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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解释个道理真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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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议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老朱宣布了退朝。

    陈光随着人流出了大殿,左右看了看,等候吏部的人来引导自己。

    “陈大人,陈大人。”刘大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您还不去左春坊点卯,在这里等候什么?”

    “刘哥,我等着吏部的人来,我不知道左春坊在哪里啊。”

    刘大富摆摆手:“别等了,您得罪了朝廷大部分的官员,吏部也装糊涂,装作忘了这件事。”

    说着,拉过身边的小太监:“咱家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刘顺,带陈大人去左春坊。”

    “刘哥仗义。”陈光嘿嘿笑着,抬手对着刘大富行了个礼。

    “自家人,陈大人还这么客气,快去吧。”

    刘顺领着陈光来到了左春坊。

    一进门,陈光便看见了被宦官簇拥着的朱棣笑呵呵地朝自己走来。

    朱棣眼角有点淤青,不过还是热情地道:“陈光,你终于是来了,本宫等的你好辛苦啊。”

    陈光也乐了:“臣也是格外想念殿下,想当初我们在竹田县第一次见面,可真称得上是一见如故。”

    “臣一看见殿下,便觉得殿下英姿雄发不似凡人,万万没想到,殿下乃是燕王殿下。”

    “真乃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听见陈光这么讲话,朱棣身边的一众太监纷纷转身掩面,不忍直视。

    太没下限太不要脸了,若不是你身着官服,还真的会以为你是同行。

    不过,连太监身份都没有,居然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语还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我等已经没有了在你面前说话的勇气了。

    朱棣闻言心中大喜,近前一步拉着陈光的手就往里面走,嘴上还叨叨着:“是是是,我也是这种感觉,本宫真是与你相见恨晚,不像胡惟庸那样,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尽说一些刺耳的话语。”

    “随我来,一会他来了,本宫可不想看见他。”

    朱棣将陈光领到了一处僻静处,驱散了一众服侍的太监,急不可耐地道:“本宫听说,你要在皇宫里盖水泥小楼,而且还是五层的?”

    “等等,等等,殿下,臣有话说。。。”陈光打断了朱棣的话。

    “臣听闻左春坊乃是众多皇子读书学习的地方,为何这里只有殿下您一人?”

    朱棣道:“这詹事府里,皇子读书的地方一共两处,左春坊和右春坊。”

    “平日里,大哥带着我们众位兄弟都是在右春坊读书学习。可是随着兄弟们的增多,右春坊明显地有点拥挤,于是父皇就又增加了左春坊。”

    “兄弟们平时分成两拨,而胡惟庸也是两边来回走动教导我们。”

    “时间久了,大家觉着还是挤在一起有意思,便都又跑去了右春坊,左春坊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

    “听闻父皇让你在左春坊就职,于是我就留了下来,专门迎接你。”

    啊,闹了半天,这左春坊现在就是个空架子,一个学生都没有。

    不过,人少了也好,更便于管理。

    其他皇子自己不熟悉,就这一个燕王的马屁把自己拍得已经够累了,若是皇子太多,不知道要累到什么地步。

    人少了好,人少了好。

    “殿下,那以后其他皇子会不会回到左春坊来上课呢?”

    朱棣摇摇头:“不会,他们都喜欢凑热闹,都从左春坊离开了,便不会再回来。不过,大哥应该会过来,他可是也很欣赏你的。大哥若是过来了,其他人应该也会跟着过来。”

    麻烦,真的麻烦。

    陈光忍不住地摇摇头。

    “嗯,你为何摇头,你不喜欢人多?”

    “没,没有,我这脖子昨晚没睡好,有点落枕了。”

    “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修建小楼啊?”

    “殿下,这个不急。”陈光看向朱棣的眼角,“您眼角的淤青,是自己磕碰的,还是,还是被人打的?”

    朱棣脖子一扭:“我眼睛不瞎,手脚也不残疾,怎会磕碰了自己。”

    “那是被人打的?皇宫里面,居然还有人敢打你?是的你兄长们?”

    朱棣撇着嘴,很是委屈地摇摇头。

    “那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动手?”陈光义愤填膺地道。

    看见陈光如此的关心自己,朱棣立刻龇牙咧嘴,恶狠狠地道:“还有谁,还能是谁。”

    “宫里面除了父皇,还有谁敢对本宫动手。”

    “也不知道父皇吃错了什么药,昨日我去给他请安,几句话没说完就要对我动手,看他巴掌抽了过来我便躲闪,谁知道没躲过去,被他的手指抽到了眼角。”

    “我想了半天,最近我也没犯什么错啊。”朱棣抬手摸了摸眼睛,“打哪里不好,非要打我脸,成了这幅模样,我怎么好意思见其他兄弟。”

    哦,原来是不好意思去右春坊啊,若不是问到了这里,我真以为你是专门留下来迎接我的呢。

    堂堂的明成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好面子。

    不过年纪轻轻就会撒谎,而且知道对谎言的充分,合理利用,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再想到刚才自己气宇轩昂,一副随时准备给朱棣出头的架势,陈光立马闭嘴,身子往后缩了缩。

    “呃,呃。。。殿下原本长相英俊,眉清目秀,玉树临风,现在眼角带点淤青,反而增加了许多霸气,男人味十足,一看就是打架,不,打仗归来的英雄一般。皇上雄才伟略武功盖世,所谓虎父无犬子,想必殿下也是如此。”

    朱棣揉了揉眼角,笑了:“真的?”

    “绝对真的,我以我陈光的人品做保证,抛开殿下一身天家之气不谈,举手投足间俱是肃杀,目光所及皆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随意的往这里一站,怎么看都是威猛无比,简直让人一见就想纳头便拜。”

    此话若是对着老谋深算的明成祖说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拉出去乱棍打死。

    可现在,朱棣不是明成祖,还不过是一只雏鸟,不忽悠他忽悠谁?

    正所谓欺负人要趁早,要趁小,这个道理没穿越之前就是陈光的座右铭,而且未曾改变过。

    朱棣立刻大笑:“对,说得对,本宫天生就是将才,父皇和宫里那些老臣整天就知道贬低我,一个个真是有眼无珠,偌大一个皇宫,只有陈光你一人懂我。”

    陈光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看来燕王在宫里过得也不怎么样,好像天天都要被皇上和大臣们轮流收拾,也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可以倾诉,能够保持这种单纯憨傻的性格,真不容易了。

    “那,那个啥,殿下刚才想问我什么来着?”陈光赶忙岔开话题。

    “水泥房,水泥房。”

    朱棣眼里闪烁着兴奋:“本宫记得竹田县最高的水泥楼是四层,父皇说你要给宫里修建五层的小楼。”

    “什么时候动手?你动手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啊,那个马桶到底怎么安装,我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呢。”

    “殿下说笑了,那五层小楼所需要的水泥,现在还没研制出来呢,只有等研制出来才能动工。”陈光解释道。

    “竹田县不是有那么多水泥么,又是修路又是修建小楼的,怎么还要研制?”

    “殿下不懂,那水泥的强度最多只能支撑四层楼的高度。”

    “什么叫强度?往四楼上面再加一层不就五层了么,为何还要那么麻烦,不要强度行不行?”

    “不行。”

    陈光摇摇头:“就好比殿下每次只能吃一碗饭,若是吃两碗的话,肚子撑得会难受,或者会生病。”

    “胡说,别说两碗,就是吃三碗我也不会难受,更不会生病。”

    “好吧,好吧。”

    瞧着朱棣那一脸认真的样子,陈光妥协了,道:“那就重新打个比方。”

    “殿下最多可以举起多重的石锁?”

    朱棣想了想道:“五十斤,再多便举不起来了。”

    “那若是让您举六十斤,七十斤,甚至八十斤的石锁,你会怎样?”

    “那还是举不起来啊。”

    这么蠢的孩子,何德何能,能够成为一代明君的?

    是上天可怜他的蠢吗?

    陈光摇摇头:“若是非要将八十斤一百斤的石锁放在你的双臂上,会有什么结果。”

    “你刚才不是说六十斤,七十斤,八十斤的么,为何现在说八十斤,一百斤?”

    陈光心中压抑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窜到了嗓子眼,他努力地咽了几口唾沫,默默地告诫自己,这里是詹事府左春坊,自己面对的是今后的明成祖。

    息怒,息怒。。。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对,殿下好记忆。”陈光竖起大拇指,对着朱棣晃了晃。

    朱棣得意地扬起了下颚:“本宫的记忆,一向都很好。”

    瞅着对方那憨憨而又欠抽的模样,陈光笑着道:“殿下今年多大了?”

    “十五。”

    “您现在的实力,能打过比您大多少岁的人?”

    一想起不久前自己逼退秦王朱樉的事情,朱棣骄傲地道:“三两岁应该不成问题。”

    “臣今年刚好二十岁,平日里比较慵懒,不怎么习武,殿下觉着能够打得过臣么?”

    “你确定你不曾习武?”

    “臣是读书人,是一名文官,真的不曾习武。”

    朱棣疑惑地看着陈光,又不放心地绕着陈光转了一圈,方才前后活动了一下双臂,又左右晃了晃脑袋:“试试也无妨。”

    “是臣先动手,还是殿下先动手?”

    “你不过是文弱书生,我乃大将之才,让你先动手吧。”朱棣看着陈光道。

    随即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

    似乎感觉这样有点小题大做,便又放下双手道:“来吧。”

    “殿下准备好了?”

    “来吧,来吧,尽管出手。”

    陈光的前世,属于那种对九年义务教育异常反感的那类人,到了学校,除了不读书,什么事情都很积极。

    无论是劳动还是体育,从来不会逃避。

    尤其是父母给他报的跆拳道,别人都叫苦叫累想方设法地逃避,他却是总嫌教练每周安排的时间太少,只有周六周末。

    对付两三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都绰绰有余,对付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除了拿捏,还是拿捏。

    可看见朱棣眼角的那块淤青,陈光的心又软了。

    可怜的孩子,若是你的智商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我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给你解释水泥强度的重要性了。

    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变成了手掌。

    然后一道风一样地拍在了朱棣的肩头。

    朱棣噔噔噔地退出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光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朱棣的小脸已经通红,就着陈光的拉扯站了起来:“你都没练过,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因为臣已经二十岁了,比殿下整整大了五岁。”

    “哦。”

    朱棣抓耳挠腮,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中很是后悔,刚才自己为何要让着陈光先出手,然后跟着后悔,自己为何要和大了自己五岁的陈光动手。

    陈光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道:“殿下最多能打过十七八岁的人,而臣明显地超过了十七八岁。”

    “竹田县的目前的水泥强度就如同殿下的武艺,最多可以修建四层小楼,若是非要再加一层的话,就会倒塌。”

    “这下殿下明白了么?”

    朱棣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那能够修建五层楼的水泥,什么时候能够研制出来?”

    陈光双手一摊:“这个,不知道。”

    朱棣满眼失望:“本宫想着你修建小楼的时候,和你学习一下马桶的安装,这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机会。”

    “本宫在燕王府弄了个马桶的模型,总是琢磨不透底下的管子怎么安装更合适。”

    “被父皇知道了,他骂我不务正业,若不是我拼命的保护,马桶都被他丢掉了。”

    陈光一怔:“殿下倒腾马桶干什么?”

    “改善民生。”

    “殿下小小年纪,就知道改善民生?真是天生胸怀天下,不可多得的天家贵人啊。”陈光这次不是吹捧,而是真心被震撼了。

    本来想说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可一想到朱标还没死,朱允炆还没上位,时间还差得远呢,赶忙换了种说法。

    朱棣接着又道:“那是专门对付父皇的托词,主要是在竹田县冲水马桶用惯了,再用宫里的这些恭桶,实在是恶心至极。”

    “太臭了。”

    “啊?”陈光张大了嘴巴。

    自己纯真的感情,就这样被这个憨憨轻易地欺骗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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