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夫君信我
见识过秋如烟的伶牙俐齿,听到她这话,赵夫人还是变了脸色。
她知道秋如烟不省心,断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何况她今日穿金戴银,还被殷家大公子亲自陪着回门。
如此得意,她怎么可能会念着秋家的好。
“烟儿,你们来得这么早,想必没喝茶吧,先吃点桃花糕,这是你姐姐亲手做的。”赵湘别有意味地看着她,眼里暗含警告。
“多谢赵夫人,我记得姐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煮面都不知道水开了才下面都不知道,真是费心了。”
秋如烟并不领情,神情冰冷。
“如果您没有将我娘的嫁妆以次充好,今日我或许会给您几分薄面。”她轻轻敲了敲桌面,眼里带着锐利的笑。
“但我娘留给我的那套头面,不仅被虫子咬了,还生了红色的铁锈,舒家怎么可能有那样差劲的东西。”
秋康盛面色不虞,沉声道,“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让殷公子见了,岂不要笑话你没规矩。”
他最讨厌提及舒玉婉的嫁妆,出嫁之前就为了这事儿闹得乌烟瘴气,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还提。
“爹,我母亲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我哪里来的母亲?”
她冷哼一声,“我从生下来你都没抱过,没规矩也压不到您头上。”
“我清楚地记得,被赶到乡下之前,王伯挨了三十个板子才换来我娘的三成嫁妆,我是因为我娘的嫁妆才长这么大的。所以去舒府看我舅舅,理所当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多一瞬间她都不想留。
她起身看向殷荣景,“夫君,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秋如烟,你别欺人太甚!”
秋康盛气的猛然拍桌子,“别以为你嫁人了我就不敢罚你,翅膀再硬,你也是我秋康盛的女儿!”
“来人,将她给我带下去跪祠堂。”
秋如烟没动,殷荣景也没动,门口走进两个家丁,看到殷荣景的眼神也不敢上前。
“岳父,依我之见,如烟今日回门,不宜罚跪。我母亲还等着她回去呢。”殷荣景淡淡地看着秋康盛,“不如今日就免了,下回再罚也不迟。”
“这……”秋康盛听着他说“下回”两个字,脸色又青又红。
真没想到,这小蹄子竟然有两把刷子,还能让殷荣景为她说话。
难怪翅膀会这么硬。
赵夫人想到姝儿这几日不吃不喝,可不打算轻易放她离开。
“殷公子说得对,今日的确不该罚她。但是烟儿,你姐姐这两日一直替你担心,生怕你在婆家不懂规矩闹笑话,都没怎么睡好。你去跟她说说话,免得她胡思乱想。”
秋如烟捂嘴笑了,秋康盛一个劲儿用眼神警告她,好生滑稽。
若是前世,遇到这情形她早就顺坡下驴。
可惜啊,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赵湘睁着眼睛说瞎话,以为她还在乎在外人面前维持姐妹情深吗?
“母亲说笑了,我上次让丫鬟打了姐姐,她还在我出嫁的那日,专门让夏荷给我泼水使绊子呢,怎么可能担心我睡不着,我估计她还记仇呢,就不进去跟她吵架了。”
“你……”秋康盛脸色黑如锅底,万万没料到她这般油盐不进。
殷荣景不由看向她,眼底涌过复杂的情绪,一闪即逝。
“既如此,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看出她不想多留,殷荣景转头看向钱松。
钱松会意,立即推着他的轮椅出了门。
秋康盛跟吃到苍蝇似的,恶狠狠地盯着秋如烟。
“父亲,您最好对我客气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我还是听了您的劝嫁到殷家去,就当作还了您的血肉之恩,您应当知足才是。”
“若你纵容你的妻女欺负我我就有所忌惮,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无牵无挂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您的嫡长女还未出嫁呢。”
她原本不想多嘴的,但他们如此不识好歹,她也不打算装哑巴。
她摆了摆袖子,漫不经心地跨出门槛。
“二老请留步,我们去看我舅舅了。”她又不忘叮嘱一句,“哦对了,我母亲的墓父亲可曾派人打理过,若是没有,我以后就没有来秋府的必要了。”
秋康盛气得直咳嗽,指着她的背影骂道,“逆女!”
将这一切听在耳中的殷荣景并未停留,在门口的马车前等着她。
就在这时,一道深绿色的身影闪过,直直地走向秋如烟。
“烟儿,好久不见。”
秋如烟跨出门槛,看到近在眼前的人,眸光狠狠一震。
“烟儿,你怎么能……”
看他一边抬手抓她的袖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信封一样的东西,秋如烟当即抬脚踹了出去。
“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怎么不拦着点!”她看向一刀,“将他给我绑了!”
“是!”一刀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当即将跌倒在地的男子擒住。
“烟儿,秋如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子书啊……”
秋如烟当即将帕子递给一刀,“将嘴巴给我堵上,捉回去审问!”
一刀毫不犹疑,直接将帕子塞到男子口中,双手剪在身后,从怀中掏出一根麻绳来。
殷荣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对身边的钱松笑道,“她反应很快。”
钱松握了握腰侧的短刀,“公子,需不需要属下……”
“不必。”殷荣景抬手,“她自己处理就好。”
钱松盯着深绿色的男子被一刀拎起来扔到后面的马车上,而少夫人神色如常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夫君为何不上马车?”她看向钱松,“需要我帮忙吗?”
钱松别开视线,推着轮椅上了马车。
在去舒府的路上,秋如烟不时偷看殷荣景,思索着如何跟他开口说白子书的事。
“我之前跟白公子有过书信往来,但自从得知他偷梁换柱后,我便跟他断了往来,还请殷公子……”
“刚才不是喊我夫君吗,这会儿喊殷公子,你莫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看着他目光幽暗深不可测的样子,秋如烟吞了口唾沫。
“怎么会,我只是怕你生气,他都得到了秋静姝的清白,还在今日来这出,说明秋静姝许了他不少好处,他们俩这是要合起伙来让我在殷家不好过。”
秋如焦急地扯住他的袖子,“夫君,你会相信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