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王子的黑姑娘】0129你要是跟我回国,我就再给你生个孩子
“……”
陆伯瑞抿着唇不愿意说。
殷怀顺扭头就朝门口走。
陆伯瑞拉住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说了四个字:“肛门撕裂。”
殷怀顺瞬间红了眼,她甩开陆伯瑞的手跑出门。
陆伯瑞紧跟着追上去,追到安全通道口,殷怀顺才放声大哭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巴掌:“我他妈不是人!我为什么要放他一个人在那!为什么不在船上就跟何光拼命捅死他!”
陆伯瑞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你冷静点,这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呀!他是因为我才被迫一起上的船,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要不是因为受伤,怎么会让人糟蹋成这样子!”
殷怀顺哭的泣不成声,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沁湿贴在一起。
自责、痛苦、悲伤在这一刻,把她缠的喘不过气。
她要怎么跟小江南的父母交代。
他有那么好的前程,如果那晚她拒绝了他的陪同,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们会是两条路上的人,小江南一表人才,前途光明,怎么都不该落个这样的下场。
陆伯瑞抱住她,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治好他的病。”
殷怀顺哭的停不下来,哭的憋气憋了几次。
陆伯瑞给她顺了半天的气,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我要回去!”她突然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两眼泛红:“不弄死裴茜茜我就不姓殷!”
陆伯瑞没有劝她,只帮她擦了擦眼泪说:“我跟温衡联系了,他明天一早就能带人赶过来,先把人带回去,回国再做手术。”
此刻,殷怀顺无比的想赶紧回国。
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下去。
“我们怎么回去?冯天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了,先送那个警察和他还有你最小的那个妹妹先回去。过几天再送你跟你朋友回去。”
人少,就好安排。
殷怀顺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红着眼眶抬头看他:“你呢?你不打算走?”
陆伯瑞抿了抿唇,眼眸看向一旁:“我处理完事情再走。”
他放不下仇恨,放不下死去的舅舅十几年来的养育教导之恩。
不弄死舒良志,怎么甘心离开。
“这里已经是冯天的天下,你留在这,只会是死路一条。”
殷怀顺不想把话说的难听,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自尊心。
可事实就是如此。
冯天胜券在握,所以才会那么轻飘飘的就答应放了他们。
但暗处,说不定已经排了不少人在跟踪他们。
只等着他们跟戴长冬等人汇合,就一举拿下。
陆伯瑞坚持道:“我自有打算。”
殷怀顺心里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分不清是在跟谁怄气,一把推开他,说道:“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死在这更好!”
说完,她气冲冲的回了病房。
这一夜,殷怀顺寸步不离的守在小江南的病床边。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后半夜,她实在坚持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可是,睡梦中并不安稳。
她先是梦到自己小时候,骑在高明的脖子里,去帮里找她爸爸的画面。
高明对她亲如女儿,任由她骑在脖子里胡闹,殷震看到她胡闹,沉着脸训斥她,被高明笑嘻嘻的拦下,宝贝的不得了。
画面一转,她又梦到了刚到梁家时的画面。
只不过梦里的事情全都翻了。
外婆没有再每天臭着脸,对她阴阳怪气,也没有把她关起来关禁闭。
而是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做菜,满脸讨好的问她想吃什么。
她看着梦里的老太太,莫名的掉起眼泪。
还没哭几声,一只大手就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抬头看过去,看到了梁青寒血淋淋的面容。
血肉模糊,恐怖无比。
饶是她从小到大胆子都很大,这一刻也被吓到了。
她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随即一双大手从后面扶住了她。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做恶梦了?”
殷怀顺昏昏沉沉的坐直身子,大脑却很清醒,特别梦里的场景,也十分的清晰。
陆伯瑞弯腰抱起她,靠着墙壁的凳子坐下。
殷怀顺回过神,挣扎着要起身。
陆伯瑞抱紧她:“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赶路。”
殷怀顺后背全是汗,额头也是汗,她依旧挣扎道:“你这样抱着我,一会儿腿和手臂就会全麻掉。”
陆伯瑞抱着她不撒手:“不会,快睡觉。”
见挣扎不开,殷怀顺只好放弃。
她服帖的枕在陆伯瑞的肩头,听着男人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莫名的觉得安心。
只是,她迟迟睡不着。
“陆伯瑞。”她轻唤了一声。
陆伯瑞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跟我回国吧,恩怨什么的都不要了。”她由衷的说:“我知道让你放下仇恨很困难,可你这样,就算真的为你舅舅报了仇,自己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这应该不是你舅舅想看到的。”
陆伯瑞依着墙壁坐着,身子松懈了几分,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闭着眼,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没有回答殷怀顺的话。
夜十分的寂静,寂静的让殷怀顺能听到病床上小江南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微微侧头,埋首在他脖颈里,喃喃的小声道:“你要是跟我回国,我就再给你生个孩子。”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了句:“要是不回来,我就跟别人生,反正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
话音落下,搂在腰上的手一紧。
陆伯瑞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她的腰肉,再没有表示。
翌日。
殷怀顺醒过来时,病房里已经热闹起来。
孩子的哭闹声,异国他乡的说话声,噪杂混乱。
殷怀顺被吵醒,她身上搭着一条医院里的毯子,身下躺着租来的担架床,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病床上已经醒过来的小江南。
殷怀顺心头一跳,以为自己看走了眼,等她看清病床上的人确实睁着眼后,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
顾不上穿鞋,她扑到小江南的病床边,颤声问:“小江南,你……你醒了吗?”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眨动的眼睛,提醒这殷怀顺,他确实醒了。
殷怀顺无措的抓着他的手,眼泪汹涌而出,哽咽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听到她的声音,小江南呆滞的眼神这才有了些松动。
他转动眼珠看了眼低着头哭泣的女人,眼底神色似痛苦似难受,最终什么都没表示。
病房的门推开,陆伯瑞和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温衡。
温衡扭头看了看陆伯瑞,后者抿着唇,神色平静。
明知道四处藏的都是冯天的人,陆伯瑞等人光明正大的带着小江南从医院里出来,坐车离开。
路途颠簸,陆伯瑞吩咐手下人不用着急,慢慢开。
为了让小江南舒服点,陆伯瑞让温衡租了辆保姆车,里面临时改装,可以放下一台担架车。
殷怀顺从小江南醒过来,眼泪就没有停过。
温衡跟了陆伯瑞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多少有点了解。
陆伯瑞表面表现的平静,但他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但为了照顾殷怀顺的情绪,陆伯瑞一路上都隐忍着自己的醋意,处处照顾小江南的感受,没说一句话。
殷怀顺哭的双眼红肿不已,中途,她疲惫不堪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人已经躺在床上。
夜幕也已经悄然降临,窗外光线昏黄。
殷怀顺坐起身,眼睛肿胀,视线模糊。
她昏昏沉沉的爬下床,推开门走出去,一转身,就看到坐在门口旁边藤椅上的陆伯瑞。
陆伯瑞胳膊抵着大腿,微微弓着背,手指中夹着一根吸了一半的香烟,凝望着远方。
“你坐在这干什么?”殷怀顺看着他问:“小江南呢?”
陆伯瑞像是刚回过神,回头看了她一眼:“在隔壁房间休息。”
殷怀顺看了看隔壁的房间,正要抬脚过去,她回头看了眼周围茂密的树林,问道:“这里是哪里?”
“马尼拉的郊区。”
“这里都是你的房子?”
“舅舅生前让人建的。”
殷怀顺点了点头,没有看到陆伯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快步朝小江南的房间走去。
正要推门,忽然听到平月喊了她一声:“怀顺!”
殷怀顺停下手回头看过去。
平月手里端着托盘,满脸激动的朝她飞奔过来。
看着托盘上端的饭菜,殷怀顺在她冲过来的一刹那扶住了她。
“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跟陆先生出了什么事了!”平月说着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天,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
如果没有殷怀顺和陆伯瑞,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种地方活下去。
殷怀顺没心没肺的笑嘻嘻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嘛。”
平月噗嗤一声笑出声,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陆伯瑞,努了努嘴,小声道:“你看你肿成什么样子了,整个一癞蛤蟆,也不怕陆先生嫌弃你。”
“咦?你现在怎么对他这么客气,一口一个陆先生,叫的这么亲热。”
“人家救了我们的命,当然得客气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了!”殷怀顺理直气壮的说:“陪他睡了这么多次,怎么也够他这次救我们的报酬了!”
平月急忙捂住她的嘴:“你怎么脸皮还是这么厚,你那是陪他睡吗?你那是母狼求欢!那天晚上差点没把人给榨干了。”
“你丫才母狼!”殷怀顺拿开她的手问道:“这是给小江南端的饭吗?”
平月点点头:“那个医生说,小江南严重营养不良,身体还有内伤,这段时间要好好养着,只给他吃清淡的。”
提到小江南身上的伤势,殷怀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平月不知道她与小江南的事情,以为她在替朋友的遭遇伤心,安慰道:“好歹保住命救了回来,总比让他在那种地方被人折磨死要强得多,早些年我碰到的阴暗面事情比他要糟糕的多,可也都挺过来了,其实想开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你也好好开解开解他,别让他想不开寻短见,好死不如赖活着。”
殷怀顺没有作声,忽然就没了进去的心情。
她真的没脸再去面对小江南,又有什么脸面在他面前哭?
看到她转身就要走,平月奇怪的问:“哎,你干什么去?”
殷怀顺敷衍的说道:“上厕所。”
平月啧了一声,嘀咕了句‘懒人屎尿多’。
正要推门进去,就看到陆伯瑞掐灭烟头站起身走了过来。
陆伯瑞身材高大,本来就不宽的路,因为他站起身,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平月笑着跟他打招呼:“陆先生,晚饭做好了,他们正在吃,你也下去吃点吧。”
陆伯瑞客气的朝她点了点头,步履稳健的朝楼下走。
看到他的身影走远,平月才推开门走进去。
卧室里,光线昏暗。
平月开了灯,端着托盘走向床边。
床上,面容白皙清隽的男人,安静的闭着眼沉睡。
深蓝色的枕套和床单,衬托的他的皮肤白的有些不健康,犹如一幅病美人的画卷。
这是平月第二次见到殷怀顺口中的小江南,不过他比初次见到时,更消瘦了。
她原以为追求殷怀顺的男人,即使不是陆伯瑞这样的男人,也该是冯天那般有手腕的男人,没想到他是这么的清秀俊朗。
平月心头一跳,不知不觉的在床边多站了好一会儿。
她咂了咂嘴,低声喃喃道:“长得真好看。”
说完她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的有些酸溜溜:“怀顺怎么这么好命,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话音落下,小江南的睫毛忽然动了动。
平月吓了一跳,怂怂的吐了吐舌头,忙端起了碗勺做样子。
————
楼下。
温衡等人围着两张大桌子正在吃饭。
除了赵囡囡和景冉几人,其他的人一个人都不认识。
但那些人倒像是都认识她,看到她下来,齐刷刷的都放下了筷子,叫了声‘殷小姐’。
殷怀顺脸皮一向厚实,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坦然的对众人和善一笑,朝竟然和赵囡囡走去。
“顺顺!”
景冉放下筷子,抱住了她的腰。
殷怀顺摸了摸景冉的发顶,抬头看向赵囡囡。
那次分开之后,赵囡囡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这些天遭受了什么,赵囡囡性格变得更加沉静,脸上的笑容也不常见。
只是,面对她时,赵囡囡还跟以前一样,亲切的喊了声‘姐’。
殷怀顺动了动嘴唇,想问赵囡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可心脏却害怕的打颤。
她不敢问。
更害怕从赵囡囡的口中听到不好的事情。
她怎么回去面对周琳?
殷怀顺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吃饭吧,晚上你和冉冉跟我一起睡。”
赵囡囡乖巧的点点头,坐下低着头继续吃饭。
询问了卫生间的位置,殷怀顺去上了厕所,洗完手刚推开门走进来,一堵身影就从外面挤进来又把她推了进去。
砰的一声响,门被反锁上。
殷怀顺抬起头,还未说话,嘴唇就被咬住。
殷怀顺疼的轻哼一声,用手推搡眼前的男人。
但手随即就被他攥住,摁在了墙壁上。
陆伯瑞呼吸粗重衔着她的唇瓣嘶磨,舌头搅弄着的口腔,强势而又霸道。
殷怀顺被他吻的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用脚狠狠踢了他小腿一脚,这才找到机会挣脱开,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你想把我憋死吗?”
陆伯瑞一手压着她那只手,一手圈着她纤细的腰肢,脸色阴沉,眼底缭绕着她看不懂的欲望。
殷怀顺也看出来了他的反常,诧异的问:“昨天不还好好的,你怎么了?”
喉结微微耸动,陆伯瑞嗓音有些喑哑,沉声问:“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照顾他?”
“谁?小江南吗?”
陆伯瑞看着她不说话。
殷怀顺怔了怔说:“他今后应该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如果他父母要你负责呢?”
“怎么会……”
“怎么不会。”
“……”
殷怀顺一时语塞,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小江南之前喜欢她,甚至直言跟她说可以娶她照顾她一辈子,可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诧异。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现在小江南变成了这样,回国后还要面临截肢,以后会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很难说。
见她发怔不说话,陆伯瑞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对他这么愧疚,如果他和他父母,都要你来负责怎么办?”
殷怀顺垂着眼不说话,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睫毛漆黑的阴影,遮挡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圈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陆伯瑞低声催促:“说话。”
“那我就负责。”殷怀顺抬起眼,目光镇定:“我照顾他一辈子。”
陆伯瑞眯了眯眼,眼神渐渐变得戏谑。
殷怀顺知道他想说什么,但陆伯瑞只是看着她冷笑,一句话都没说,松开手走了出去。
殷怀顺依着墙壁站了良久,脑海中响起他昨晚说的话。
陆伯瑞要把他们都送回国,一个人留下。
殷怀顺顿了顿,拉开门快步追了出去。
大厅里。
温衡等人还在吃饭,看到她走过来,温衡朝她招手:“殷小姐,过来吃点东西吧!”
“你大哥呢?”
“大哥?”
温衡指了指门外:“刚刚出去了,可能去抽烟了吧。”
殷怀顺转身追出去。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四周都是灌木草丛,漆黑看不清,此刻又是夜晚,这里不像国内,哪怕在郊区,路上也是灯光明亮。
在四周转了一圈,没找到陆伯瑞人,她只好折返。
简单吃了点晚饭,殷怀顺带着赵囡囡和景冉,与平月去后面的温泉泡澡。
在这里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她们是第一次能这么放心的泡泡澡。
景冉终归是年纪小,大人哄一哄,就把可怕的事情抛到脑后了,一个人玩的十分开心。
平月看了眼身旁用毛巾遮着脸,摊躺在那的殷怀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道:“哎,你那个继妹,你没问问她这几天的情况?”
殷怀顺没动弹,瓮声嗯了一声。
“你就一点不担心?我瞧着那小姑娘可能是遇到不好的事儿了,从被带回来,就一个人坐在那不说话,也不怎么爱笑了。”
说完,平月啧了一声道:“倒是没见她瘦,我跟冉冉那小丫头,虽然被关了,但一顿都没饿着,就这我们俩都还瘦了七八十来斤,每天吓都要吓死了,哪里吃的胖?你这个继妹倒是一点没瘦,看着还胖了点。”
“莫非是那帮人贩子大发善心,看她年纪小,没怎么样她?”
这下殷怀顺有了动静,她慢慢拿下毛巾:“你在夜总会待了那么多年,这些话你信吗?”
“额……”
她确实不信。
贩卖女人的那些人贩子根本就不能叫人,而是只有金钱欲望的畜生。
指望他们发善心,那真是天要下红雨。
“那你怎么办?”平月看了眼不远处,一个人沉默的泡温泉的赵囡囡:“她这么憋着,迟早要憋出病的。”
殷怀顺沉默的望向赵囡囡,心神疲惫。
平月推了推她:“你去找她聊聊。”
殷怀顺轻吐了口气:“等我找个机会吧。”
洗完澡,直到她带着赵囡囡和景冉睡觉,也没见到陆伯瑞的身影。
殷怀顺看了看背对着她睡着的赵囡囡,第一次有了分身乏术的忙碌感。
她真的不知道要先顾及哪一头了。
玩了一天,景冉早就犯了困。
一沾到床,就滚到她怀里睡着了。
殷怀顺搂着怀里的竟然,却是一点都睡不着。
一样没睡着的,还有赵囡囡。
赵囡囡侧身躺着,睁着眼望向窗外。
朦胧的月光从枝头照射进来,是她在城市里没有见到过的唯美。
身后忽然传来翻身的声音,殷怀顺轻声叫道:“囡囡,可以跟姐说说这些天你经历了什么吗?”
赵囡囡躺在那不动弹,装作睡着了不说话。
但殷怀顺知道她没有睡着。
她伸手温柔的轻轻拍了拍赵囡囡的胳膊,问道:“碰你的人戴避孕套了吗?有没有给你吃过药?”
听到她的话,身旁的少女身体瑟缩了一下。
殷怀顺耐心十足的自言自语道:“别害怕,这种事情早晚都要经历,只不过现在少了你以后与丈夫能享受到的甜蜜和幸福,但你现在要知道,无论你这些天经历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不要强行把那些肮脏的词汇加到自己头上。”
“你还有你妈妈,还有你的朋友和同学在等着你,你只要心里想着他们,就能慢慢忘记这些天经历过的事情。”
少女的身体颤动的厉害,随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恶心……好恶心……”赵囡囡哽咽的说出声。
殷怀顺从身后搂住她,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囡囡渐渐从哽咽声中睡去,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殷怀顺松开手,正要躺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稳健沉缓,殷怀顺一下就听出来了。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趿拉着鞋走出去。
她走到门外,回头看过去,不远处的房间门也刚好关上。
夜色如水,虫叫声四起。
殷怀顺觉得自己像个贼一般,偷偷摸摸的跑到他的房门前,敲了半天门,还没有人理会她。
又敲了半晌,里面的人依旧装作没听到。
她耐心终于败尽,没好气的说道:“我数三个数,你要不开门,我就去跟小江南睡!”
“一……啊……操!”
门猛地被人从离开拉开,她依着门,重心不稳,一头栽了进去。
陆伯瑞身形如墨一般,隐匿在门后,也不知道在用什么表情看着她。
殷怀顺从地板上爬起来,看着站在门后的男人问道:“你去哪了?”
“有事吗?”
他一张口,就一股浓重的酒味扑了过来。
殷怀顺皱了皱眉,忽然没了脾气:“喝了多少酒?”
她走到墙边去摸索开关,手刚碰上开关,后背就被一堵温热的‘墙壁’贴住。
陆伯瑞抱着她把她抵在了墙壁上,燥热的大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
殷怀顺想配合他,但又不喜欢这个姿势。
陆伯瑞似乎很喜欢从后面来,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然后慢慢的将她全身都探索一遍。
干燥的大手力度适中的打圈揉捏。
殷怀顺舒服的轻吟出声。
浓重的酒气和男人粗重的鼻息声从耳旁传来,扫的她的脸颊和耳朵痒痒的,敏感的身上绷起鸡皮疙瘩。
她的身子也软了一半。
陆伯瑞却觉得不满足,硬戳戳的一下一下拱着。
隔靴搔痒的滋味不好受。
殷怀顺扭身勾住他的脖子,一边迎合他的湿吻,一边跳到他身上催促:“去床上,去床上。”
陆伯瑞双手托住她的屁股,把她抱起来,摸黑走到床边,迫不及待的把她压在床上。
殷怀顺揪着枕头,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压抑的软声叫出声。
如泣如诉。
这样的声音,刺激的身上的男人兴致暴涨,掐着她的腰极尽蹂躏。
殷怀顺仿佛被抛到九霄云外,双手几乎把枕头抓穿,哭着哀求:“不要了……求求你……”
“不是要给我生孩子吗?”他声音粗重的说出声,咬牙顶了一下:“不要了怎么生!”
“呜呜……你混蛋……”
“是我混蛋还是你混蛋!”
陆伯瑞越动作越来气,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就更生气,借着酒劲,变得越发不管不顾。
殷怀顺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陆伯瑞却握住她的手,让她抓住救命稻草,不让她下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终于喘着粗气消停下来。
两人身上汗津津的,陆伯瑞丝毫不嫌弃,从身后抱住她,温柔的轻吻她的发顶,耳垂和脖颈。
殷怀顺筋疲力竭的躺在那,像一条濒死的鱼,尽力让自己呼吸休息。
缓了半晌,她终于恢复了点力气,身后的男人也传来熟睡的鼻息声。
殷怀顺翻过身,黑暗中,捏着他的脸颊把他侍弄醒。
陆伯瑞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闹,睡觉。”
“你爽完发泄完拍拍屁股就想睡觉,也不管我睡不睡得着,你有良心吗?”
“……”
“混蛋王八羔子,我爸说得对,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嫁给你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她假惺惺的一边说一边抽泣,身前的男人终于被她侍弄醒。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
“不知道!”
“刚才你叫的不是挺爽的吗?”
“……那能证明你好吗?!”
“不好能让床铺都湿了吗?”
“……”
殷怀顺觉得这个男人一到床上,就变得格外能说会道,骚话一堆,脸皮也比白天厚几倍。
殷怀顺抽出手就要下床。
一只大手伸过来捞住她的腰身,把她又捞了回来。
“我要回去睡觉,你放开我!”
“回哪睡觉?”
“回我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我们的房间,哪也不准去!”
陆伯瑞圈住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殷怀顺也不再挣扎。
她躺了一会儿,说道:“傍晚我说的那些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伯瑞呼吸平缓,没有说话。
但殷怀顺知道他没睡着,继续道:“我会照顾他一辈子,又不是要嫁给他。”
“你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留,就摔门离开,我冤不冤呀!”
“那你要怎么照顾他一辈子?”
“当然是跟你……”殷怀顺停下音,娇气的哼了一声,扯开他的手,翻身背朝他:“当然是跟我老公,反正跟你没关系。”
身后传来低沉的闷笑声,殷怀顺枕着他的胳膊,也禁不住抿着唇无声轻笑。
“好。”身后的男人再次贴过来,声音愉悦的低声道:“就当多养个儿子。”
“你才是儿子!”
“那就多养个孙子。”
“你……你的嘴巴也不笨啊,平常是不是故意装深沉?”
“是吗?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你!你干什么!啊~别……陆伯瑞……你别……”
……
翌日,醒过来时,身旁已经没了陆伯瑞的身影。
但想到昨晚的事情,殷怀顺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走出卧室,迎面就撞上准备来敲门的平月。
“呦呦呦,看看这小脸滋润的,白皙红润呢~”平月暧昧的问道:“昨晚折腾到几点?你家那位一晚能来几发?大吗?”
殷怀顺伸了个懒腰,瞟了她一眼:“不告诉你~”
平月嘁了一声,正色道:“你赶紧下去,下面来了一帮当地的小流氓,听温衡说,嚷嚷着要带你继妹回去。”
殷怀顺目光微怔,问道:“囡囡呢?”
“在屋里呢,我让她照看着冉冉。”
“我下去看看。”
两人一起下楼,走到楼下,大厅里果真围站了二十多个年轻人。
他们大多都晒得皮肤黝黑,唯有与陆伯瑞对面站着的年轻男人皮肤格外的显眼。
平月捅了捅她道:“就是那小子,站你男人对面的那个,模样还挺不错的。”
殷怀顺歪着头看了看。
果真如平月所说,那男人年纪与温衡差不多大,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却生的少有的帅气俊美。
与他带过来的当地人格格不入。
不过他能镇得住这么多手下,想必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人。
殷怀顺走上前,听到陆伯瑞正与年轻人用当地语言交流。
看到她,男人朝她说了一句话。
殷怀顺听的一脸茫然,扭头看陆伯瑞。
陆伯瑞动了动嘴唇,似乎不太想解释给她听:“他问你……是不是囡囡的妈妈。”
“靠!”
殷怀顺瞬间炸毛,挥拳上前。
陆伯瑞一把拉住她,男人带过来的人群起激动起来。
“别冲动,我们人少,尽量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虽然人少,但陆伯瑞的这些手下,都是舅舅生前培养的,个顶个的厉害。
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一旦闹开,毕竟会引起当地警方的注意。
殷怀顺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长得有那么老吗?!
“你给他翻译翻译,就说,小比崽子不会说话,就回你娘的肚子里重新投胎!”
说完,她竖起眉头恶声道:“原汁原味的给我翻译!”
陆伯瑞无奈的轻笑,回头原话给男人翻译。
年轻人听后,竟然没有恼怒,而是歉意的朝她鞠了一躬。
殷怀顺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垫着脚跟陆伯瑞咬耳朵:“他到底几个意思?到底是来闹事的还是来赔罪的?”
陆伯瑞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声道:“跟你妹妹提亲的。”
“提个屁!”
殷怀顺拽开他的手,走到男人跟前,用手指着男人的鼻子说道:“强奸犯还想娶我妹妹,等下辈子!”
男人一脸茫然的看向陆伯瑞。
陆伯瑞将殷怀顺的话翻译了一遍,男人眉头皱了皱,朝陆伯瑞说道:“她已经成年了。”
殷怀顺一听到这话就火气就涌上头顶了。
尽管她不是赵囡囡的亲姐姐,可设身处地的想到赵囡囡昨晚的哭泣声,就让人愤怒。
如果周琳在这里,恐怕早跟男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殷怀顺情绪激动,气的要脱鞋。
“让他滚,娶囡囡想都别想!”
平月拉住她道:“你这脾气,人家不是还没带走囡囡吗?别把事情闹大了。”
“他说的是人话吗?什么成年了?成年了就可以让他糟蹋了吗?”
“当然不能,这事儿还是让陆先生跟他交流吧,你作为家属已经表达过你的态度了。”
平月拖着她把她拖上楼,殷怀顺径直走向赵囡囡的房间。
推开门,赵囡囡正安静的陪着景冉看当地电视台播放的动画片。
虽然听不懂语言,但景冉看的十分开心。
看到她们进来,赵囡囡像是刚回过神,呆怔的叫了‘姐’。
殷怀顺气息不稳,她扯出一抹笑:“没事,你跟冉冉玩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平月跟着她回到他们的卧室,说道:“你这么生气干嘛,只要有你男人在,他们也带不走囡囡。”
殷怀顺平复了心情,说道:“你没有听到昨晚囡囡的哭声,我心疼她。”
“要是周姨没有嫁给我爸,你们跟囡囡也不会跟着我受连累。”
“你行了啊,别把什么臭屎盆子都朝自己脑袋瓜子上扣,要怪也要找到根源,找冯天,裴茜茜!”
殷怀顺闭上眼,攥紧了双手。
这笔债是一定要算的!
“你在这呆着吧,我去隔壁看看小江南。”平月站起身:“他进食不多,我得想办法怎么劝劝他。”
提到小江南,殷怀顺心口就仿佛被人挖了个洞,她朝平月道谢道:“辛苦你了平月。”
“跟我还客气什么。”说完,平月又道:“你要是没事,就去看看那个警察吧,他伤的也挺严重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我都怕能不能撑到回国。”
“嗯。”
楼下,陆伯瑞还在跟男人交谈,殷怀顺吐了口气,朝戴长冬的住处的走去。
不得不说,陆伯瑞的舅舅实在是心细。
这里是独栋的三层小楼,但却建造的很讲究,装修的也精致,四周连绵着几个庭院,用来休闲娱乐。
温衡是个会办事的,知道戴长冬的重要性,把最好的房间给了他住。
不过,戴长冬的伤比小江南的要严重,被救回来后就一直昏迷。
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殷怀顺在戴长冬的床前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路过楼梯口,她看到男人正起身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殷怀顺走下去,询问陆伯瑞:“你怎么处理的?他就这么走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不信。”
温衡笑着接道:“大哥跟他说,要结婚,就要按照咱们国家的习俗来,让他准备好了彩礼去咱们国家提亲。”
“什么?”殷怀顺惊讶道:“他就同意走了?”
“是呀。”
温衡笑道:“殷小姐你放心,那家伙是通缉犯,坐不了飞机的,随便他折腾也没用。”
闻言,殷怀顺放下心。
想到戴长冬和小江南的腿,殷怀顺问道:“什么时候送小江南和戴长冬走?”
“明天,手续还没准备齐全。”
说是明天,但意外总是早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