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杀两个人
王乾恢复得好了些，但还是无法长时间下床行走。
秋如烟进屋，看到一刀正在给王乾剥刚烤熟的洋芋皮。
“小姐。”王乾接过一刀手中的洋芋，“你跟小姐好好说。”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王乾知道一刀是可靠之人。
但昨天的事，他该给小姐一个交代。
一刀不敢正眼看秋如烟，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角。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差点害得少夫人失去清白，一刀难辞其咎，无颜面对小姐，自请离开。”说着，他单膝跪在地上，“离开之前，还请小姐责罚。”
秋如烟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你先说说，昨天到底为何离开。”
“是一点私事。”
“不方便说吗？”她看着青砖的地面，食指指节轻轻敲击桌面，“你走了，谁来保护我，你找到替代你的人选了吗？”
一刀浓密粗黑的眉毛缩成一团，没有说话。
“若是你解释得清楚，昨日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但你若是连解释两句都不愿，我也没必要留你。”
王乾急了，“你倒是说啊，那秋静姝不知从哪知道一刀以前有个相好的，骗他说那姑娘被婆家卖到了窑子里，他便急赤白赖地去了。”
相好的？
还真是秋静姝能做出的事，她跟秋康盛一样，擅长寻找别人的软肋。
“那你为何一夜未归，又为何跟我师父一起回来的？”
一刀还是不说话，依旧跪在地上，脊背挺直，梗着脖子不想解释。
“还是我来说吧。”王乾起身，艰难的躬下身子去够鞋子，结果没够到。
一刀起身将鞋子放在王乾脚边，看他实在吃力，便直接替他穿上。
“小姐，秋静姝跟她老子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一刀去看过了，他们真的将那女子卖到了窑子。若不是一刀拦着，那家人现在恐怕家破人亡了。”
王乾气的拍大腿，“真是蛇鼠一窝，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她。”
“咔嚓。”
桌上的煮茶用的木棍被折断，秋如烟眼底一片森寒。
她不禁想到了前世，为了唬住她，让她不敢再提拿回母亲嫁妆的事，秋静姝撺掇赵湘将桃枝杀死在街上。
她跟王伯跑去街上的时候，桃枝衣不遮体，浑身伤痕倒在血泊中。
那个画面，她死也不会忘。
“是啊，人之初，性本恶，秋静姝就是坏到骨子里的人。”
秋如烟低垂眼睑，“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你，或许你那相好的也不会被卖。”
“是以前的相好，她现在嫁了人，已经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一刀没有情绪的纠正。
秋如烟起身，“先生，替我办件事，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
王乾抬头看向一刀，又看了看秋如烟，心下骇然。
“何事？”
王乾又看看一刀，想说一百两银子未免太多了。
但听着他们二人平静的令他发慌的语气，王乾识趣地没多嘴。
“替我杀一个人，”红唇微微一勾，忽然改了主意，“不对，杀两个人。”
“小姐？”看着自家小姐似笑非笑的面容，王乾动了动嘴角，声音低不可闻。
“好。”一刀拿起自己的长刀，“杀谁？”
跪了一夜的祠堂，秋静姝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第二日醒来，她听到母亲坐在床边又哭又骂。
“你说那白家二公子除了长得好看点，他哪里值得你交付身心了？你向来聪明伶俐，怎么就做了这种糊涂事啊！”
“怀过孩子的女人还想嫁个清白人家，简直痴人说梦啊。”
“呜呜，我命苦的孩子啊，都怪秋如烟那个扫把星，自从她回来，我们母女就没有安宁过。”
“姝儿，你快醒醒，不管怎么样，娘都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秋静姝被吵得难受，艰难地睁开眼睛。
她想要翻身，却发现浑身像被抽空力气，腿脚重得跟绑了沙袋似的。
“娘。”
她动了动舌头，嘴巴干得厉害。
“娘，我这是怎么呢？”
赵湘见她醒来，连忙抓住她的手，“姝儿，你终于醒了。”
“娘，我不过是晕过去了，你怎么……嘶！”
小肚子又疼又胀，还伴随着一股凉意，让她四肢百骸都跟着疼了起来。
“我这是……”
“你呀！”赵湘气恼地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在祠堂跪晕过去，等我派人去看，发现你……你竟然有喜了。”
说起这个，赵湘的胸膛又开始烧了起来，拿着帕子又哭又骂。
“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已经带着那个狐媚子去了南巷子，说是在家里待着晦气……呜呜，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跟野男人苟合都没喝避子汤，真是糊涂啊！”
秋静姝听着母亲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脸色一寸寸地变白。
她不可置信地追问，“我有喜了？”
她死死地攥住床单，“那孩子呢？”
“孩子没了，你差点也跟着没命了，若不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人参，你现在指不定跟着阎王爷走了。”
说到这儿，赵湘抱着她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子，你以后可能没法生育了。你爹若是知道了，那白家二公子要给未出生的孩子陪葬。”
秋静姝摇晃着脑袋，嘴唇没有血色，哆嗦着身子喃喃自语。
“我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一定是郎中弄错了。”
“对，一定是哪里来的骗子。娘，快将那人杀了灭口，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有过孩子！”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呜呜，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她想到什么，又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娘，你骗人，你骗人，生不了孩子我还怎么嫁人，徐公子会休了我的！”
赵湘这才意识到女儿的不对劲，“姝儿，姝儿你怎么了？”
秋静姝掀开被子要下床，一个不小心直接栽倒在床边。
脑袋先着了地，再次晕了过去。
“姝儿！”赵湘跪在地上，“姝儿你怎么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郎中，一定要将之前的那个郎中请来！”
赵湘快要急疯了，可姝儿说得没错，那个郎中一定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