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臣妾对陛下，绝无二心
一向不靠谱的赫连峋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够如此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令其他人都倍感意外。
赫连峋并不理会周围质疑的话语，神情格外坚定。
明帝定定注视他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不愧是朕的儿子！”他拿出了一个纯金的印鉴交到赫连峋的手上，让他能够顺利进入西南守军大营，打开关卡与下淮交接，“朕等你的好消息！”
赫连峋郑重接过那枚印鉴：“还请父皇放心，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见状开始夸赞起了赫连峋有担当，但明帝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安排好一切之后，还没来得及等内侍官喊一声退朝，就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承乾宫。
目送明帝匆匆离去的背影，梁承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目光越过陆陆续续离开的人群，最后落在了某一处，与之对视，片刻之后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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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几乎是跑着回到了承乾宫，在看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菂婉之后，身形踉跄了一下：“婉儿！”
菂婉听到了他的呼喊，侧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却又因为身体传来的痛楚疼得皱紧了眉头，额上渗了一层薄汗。
仿佛下一刻就要痛晕过去。
明帝瞳孔颤抖了一下，慌忙揪住了为菂婉看诊的太医：“婉妃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被明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支支吾吾道：“启，启禀陛下，婉妃娘娘这一摔导致胎像不稳，恐，恐有小产的征兆……”
闻言，明帝的身形僵硬了一瞬，抓着太医衣领的手骤然收紧：“朕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晦气话的！朕要你全力保住婉妃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保不住，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太医被明帝阴翳的眼神吓得直发抖，衣领勒住了脖子，憋得他喘不上气来，脸色涨红发紫：“臣，臣自当竭尽全力！”
明帝这才松开了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榻边守着，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陛下……”菂婉虚弱地张了张嘴。
“别说话了。”明帝搓着她冰凉的手，沉声安慰，“你放心，朕已经给他们下了通牒了，无论什么代价，朕都一定会保住我们的孩子的。”
看着他如此紧张的神情，菂婉的眼里满是愧疚：“都怪臣妾不好，没有听陛下的话好好待在房中。”
“没事，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明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侧目瞥向了战战兢兢跪在一旁的侍女：“你是怎么服侍婉妃的，为何会摔倒？”
对上明帝犀利的目光，侍女更加害怕了，头几乎要压到尘埃里：“启禀陛下，奴婢也不知啊，奴婢一直小心搀扶着娘娘，仔细注意着脚下，却没想到还是忽然摔倒了，就，就像是……”她的声音慢慢变小，“就像是有看不见的东西推了一把。”
明帝敏锐捕捉到了侍女的话语，联想到了先前赫连霜的遭遇，心底隐隐升腾一个念头。
“莫不是，有鬼魂作祟？”菂婉也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开口，“臣妾近日来每每入夜的时候都能梦见殿中有一个自戕的女子的身影……”
回想起那个场景的时候，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那，那名女子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支珠钗，流了好多的血……”
明帝愣了一瞬，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握紧菂婉的手柔声安慰着：“别怕，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可是那个梦也太真切了，梦里场景与这里一模一样。”菂婉害怕地指向了不远处的软榻，“就是在那里！”
她的话音落下，明帝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菂婉小心看向明帝：“陛下，会不会真的是有怨魂想要迫害臣妾的孩子啊。”
见明帝没有回应，她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声音哽咽：“若是这样的话，还请陛下莫要再留在这里了，免得被鬼魂盯上……”
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无比心疼，明帝赶紧安抚她的情绪：“不会的，朕守着你，定不会让那些妖魔鬼怪伤害到你。”
“可是，臣妾真的好害怕啊。”菂婉抽泣着，苍白的脸上泪痕凌乱。
“朕知道，只是眼下国师大人尚在闭关，有关鬼魂一事不可随意下定论，一切还得等国师出关之后才能弄清楚。”明帝耐心安慰着。
闻言，菂婉哭得更伤心了：“国师大人出关之日未有定数，在此之前，岂不是日日担惊受怕？臣妾一人倒是没关系，只是可怜了腹中的孩子，能否平安出世都尚未可知……”
哭泣的声音一发不可收拾，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明帝默叹了一口气，只感觉眼角在隐隐作痛。
就在明帝头疼之时，跪在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开口了：“或，或许只要在祭台做法超度，就能够平复鬼魂的怨气……”
“你说什么？”明帝侧目盯住了那名侍女，散发着压迫的气场，“你又如何能够得知那鬼魂有怨气呢？”
侍女哪里接得住明帝的质问，头磕在了地上：“奴婢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
“话都已经说了，那就继续说下去。”明帝面露不悦，催促道，“朕恕你无罪。”
得到保证以后，侍女这才谨慎地开口：“奴婢曾听到一些传言，凡人死后魂魄会离开身体前往忘川重新投胎，而一些怨气深重的魂魄则会一直徘徊在人间不肯离去，甚至会对凡人产生影响……”
“不肯离去吗。”明帝喃喃低语，似在思索些什么。
“但只要诚心献上贡品做法超度，或许能够消弭魂魄的怨气，让其自愿离去。”侍女继续道，“或许，侵扰婉妃娘娘的就是这样的怨魂，只要将它解决，娘娘和腹中的孩子都会平安无恙。”
不知侍女话语真伪，但菂婉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般，迫切地抓住了明帝的手：“还请陛下救救臣妾的孩子！”
明帝有些犹豫，但对上菂婉满是希冀的神情，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了她的腹部。
挣扎片刻后终于默叹一口气，下了决定：“你放心，朕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的。”
得到明帝的保证之后，菂婉这才放下心来，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谢陛下。”
明帝心疼地伸手帮她擦着眼泪：“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只要能够让你和孩子平安无事，让朕做什么也心甘情愿。”
他说着，带着薄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满是情意：“只希望你待朕之心能够像朕待你那般诚挚。”
说话的时候，眼底眸色深邃又幽暗。
“臣妾对陛下，绝无二心。”菂婉主动将脸颊凑向了明帝的手，轻蹭了一下，眉目含情。
明帝的手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光亮：“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