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取消合作
卫初霁对自家妹妹身边的人要求向来严苛，平常若是有什么不满都会直接点明，只是尽量不在自家妹妹面前说她们罢了。
私底下，该说就说，绝不会有任何优待。
被公子点名的春桃赶忙回神，她在公子这可什么都算不上，连忙应声：“春桃明白。”
她眼下是跟着公子学东西，走神这种事公子可不会容忍，姑娘不会计较，公子可不会。
卫初霁见他识相，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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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有眼色，回去不会与妹妹提起此事，他也不会过分为难她就是了。
其他随行的家仆都是公子自己手底下的人，更不可能会与姑娘提及此事。
“回去写一份总结明日过来的时候交给我，我要考校的。”卫初霁冷漠无情的开口道。
春桃抿了抿唇，这熟悉的场面，与从前她刚被选中到姑娘身边伺候的时候一样，公子每三日或是半月就会问她要一份心得。
“好。”春桃知道公子对姑娘身边的人吹毛求疵，向来是要求最严格的那个人。
见春桃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卫初霁还算满意的点了下头，临近晚饭的时候便带着一群人回家去了。
三波人马在回府的路上聚到了一起，春桃正发愁怎么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主君单独给姑娘请过去。
公子若是知道姑娘单独请主君过去，说不准会顺道一起去看看，那姑娘的算盘不就落空了吗？
“春桃？”卫父瞧着卫初霁人群里多出来的女使有些诧异，他们兄妹这是做什么？
“舒儿叫她跟着我学一段时间，今日才跟过来。”卫初霁说罢就看见自家阿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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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怎么不把人放到我身边来学？你们兄妹私底下是不是又悄悄憋坏呢？”卫父对两兄妹自小的事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每当这两孩子静悄悄的时候，就是在憋坏。
“没有的事，阿爹您想多了。”卫初霁想起自己与妹妹商定的那些事，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否认道。
他与妹妹之间的事情，在没有办完之前，他们面对父母都会心照不宣地瞒下来。
至于事成之后，父母亲知道了，也不能拿他们两个怎么样。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先斩后奏。
作为父亲，卫父还能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等会儿晚饭过后我去找舒儿，你不要跟来。”
这小子不说，那他去诈舒儿。他倒要看看，这两兄妹在打什么鬼主意。
春桃：这算是误打误撞完成了姑娘交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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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过去。”卫初霁全然不担心自家妹妹那边会出什么差错，他妹妹不想说的事情，就是阿娘去了，她也不会多透露半个字。
阿爹就更不用提了，几句话就被妹妹哄好，说不准还会被妹妹反过来套话。
如此，卫父便更加笃定这两兄妹背着他与娘子搞事了。就是不知道，背地里打着什么坏主意。
“春桃，你先回去吧。”卫初霁示意春桃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她家姑娘。
春桃心领神会地朝主君和公子行礼告退，赶忙回去提醒自家姑娘了。
卫初霁打的什么主意，卫父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是没有当着家仆的面拆穿他罢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真过去找舒儿的，见卫初霁这样，这趟是非去不可了。
春桃赶回来的时候，卫双舒正好要夏云出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今天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主君和公子办事效率向来不错，若是没什么意外，他们都会早些回来。
眼下差一会儿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春桃跟着公子学东西，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怎么说春桃都可以先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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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主君和公子说话，耽误了一会儿，没别的事情。”见夏云担忧，她赶忙解释道。
“进去吧，姑娘正找你呢。”夏云确定没什么事，便赶紧叫她进去找姑娘。
见着春桃进门，卫双舒便放心了：“回来了，今日怎么样？”
“今日事情进展还算顺利，暂时没发现什么。主君晚饭之后就过来找姑娘，不过是主君主动要过来。”并不是被她请过来。
卫双舒有些诧异，她家阿爹忙一天回来总要粘着她家阿娘，十几年都是这般过来，从无例外。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出去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罢。
春桃正欲要走，最后想起今早的事情：“姑娘可别忘了给姑爷回信，就是不回信也给姑爷回句话。”
她还真没打算给裴不明回信，甚至还想当做忘记了，春桃这小丫头对这事倒是上心。
春桃见状便知道，她若是不说这话，今日这事就揭过了，姑爷是注定等不到自家姑娘给他回信了。
“等会我便给他回信，别惦记这事了。”这小丫头自己的事情不操心，总是惦记她的事情，小小年纪就像个小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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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父细细打量着她，他时常出门在外对女儿的了解并不多，可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他们兄妹两这是统一口径了。
便是他来，半个字都问不出来。
“就是前不久以你阿娘名义捐出去的那笔银子？”他回来娘子就与他说了此事，只不过那时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小钱罢了，几个铺面就能挣回来了，随小姑娘高兴。
卫双舒点了点头，阿娘和阿爹提起过此事了，那就更好办了。
“阿爹觉得如何？”卫双谁打算就着这个继续往下套话。阿爹只当她好奇多问，并不会多想。
“不如何，小钱罢了，要是你人手不够用，再找你兄长要就是。”卫父对她捐多捐少没有意见，就当她行善积德了。
“女儿记着那个账房经常去赌坊，咱们家从前不是不招收沾赌的人做事吗？”她记着家中一直是有这么一条规矩来着。
卫父被这么一问便想起卫初霁昨日查到的那个账房也是经常去赌场消费，时常一去就是一个晚上。
“咱们家自祖上就传了这么一条规矩下来，你能记着很好。我们家是绝计不会招收这种人的，要么是他当了账房之后才沾染上的，要么便是有人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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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父是深入了解过赌场运行机制的人，他对这种机制的利弊很清楚，却没想到有一日这个机制会坑害到他手底下的人身上。
卫双舒认真倾听着阿爹说的话，顺便回想了关于这个赌场的事情。
这个赌场在京城行事很是低调，自先帝在时便做得风生水起，上辈子裴不明就从中查获了许多老臣在赌场存入了大量钱财的证据。
赌场对不同的客人会从各种方面去划分，将他们和同等级的人分在一块，便于对高级赌客信息的保密。
“再往上就是有包间的中级赌客，要在赌场存入十万两银子作为担保，他们便可以到包间去。包间会有赌场专门安排的人员去服务他们。”
卫父之所以和自家女儿解释这么多，是想让她更全面地了解赌场的规则，随后明白其中的各种问题。
他全然没想到，今日舒儿是有意套他这个老父亲的话。
“层层加码之后，最高级的赌客，起码要有十万两黄金的赌资在赌场，与此同时玩法也不同，保密手段也不同。”
卫双舒知道这个赌场运行的机制不错，却是不知道是这么不错，如此高级赌客的身份不会轻易泄露也能给赌客带来更好的体验。
不然也不能吸引那么多朝廷官员进去，加上他们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法，既能吸引普通百姓进来玩，又能笼络住老赌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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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是欠了赌场的钱，钱还不上了怎么办？”
谁都不愿意做亏本买卖，她们家是，别家定然也是。这赌场的钱，若是收不回了怎么办？
“没有银钱，便只能用命去抵，至于是用自己的还是一家老小的命，那就不清楚了。”卫父说完这话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妥。
他好端端的和舒儿说这般残酷血腥的事情作甚？若是舒儿被吓到了，娘子定要扒了他的皮。
卫双舒倒是没太大的反应，觉着这个法子很是符合赌场的行事风格。
“家中与赌场有合作吗？能查到咱们手底下那些人有没有去过赌场吗？”她想知道的不止这些，赌场的人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做……
见她神色淡淡，应当没被他说的那些话吓到。
“家中是与他们有些合作，但是只能查到大堂的普通赌客，要想得知初级赌客以上的信息很难。”
赌场对这个管得很严，若是不是赌场的高级管事，基本上很难得到这些信息。
“赌场那些管事的就没有咱们的人吗？”卫双舒眉心微蹙，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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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与他们合作的部分是钱庄那一块的，咱们家银子多，他们借钱，存钱大部分都是在咱们家的钱庄进出。”
卫父不会叫手底下的人去沾染，所以他也没有叫自己的人打入赌场内部，都只是简单合作罢了。
“阿爹，他们别家的钱庄与赌场有所合作吗？还是说仅仅只与咱们家合作？”卫双舒却觉得不对劲。
“自然是只和我们家合作，当初赌场还没做大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能与咱们合作。”
卫父知道若是赌场做大之后，这钱只会越来越多，赌场又正好没有与别家合作，他便直接垄断了与赌场的合作。
卫双舒闻言便知道，她家阿爹对赌场的内部的了解其实也不多，主要还是因为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一直坚守着。
她们家主要靠的不是钱庄的收入，主要还是田产铺面这些占大头，而且他们家钱庄规矩还很多，赌场为什么偏偏就选他们家的？
太不对劲了。
“阿爹，这赌场的银钱最好还是分出去给别的钱庄吧，咱们家没必要为了那些钱与他们合作。”且不说到底能挣到多少，她一想到那些赌客的赌资很可能是朝廷官员收受贿赂的一种手段……
怪不得上辈子皇帝陛下坚持要抄家，若是此番继续下去，往后可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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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钱庄近年来的收入还很是可观……”
没等他说完，卫双舒便急切地打断了他：“那些钱若是不干净，咱们往后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要想叫那些人不继续去赌，这是很艰难的一个过程，赌场里那些大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谁知道继续与他们合作会不会牵扯到别处？
这里边水太深了。
赌场里没有自己的人，对其中的事情也不大了解，这往后若是真出了事，可就不是这些小钱能弥补得了了。
见自家阿爹不语，卫双舒又准备开口。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心平气和些。”老父亲从未见过自家女儿这般，赶忙安抚她道。
不过是慢慢把赌场的合作分出去罢了，与赌场合作这些年挣的银子还不够给舒儿吃半年的药呢。
既然她担心有问题，叫他不要与赌场合作都行，小事罢了。
比起最近查到的那些损失，赌场给的那些都不值一提，他与初霁还要腾出手来收拾家里这些蛀虫，也顾不上赌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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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有些诧异，就、这么答应了？
“舒儿既然担心，咱们不与他们合作就是了，这只是小事，不要过分心忧知道吗？”
舒儿是他们一家人的心头肉，自小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好不容易才养成现在这样，为求她安心，少挣些钱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