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又一桩大生意
对于蓝玉，陈光前世虽然历史知识比较薄弱，但还是有些了解的。
至少他知道，蓝玉最终的结局是被朱元璋剥皮萱草，更是吊在他女儿所处属地的城池上悬挂示众。
其案子更是牵连了一万多人，有着众多的侯爵被杀。
也可以说，蓝玉案之后，大明的开国功臣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了。
虽然有很多人说，蓝玉的死亡不过是朱元璋为下一代皇帝铺垫道路而已，可能够将他剥皮萱草，很显然，这也是朱元璋心中恨意的积攒爆发。
可不管结局如何，蓝玉绝对称得上是大明的开国名将。
有勇有谋，凡是战斗几乎没有败绩，专业上绝对是出类拔萃。
陈光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原来是蓝将军啊，久仰久仰。将军年纪轻轻，所立下的战功整个大明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蓝玉一愣。
自己是打了不少的仗，也立下了一些功劳，可还没到整个大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吧。
自己的上面，还有着不少战功昭著的名将，比如说徐达，比如说自己的姐夫常遇春，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名满朝野。
接着很是谦逊的摇摇头：“钦差大人说笑了，再能打仗，我也只是一个弄刀弄枪的粗人而已。大人年纪看着也不大，却能被皇上任命为钦差，应该也有着过人的才能才是。”
“蓝将军客气了，本官再怎么有才能，也不过是在后方打拼。而你们这些军人，冲锋在战斗的第一线，为我大明收复江山，开拓疆土，再是最为值得钦佩的。”
“生为军人，理当如此。”蓝玉豪爽的来了一句。
“多谢大人款待，我的队伍现在想必已经用饭完毕，锦里战事吃紧，蓝玉就先告辞了。”
说着，蓝玉起身对着陈光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直到蓝玉的马蹄声彻底消逝在黑夜里，陈光才回头朝着屋里走去。
这时候，蒋献才凑了上来：“大人，这蓝玉来头可不小啊。”
“哦，蒋百户也对他有所耳闻？”
“这蓝玉现在可是大都督府佥事，此次被任命为前锋将军，若是再立战功，后期的成长，不可限量啊。”
陈光停下脚步，侧目：“蒋百户的意思是？”
“大明现在重武轻文，今个与他结下善缘恐怕也是天意。这蓝玉的姐夫是常遇春，更是徐达最为器重的一名爱将，大人若是日后能够与他交好，在朝中的地位，应该是更为牢靠。”
边上的王虎闻言，不屑的道：“老爷奉旨进朝为官，乃是受到了皇上的赏识，难不成你说的徐达，常遇春都比皇上还厉害？”
“哈哈，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明王朝，当然是皇上最大。可是，大人现在还没有入朝，已经备受皇上器重，朝中的的这些大员，真的就没有一点其他心思么？”
“有什么心思，大家不就是同朝为官，各干各的不就成了。”王虎不以为然的道。
蒋献尬笑了几声，选择了闭口不言。
虽然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和陈光几乎打成了一片，但毕竟大家并不是同一层次的人。
自己只是暗卫，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剑而已。
有些事情按照皇上的吩咐做好就是，其他的无关的话语，还是少说一点为好。
可陈光是个人精，对于蒋献此时的心理又如何不明白。
“蒋兄弟说的很对，王虎你是不能理解的。在竹田县，县衙的官员也就你我二人，根本不存在勾心斗角，可朝廷不一样，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哪一个心机会少？”
“他们当面笑着，说着一些恭维的话语，很有可能和他们心里的真实态度完全相反。蒋兄弟一直在京城，在皇上身边呆着，很多事他看得比较通透。”
“王虎，这一点你要和蒋兄弟多学学，别有事没事就知道凭借自己狭隘的思维去看待事情。”
听着陈光称呼自己蒋兄弟，蒋献的心中十分的受用。
自己虽然是皇上暗卫，在京城属于那种人人惧怕的角色，可终究也不过是一名百户而已。
脱离了暗卫这个组织，自己什么都不是。
除了办案的时候让人生畏，平日里那些官员压根都不愿意瞧上自己一眼。
陈光虽然还没正式入朝，可他是拥有着两道圣旨的钦差啊，今天称呼自己为蒋兄弟，自己何德何能啊。
于是也掏心掏肺地道：“大人刚刚进京便得罪了那翡翠楼，往后在朝堂上就要多注意一点了。”
陈光一怔，随即笑了：“哦？这件事蒋兄弟都知道？”
“不瞒大人，您刚刚进入京城，暗卫已经知道了。”
“暗卫果然神通广大啊，连本官进京都要盯着。”陈光故意苦笑了一下。
蒋献赶忙解释：“咱们暗卫，就是皇上的亲兵啊。大人您奉旨进京，暗中保护您，也是暗卫的职责所在。”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房屋，陈光带头，倒在了驿站的大炕上。
两天都没睡个好觉了，现在往大炕上一躺，虽说被褥很薄，隐隐的有点硌屁股，可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展。
看着二人并未上炕，陈光双手交叉放在头下：“你俩不困？”
“大人休息便是，我们坐一会就好。”
“你们这是站岗放哨？还是说不屑与本大人同睡一炕？”
“。。。。。。”二人一阵无言。
“明个还有正事要办，兰州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会不会受到阻拦，受到阻拦的话，要不要将阻拦之人也顺便查一下都还是个未知数，你俩若是真的睡不着，躺下歇息一会也好。”
陈光指了指身体的旁边：“土炕大得很呢。”
其实两人也很困了，不过是不好意思和陈光一起睡而已。
怎么说，陈光也是老爷，二人不过是属下而已。
还是王虎脸皮厚：“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我们若是不睡，倒显得有点做作。”
“蒋兄弟，上炕。”
王虎不知不觉间，也改变了对蒋献的称呼。
刚才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陈光一时半会有点睡不着，拉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蒋兄弟，你也知道京城的翡翠楼？”
蒋献头下枕着自己的快靴，来回摆动脑袋调整到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道：“翡翠楼在京城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许多官员家中有个大小事情的话，都会选择在翡翠楼摆酒席。”
“一是为了给翡翠楼创收，二来也是给自己撑场面。”
“翡翠楼的真正掌柜，是户部尚书的二公子，大人间接地和翡翠楼交恶，等于是还没入朝，便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陈光淡淡地问道：“那依照蒋兄弟的意思，本官如何自处会好一点？”
蒋献道：“朝中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私底下有着交往的。若是大人得罪的只是户部尚书一人，平日里小心着也就是了，怕就怕其他的官员和他是一条心。”
“大人初入朝，就算是深的皇上器重，一时半会恐怕也走不进他们的交往内部。而且还有可能，越是得到皇上的器重，越是无法和他们融为一体。”
“所以刚才属下说了，那蓝玉在朝中的武将中可是有着很大的关系，大人若是能够与他交好，朝中有着武将撑腰，这些人就是想动一些小九九，也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陈光笑笑，并没有接话。
其实蒋献说得没错，就自己目前的这种情况，寻找武将做靠山或许真的是明智之举。
可那得是自己不知道这些武将以后的结局才可以。
自己现在努力地去结交那些武将，明显这是将自己往死路上推。
别说此路行不通，就算能够行得通，陈光也不屑去做这种拉帮结派选择立场的事情。
好好的做个官不行吗，非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
不过，绕过刻意结交武官不说，蓝玉此人给陈光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并不像历史书上说的那样嚣张跋扈。
反而是他亲自来替下属道歉，更是让陈光看到了他的谦逊。
舟车劳顿，没说多久话几人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一丈多高的时候，陈光已经赶到了兰州府。
由于草药案子一查出来之后，陈光就派遣了暗卫来兰州府控制了知府黄士良的府邸，等陈光到达的时候，街上已经围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五一群的看起来明显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簇拥在一起。
众人在距离黄士良府邸稍远的地方站定，小声地议论着。
“知府大人的宅子被围起来也有些时间了，听说是要抄家，却一直没见动静。”
“谁知道呢，或许围一围就又放开了也难说。”
“你们看，今个来了一队人，不知道是不是要动手了。”
“就当看热闹吧，动手不动手的和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走了个姓黄的，又来个姓蓝的，反正受苦的永远是我们你这些百姓。”
陈光坐在马车里，虽然听不见这些百姓嘴里的话语，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猜出来了一个大概。
这黄士良在兰州城里，干没干好事不知道，坏事是一定没少干。
因为很多百姓的眼中带着期待，好像恨不得自己将黄士良的宅子抄个底朝天才好。
马车在在在门口停下，陈光迈步走了下来。
守门的暗卫上前和陈光行礼。
“不是只来了十多个人么，这外围看起来官兵不少，怎么回事？”陈光指向那外围的上百名手持长枪的军士问道。
“回大人，这些都是兰州府的府兵。听闻黄士良要被抄家，兰州府同知很是配合，怕我们的兵力不够，所以安排了百十名府兵前来协助。”
陈光淡淡一笑，还真是树倒众人推，这同知恐怕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好让自己上位。
“那同知人呢，来了没？”
“一连守了数日也未等到大人过来抄家，那同知便离开了。今个大人过来，想必他也已经知晓，应该很快就过来。”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五品官服的中年汉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脚下的鞋子上落着厚厚一层尘土，看起来有点狼狈。
对着陈光远远地就抱起了双拳，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道：“下官兰州同知孟方见过钦差大人。”
“哦，原来是同知大人。”陈光摆了摆手，那居高临下的姿势和身上的七品官服很不匹配。
“这么些日子劳烦您派了这么多府兵守着宅子，还真是辛苦了。”
“不敢不敢，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地赶过来，下官又怎敢言说辛苦，应当是大人辛苦了才是。”
说完，同知孟方苦笑道：“按理说大人远道而来，兰州府多少应该接待一番，可是，兰州府实在是拿不出来银子招待大人啊。”
陈光冷哼一声。
吃顿饭能用多少银子，偌大一个兰州府，都拿不出来？
更何况就算你请本官去吃，本官还不一定去呢。
一过来就哭穷，是想要和本官证明你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清官么？
陈光又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衣着，脸上的表情更显冷峻。
跑过来就算了，还弄得一身土，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这些表面工作？
兰州城的确是土路，可也没有这么大的尘土，难不成你的这身衣服许多天都不洗。
即便是没钱，雇不起丫鬟，可你自己总有手吧。
不但奸诈，还是个懒汉，陈光瞬间就下了定义。
越是装穷的人，很可能越有钱。
陈光不由得思量起来，要不要趁着抄家这件事，顺便查查兰州府的账，或许会有一笔不少的收入。
想着想着，陈光不由自主地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陈光的笑容，孟方脸上更为苦涩：“让大人见笑了，都怪下官无能，没有治理好兰州府，不但府衙穷，下面的百姓更穷。”
一句话，将陈光的幻想打断。
“哦，穷，什么穷？你也是朝廷五品官员，每年的那些俸禄不够用么？”
“下官虽然家人众多，可是若正常生活的话，每年的俸禄说不上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唉。”孟方一声叹息。
看着站在门口一直说话也不是个事，陈光朝着王虎蒋献摆了摆手：“进去抄家。”
然后又看向孟方：“通知大人，要不随我进去聊聊？”
“合适么？”孟方指着自己的鼻尖，“要不要避嫌？”
“避什么嫌，难不成通知大人和黄士良有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方轻叹一声：“还真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不是只有下官一个人，而是整个兰州府的官员，还有那些富户全部都有牵扯。”
“是不是，那还不随我进去好好详谈一番。”陈光心中大喜，伸出右手搂住了孟方的肩膀，似乎害怕他跑了一样，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不但牵扯到兰州府所有官员，竟然还有所有的富户。
这可是一桩大生意，不知道又能收获多少银子。
陈光心中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