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特殊手段
大致有了思路的卫双舒困意渐渐涌上来，便回床榻上歇息了。
清早被春桃拉起来按时用早饭的卫双舒还有些迷糊，她昨日睡得晚些，被叫起来用早饭还有些困倦。
“姑娘昨夜又没睡好？”春桃给自家姑娘挽好了发髻，最后肯定道。
卫双舒不大在意地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春桃说：“姑爷今早差人给姑娘送了封信来，待姑娘吃好了，我再给姑娘。”
原本还想闭眼再眯一会的卫双舒有些惊诧，这才过去多久？裴不明这是有事找她？
春桃见她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眸，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姑娘还是在意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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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信封的人有说什么吗？”
裴不明这人做事很有条理，若是没有别的交代那边是没什么大问题。
“没有，应当是想姑娘了吧。”未婚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回去没多久就传信也是人之常情，春桃也能理解。
卫双舒倒不那么认为，不过她昨日的打算或许要泡汤了，要套话的事情，只能自己想法子办了。
“今日父兄回来的时候，你请阿爹过来一趟。”
春桃闻言有些讶异，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请公子，单独请主君过来。
“好，我记下了。”春桃没有多问，姑娘的吩咐她照做就是了。
知道裴不明那边不是什么要紧事，卫双舒不紧不慢的用完了早饭，便拆开了裴不明给她的信件。
春桃就在不远处看着，顺带着给姑娘收拾一下书案上的书籍。姑娘最近在画上颇为费心，每日时不时就会画上一会儿，瞧这纸都用去了许多。
卫双舒看完信便知道他来信是什么缘故了，他确实如自己所料没受到办法影响影响，此番写信来便是叫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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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明在信里还委婉的问她，若是他考中了，她会不会在给他一些奖励，比如说再给他画一幅画之类……
卫双舒实在没想到他还有这副面孔，那样的画作他竟然还想要第二幅，那画多难看啊。
她不理解，但同时不想再丢人了，她只想着略过这一段。若是裴不明过后问起，她就说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他总不会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春闱提前对裴不明等人而言没什么影响，对其他要参加科举，甚至已经与世家大族为伍的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袁大人手底下招揽来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就坐不住了，他们就指望着春闱得一个好名次好入朝为官享受荣华富贵。
这时间一提前，本也没什么，可他们投靠袁大人为的就是他是春闱的考官……
可近日袁大人被皇帝陛下罚了闭门思过三月，这一提前便不会再让袁大人经手春闱的事情了，他们原先想从袁家得到的好处也化为了泡影。
也不止他们着急，还有许多人与他们一样。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罢了。
“这可怎么是好？”几个文人一合计，便转头去找了袁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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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子今年也是要参加春闱的，袁大人想必会为他多准备些，知道的东西也必定比他们要多上许多。
作为袁家新进门的幕僚，他们对府上的主家都略知一二，只不过他们一直自诩清高，不怎么愿意与袁公子为伍。
但他们其中也不乏有人与袁家公子相熟，甚至能一起去喝花酒的人。
那人欲哭无泪，他平日也只是跟着袁公子蹭吃蹭喝罢了，交情当真不深。
但是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不打听打听，他们往后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我且去试试看，也不知能不能成。”
见他答应了，其余人纷纷出言给他支招：“公子醉酒之后，你悄悄打听几句，想来很简单。”
“而且公子的酒量并不好，多喝几杯就醉了。”
“若是能问问那位，也不错。”
那位，便是袁公子在外的相好，只不过碍于府上已经有了正经的正室娘子，他们也不好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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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试题不是他们擅长的，那更是大大的不利，为了以后的日子，老实人已经在加紧时间温书了。
而不老实还要耍些小聪明的人，根本静不下来好好温书了。
便是有雍王支持的乌建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免慌了神，原本他在江南的时候便落下了不少功课，这再提前一月……
原本秋闱取得的名次便不尽人意，眼下春闱提前，留给他的时间本就不多，叫他如何能不慌张呢？
何况最近永康郡主频频与京城各家官眷走动的事情，他也多少听到了些风声，只是还不知道王爷到底属意那家公子。
最终，原本要温书大半天的乌建德把书中的书籍一放，推开门去找雍王了。
雍王也正好在府上，最近因为春闱提前的事情，那些官员都纷纷忙了起来拒绝了他的邀约。
眼下只能说是闲来无事，顺带见见乌建德。
雍王妃身边的嬷嬷正好过来给雍王送账本，瞧见了乌建德过来找雍王，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些日子见他在郡主房门前徘徊的那一幕。
“进。”宋高惇听闻乌建德来找他，便直接开口叫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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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看了看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护卫，还想停留一会儿听听墙角的想法便打消了。
路过郡主院子门口的时候，嬷嬷没忍住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多看了几眼，什么都没看到。
天冷，府上洒扫的人都不怎么出来，郡主这院子也安静了许多。
永康郡主这两日也没有出去参加各种宴席了，各家的官眷娘子眼下都要回去监督自家孩子准备春闱，这还随意摆宴席的人便没有多少了。
小门小户的人家郡主和王爷也瞧不上，最近是不打算出去了。
嬷嬷走着，心里还想着其他事，这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正朝着这边来的黑袍道士。
“嬷嬷当心看路。”黑袍道士记得雍王妃身边这个嬷嬷，只不过素日里并没有交流。
嬷嬷对这个黑袍道士并没有什么好感，对他向来是能避就避，因为他总是给人一种很阴险狠辣的感觉，嬷嬷打心底的害怕。
嬷嬷还是强撑着对他笑着道了声谢，随后离开。
这个方向，他很可能是要去找王爷商议事情，她还是不要多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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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妃见她神色慌张回来，连忙关心道：“嬷嬷，这是怎么了？”嬷嬷行事稳重，很少露出这般神色。
“方才遇上了王爷手底下那个道士，心里止不住的发慌。”嬷嬷回来坐下还心有余悸。
雍王妃眼下经常接触雍王手底下那些人，多少是记住了一些人，那个道士她也见过。成日见不着一张脸，话也不多……
看着很吓人。
“嬷嬷先喝茶水压压惊吧。”别说嬷嬷了，就是她也有些怕那个道士。
她不是怕别的，她是偶然见着他在饲养着一只乌漆墨黑的小虫，还拿指尖去逗弄那虫子。她对那虫子印象深刻，既害怕又恶心。
那种感觉，雍王妃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再继续回忆了。
“乌大人的公子，似乎对郡主有意，王妃可看出来了？”嬷嬷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乌公子自小就被乌大人带着经常到王府来，与郡主作伴，这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嬷嬷舒这话主要还是试探试探王妃对乌建德的看法。
“青梅竹马又如何？王爷是不会把永康许给他做妻子的，乌公子永康也瞧不上，她可是立志要这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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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要找机会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阿娘对他一心一意，给他生儿育女扶持他帮助他……
不说感恩，可二十余年的夫妻情分，就不能给彼此多留些体面吗？
“等宫宴上，咱们再找机会和父亲见面。”她能发现不对，那么宫中的姐姐呢？
书房，雍王看着前来的乌建德。
“春闱提前的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能做的无非就是好好温书，争分夺秒把功课做好了。”雍王上下打量着他。
乌建德实在是静不下心来温书了，他此番来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殿下到底属意那家的公子。
“还是说你有别的事情？”宋高惇难得耐着性子问话，见他不说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没，我过来是想问问裴不明等人有没有下落。”乌建德来之前便想好了，从这几个人的问题慢慢转移到郡主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这几个人一直都没找到，不过其他人也找不到，想来就只有春闱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了。”
宋高惇原本找不到人很是郁闷，可一听说全京城没人能找到他们，找了一段时间也就暂时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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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们当中有人夺得了状元，咱们该以什么手段拉拢他们？若是以金钱，当初在江南的时候，裴不明早该动心了。”
乌建德现在想起在江南的那段时光，心中对裴不明等人的怨恨便更重了几分。
宋高惇只当他是来打听裴不明等人，顺带问问怎么拉拢他们，毕竟天之骄子多少还是有几分傲气，不肯为金钱折腰也很正常。
“金钱不行，那便用美人计，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永康的美貌拢住一个男人不成问题。”
“美人计不成，威逼利诱……”多得是法子叫他们就范。
尽管乌建德早就猜到了是这么一个结果，可是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震惊。
郡主可是他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便许给外人？还是以这种目的……
乌建德愣神的时候，也有留神在听雍王继续说着下文。
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就范，那便直接去死好了。
留在朝堂上只会给他的宏图大业添堵，倒不如直接斩草除根，免得站在皇帝那边与他们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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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吗？”宋高惇说着边抬眸看向乌建德。
乌建德顺从的低下头：“明白了，届时有机会的话，我定然会做好。”
这时候与殿下唱反调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不能改变殿下的决定，那就只能从裴不明等人身上入手，叫他们不要肖想郡主……
乌建德心中有了答案，最后被查问了一番功课，宋高惇这才放他离开。
在外等了好一会儿的道士，见着乌建德出来，道士还同他打了声招呼。
不过，沉浸在自己心事里的乌建德并没有看见，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道士看着心事重重的乌建德走远，也没恼，不过是小孩心性，不稳重也正常。
宋高惇见他来了，有些意外，毕竟这人前不久才说去找些东西，短时间内回不来。
这也没过去多久，这就找到了？
“殿下不是问贫道有没有法子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神吗？”道士一开口，宋高惇的眼睛都亮了，赶忙叫他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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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不才，想起有一种手段可叫男子对女子百依百顺……”
他手上多的是手段，就怕他们不敢用。
别人敢不敢道士不知道，但是眼下瞧着，雍王显然是乐意使用这种手段。既然雍王敢用，他就敢给他把东西给他弄来。
“你若是还有别的法子，尽管提出来。”宋高惇听着觉得这个方法对那些油盐不进的人便是最好的一个法子了。
不论怎么样，这次春闱的状元，他是一定要拿捏在自己手里。让那些瞧不起他的那些达官显贵瞧瞧，什么才是真的手段。
“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若是那人心智坚定，也未必能成。”道士末了还把最坏的结果说与他听了。
雍王却没有把他这话听进去，对他摆了摆手：“小事，这手段也是防患于未然，若是真有这种人再做打算。”
宋高惇才不信有人能对美人计无动于衷，金钱、权利……这些东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光是其中权利一项，就足以让大半的书生动心了。
若是这些加在一块都不能叫人动心，他只会觉得那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更大的权利。
春闱之前的宁静，各家都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愿早早暴露自己的目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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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世家大族眼下都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原本还想在春闱的时候做些手脚，好叫自己手底下那些人顺利进入朝堂成为他们的助力。
眼下却是想都不敢想了，今早上朝的时候，皇帝陛下已经敲打过他们，此次春闱若是再像秋闱一样出什么问题。
直接诛九族。
章丞相不在乎，雍王不在乎，可是其他人都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不敢胡乱作祟了。
也是因此，直到春闱结束之前，元和帝每天上朝都清净了不少。
原本多有不满的书生也被世家大族强行按下，不许他们横生事端，原本还要闹一场风波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原本卫初霁还担心春闱提前此举会引得诸多不满，可都要两日了，依旧没什么动静。
春桃跟在他后边，新学了不少东西，见自家公子打量着街道上那些书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春桃，出来学东西便专心些，别辜负了你家姑娘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