成全你！”明帝气得站起了身，直直指着御史大夫，“来人，将他压下去，杖责二十！”
此话一出，朝臣们都磕头齐声呼道：“还请陛下三思啊！”
就连守卫大殿的侍卫也都停在原地，没有行动。
明帝死死掐住了龙椅的把手：“朕的话就是圣旨！你们竟然敢抗旨吗？！”
侍卫闻言，纷纷跪在了地上认罪，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将御史大夫拿下。
“你，你们——”明帝的脸色瞬间阴翳，额头上隐隐冒着青筋。
恰在这时，大殿之外传来了一道着急的呼声：“八百里加急军报！——”
派去北境督军的金龙卫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大殿，跪在了明帝的面前。
“启禀陛下，北夷趁着边境遭受雪灾，军队忙于赈灾之际忽然发动了奇袭，已经连夺了两座城池了！”
金龙卫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虽然打破了一直僵持的局面，却又掀起了更大的风浪。
在朝臣们的惊呼声当中，明帝气急攻心，紧紧捂住了心口的位置，眉头紧蹙。
“陛下！”内侍官见状正欲上前搀扶，却被明帝抬手制止了。
眼下的情况紧急，林将军迅速出列：“启禀陛下，臣愿率领援军驰援北境！”
“但是如今灾情紧急，战马粮草恐怕会跟不上。”另一个副将提出了问题。
“启禀陛下。”丞相梁承上前一步，“先前我们曾与下淮立下合约，如今事态紧急，可以修书一封，让他们提前将粮草和战马送来。”
其他大臣也都纷纷赞成。
“可是大雪已经将上明南边与下淮往来最重要的官道封了，即便是即刻开始清理积雪，也无法短时间内开路啊。”
有人提出了质疑。
“谁说一定要走南边官道。”梁承语气从容，“西南交界的山路虽然不如官道那般宽阔平缓但运送战马和粮草还是绰绰有余的。”
“丞相的意思是，让他们从西南边境进入吗？”
“没错。”梁承点了点头，“事态紧急，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明帝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看向了林将军：“护国将军以为呢？”
“臣以为丞相大人说得在理，西南边境的道路虽然不如南边官道那么好走，却是眼下唯一没有被大雪封路的地方，并且从西南赶往北境长边关的路途要更加短，也就能够缩短赶往驰援的时间。”林将军经过分析之后，得出了结论，“启禀陛下，让战马和粮草从西南边境进入，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就连身经百战的林将军都开口了，其他的大臣也都纷纷上前请愿让明帝尽快做决断。
但明帝却迟迟不肯松口，而是瞥了丞相和林将军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着急过来传话，虽然被内侍官拦下，还是吸引了明帝的注意力。
“服侍婉妃的侍女？”明帝眉头微蹙，示意内侍官放她上来。
还没等他亲自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名侍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急得发抖：“启禀陛下，婉妃娘娘不慎滑倒了……”
“什么？！”明帝顿时站起了身，也顾不上跪了一地的大臣就想要离开。
但还未迈出一步，就被内侍官拉住了：“还请陛下顾全大局！”
“陛下，眼下战况紧急，若是再拖一刻后果不堪设想啊！”林将军心急如焚。
“是啊，驰援一事还请陛下早做决断！”剩下的大臣齐声请求，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所有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无力感顿时席卷上了全身，明帝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目光扫视整个大殿上眼巴巴等待着决断的臣子们，明帝闭眼一瞬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开口：“既然如此，护国将军接旨。”
林将军半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臣在！”
“北境战事紧急，朕命你率领一支军队立刻出发驰援北境！”
“臣接旨！”
“至于下淮送来的战马和粮草，可从西南进入，但前往西南交接的人选……”明帝目光落在了梁承身上，却还是有些犹豫。
“启禀父皇，儿臣愿意赶往西南，与下淮进行交接！”赫连峋上前一步，声音慷慨激昂，“二哥和二姐都在前线抗敌，儿臣也不能够躲在皇城当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