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争相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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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初霁放下茶盏，郑重地点了点头。
舒儿多少还是中意这个未婚夫婿的，若是落榜了她心里未必好受。
卫双舒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裴不明在江南可是出了名的才子，不会因为春闱提前影响什么。
“我不担心，兄长放心就是了。”裴不明要是考不中，这景朝便没几个人能考中了。
见自家妹妹这般淡定，卫初霁的心也定了大半，只要舒儿不担心，他也没什么好说了。
“你这是觉得他一定会考中？”尽管裴不明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但是在卫初霁眼里他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因为自家妹妹，卫初霁或许都不会过分注意裴不明。
卫双舒捧着茶水，点点头。
裴不明上辈子能考中，这辈子也能，若是他考不中，那便是他自己不想考中。
只有他不想，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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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初霁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把手里的茶盏放下。还说没有色令智昏，这不是色令智昏是什么？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向着他了。
卫双舒对自家兄长什么脾性，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又不高兴了。
“裴公子若是不能高中，他也可以跟着兄长学着怎么行商，总而言之他不会游手好闲就是了。”裴不明忙起来比父兄还要忙。
卫双舒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兄长怎么就和裴不明这人过不去呢，兄长待人从不这般。
莫非是从前在江南的时候，他们私底下有什么过节？
“只要你不担心，别为他劳心劳力，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卫初霁也没有打算和自家妹妹解释，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便不必说那么多了。
春桃多少也记得一些，只是自家姑娘都不记得了，她们多说也只会给姑娘增添烦恼，到了合适的时机姑娘兴许会自己想起来。
届时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她再为姑娘解释。
卫双舒见状便知道从兄长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今天有什么收获吗？”卫双舒选择转移话题，那些手脚不太干净的人应该也没想到这冬至刚过，父兄就带着人去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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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还好，就是有些人不大聪明。”卫初霁说的就是那个账房，当着他的面就去看那个掌柜，是生怕他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猫腻？
“不太聪明？”能在他们家手底下谋生，不说聪明绝顶，多少还是有些机灵在身上。
能被自家兄长这么形容的人，要么就是太蠢笨做的过分明显，要么便是伪装的功夫做的不错。
卫初霁把今日的事情与自家妹妹说了，他也有思考过那个人是不是故意装成那个蠢笨的样子，但是在得知他是那个掌柜的表兄的时候。
卫初霁便消了这个想法，两个人各自半斤八两，二人相较都选不出个聪明的。
“兄长，你今日说的那番话，其实还给他们挖了个坑是不是？”兄长在经商一道上，天赋极为出众，那些掌柜耍的小手段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卫双舒听完原委便大致明白了今日是怎么个情形，也知道自家兄长多少也给他们挖了坑。除非他们直接去大理寺认罪，否则要么拿银子出来，要么便是给兄长抓提供更多的线索。
“他们那么做，早该有进退两难的觉悟。”卫初霁没有否认妹妹的猜测，她能明白自己的做法也不是什么坏事。
兄妹二人继续聊了一会儿，卫初霁便回去与阿爹商量今日的事情。
见着自家公子走了，夏云便带着文竹还有晚饭进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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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姑娘先喝药，把晚饭用了，咱们再继续说后边的事情。”春桃见自家姑娘又准备开始忙活不得不提醒道。
卫双舒只得老实闭嘴，春桃在这方面向来是寸步不让，她若是不老实，春桃可就要请她家阿娘过来了。
夏云把文竹带来是知道自家姑娘晚饭不会费太多时间，没一会儿就能说正事。
文竹在一旁老老实实观察着，尽管夏云说姑娘很好说话，她也不好太过放肆。
卫双舒也有在悄悄观察文竹，见她性子稳重不骄不躁，也不会自作主张……
夏云知道自家姑娘用人很挑，但凡她挑出毛病来，多半是不成了。
卫双舒边吃边观察着，最后放下拿起旁边备好的锦帕擦了擦唇角，才开口道：“你若是真的想去做此事，往后可就要在赌场待上三年左右，可想清楚了？”
她原本还有个比较过分的打算，只是碍于家规，她还是选择老实走另一条路子。
文竹各方面都不错，若是能进入到赌场的里面与他们主家取得些联络便更好了。就看文竹自己怎么选了，她不会强迫她去做。
“你先回去认真思考三日，心中有了答案再来找我。”此事不着急，雍王等人来了京城便没打算早早回去，她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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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给她些考虑的时间也好。
“是。”文竹于赌术一道上颇有天赋，只是家道中落后为了不给镖局添麻烦便隐瞒了下来。
如今有机会再接触这一行，文竹心中有几分百感交集，这也算是世事无常了。
“姑娘这意思是要她进入赌场，与那些人打交道？”夏云大致猜到了几分，只是不能确定。
卫双舒点了点头，若是文竹有意向的话，她不介意再多指点指点文竹把她这天赋利用起来。
就看她有没有那个魄力了。
“这会不会有些草率了？文竹虽说有些能力，可若是与那些老滑头打交道，怕是还不够看吧？”文竹已经多年不碰此道了，想来也不简单。
何况文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她们也不清楚，这其中若是出了差错，那麻烦可就大了。
“夏云，你自己的姐妹，你还信不过吗？”卫双舒轻笑，这丫头是担心文竹办不好，连累她甚至是连累卫家。
被姑娘点破，夏云也不逃避：“公子手底下多得是能人，姑娘愿意用我的姐妹，我自然也要为姑娘着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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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看不上她们，若不是姑娘坚持，她们早不知沦落到哪里艰难谋生浑浑噩噩度日了。
春桃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文竹和馨羽能到姑娘院里来，说明在公子那边，这二人的能力与品行都过关了。
公子验证过的人，姑娘自然是信的。
“她若是愿意再从长计议，毕竟她这一去可不是一时半会，少说都要在赌场待上一年半载。”做选择自然要慎重些为好。
而且，这事也不小，稍有不慎，可没什么人能帮到她。
“今日就先这样，让她好好想想。”文竹若是不愿意，她还能再想其他法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别院处，正在一块吃晚饭的裴不明等人听到家仆说起春闱提前的事情，原本不大相信的景焕和邵嘉志人都傻眼了。
裴不明三人就相当淡定了，不紧不慢地继续吃着，裴不明见家仆没有别的要说便对他摆了摆手。
家仆也机灵，很快就退出去了。
“提前罢了，往年又不是没有过。”孟冠玉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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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看了一眼不语的裴不明，他不说话，那他也保持沉默吧。
少说总不会出大错。
“裴兄，要不咱们再猜一回？”孟冠玉不死心固持己见，眼神示意他们，试图拉着其他人一起入伙。
景焕和邵嘉志想起上次做赌的事情，他们把银子都尽数输给了裴兄的事情。裴兄还拿去给他们做了冬衣……
周扬闻言倒是来了兴致，不过他也没有贸然出声，毕竟与裴不相熟的景兄和邵兄都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就不做出头鸟了。
“孟兄，你认真的吗？”鉴于前几次孟兄作死的经历，景焕不得不开口问他一句。
也算是提醒孟冠玉了。
偏偏这人还是没吸取教训，要继续作死。
“自然是认真的。”他就不信了，裴兄他难道能事事都料准了？
裴不明自然也不虚，不紧不慢吃好了饭，最后才接了孟冠玉的话：“要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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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嘉志瞧裴不明如此淡定，暗觉不妙，孟兄此番定然也还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周扬更是敏锐，察觉到裴不明淡定的态度后只能默默在心里给孟兄点蜡。
“猜此次春闱试题难易与否，裴兄若是大胆，咱们也可以压一下春闱谁能夺得状元，如何？”孟冠玉也不介意来把刺激。
“好，你先猜。”裴不明全然不着急，甚至格外闲情逸致地示意他请先。
他只要与他猜相反的便好了。
“我猜此次试题难度为易，我押我自己是状元。”孟冠玉对自己数十年来的积累格外有信心，尽管说裴不明也很厉害，可这头名却只有一个。
他想押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我与孟兄观点相反，至于状元，我押自己。”裴不明抿了口茶，缓缓开口道。
“他们猜他们的，咱们当个见证人就好了。”邵嘉志拉住了兴致勃勃想要参与其中的周扬，说完还摇了摇头。
景焕十分赞同邵嘉志的观点，眼下随意加入他们可不是个什么明智的选择，两个人都极有可能是此番的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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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心里没底，就不掺和他们二人之间的斗争了。
周扬思索了一会儿，觉着他们二人说得对，他贸然参与的话，可能捞不着好处就算了，兴许还会吃力不讨好。
“若是猜中了，这彩头怎么算？”裴不明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哪怕这辈子多了许多才子参加此次科举他也没有半分心虚。
不论试题难易，这状元他是一定要拿下。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来年成婚的时候给心上人一个体面。
总不能委屈心上人跟着他什么都没有。
说到彩头其他三人可就兴奋了，纷纷转过头倾听二人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做赌。
“我若是猜中了，我要问裴兄一件事。若是猜不中，便随裴兄处置。”钱财一类拿出来也没意思，他可是好奇裴不明与卫家姑娘的感情……
裴不明也不缺银子，卫家人给的他也没用多少，大多还都拿出去钱生钱了。
“若是我猜中了，你欠我一个人情。”至于这个人情怎么用，用在哪方面那可就是他说了算。
“你若是头名，我再欠你一个人情，可若是我是头名，我问什么你可要如实回答须得事无巨细。”孟冠玉对裴不明身上的种种谜团心中好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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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明很爽快的答应了。
周扬看着高兴的孟冠玉，又看了看处事不惊的裴不明，孟公子眼下还是单纯了些。
邵嘉志看他们二人也没有拿太过分的东西来做赌，便放宽心了。
而景焕则是看着孟冠玉，只觉得头疼，该他吃亏。
“吃好了便回去温书吧。”裴不明说完便先行起身离开了，余留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孟兄，吃一堑长一智吧，你看看周扬，人家从不瞎掺和。”跟着裴兄这么久，还没有吃亏可见他机灵。
孟冠玉淡定：“裴兄不会害我，我猜不中也不会有什么大损失。”就是原本自己的如意算盘会落空而已。
邵嘉志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裴兄这人很少以人情做赌，眼下都是好友小事的话也论不上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事。
裴兄也很少向他们开口，这个人情要的……
“裴兄的赌注，你最好不要随口答应。”景焕跟着裴不明这么久了，他就没见过裴不明与他们说人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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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他张口就是只要一个人情，这就很是不寻常了。
周扬闻言也觉着不对劲了起来，裴不明这种人，不会想一出是一出，要么就是他在为后边的事情再做打算。
偏偏，孟冠玉好没有发觉，甚至还巴巴的送到了裴不明跟前……
“这结果都还没出来呢，我觉着我不会输。”孟冠玉说完也起身回屋去温书了。
“周兄，你是不是也觉着裴兄要准备坑他了？”
景焕和邵嘉志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随后把目光落到了周扬身上。
“不是准备，裴兄是要坑他。”周扬见他们这么问，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即使没有今日这事，裴不明还是会找机会坑孟冠玉，只是眼下有个合适的时机，裴兄就顺势而为罢了。
也就孟兄还浑然不知。
“只能说孟兄自求多福了。”能被裴兄盯上也是不简单，他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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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裴兄的目的，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不过孟兄要打探裴兄的事，这事大概率成不了。
裴不明心里有数，孟冠玉想打探他身上的事情，他其实大可直接问，毕竟他不会到处声张。
不论是因为家中与季家的故交还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交情，他都不会随意在外边提起，只是他非要把这个人情送到他眼前……
他自然是顺势而为，照单全收了。
他还得写封信给舒舒，免得叫她担心。
夜深时分，卫双舒还坐在书案前思索着什么，春桃监督她洗漱完毕躺下，她自己又坐起来了。
她还在思索着赌场的事情，她对赌场的大致情况并不了解，贸然去问兄长的话，很容易被他怀疑自己背着他搞小动作。
她不可能叫兄长知道她要做这些事，那么，最适合打听赌场的人选，便是自家阿爹了。
她兄长知道的事情，阿爹也知道，甚至知道的比兄长还要清楚全面。只是怎么能不动声色，向自家阿爹打听赌场那边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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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打探的话，也能知晓，只是很可能不如家里人知晓的全面。
有更好的选择，卫双舒自然不会退而求其次。老父亲对她没什么戒备心，但是她忽然要打听赌场的举动，怎么看都很可疑。
若是要打听，须得有个合理的由头，才能忽悠过去。
知晓了赌场的规矩，还有赌场的管理人员如何选拔，怎么样才能成为赌场里的贵宾……
这些她都不大了解，若是贸贸然就叫文竹只身去赌场，那也不成。
尽管景朝律例明令禁止官员进出赌场，可阳奉阴违的人多了去了，赌场的主人也乐意挣这份钱。这你来我往的赌场对参与赌场的官员都是特别招待。
那赌场的主人很是神秘，甚少出现在人前，便是赌场的管事也未必见过他的真容。上辈子那个赌场被裴不明查封了，搜刮出了许多官员与赌场借贷的证据。
皇室也是自那时意识到赌场一行极为暴利，便有意识的对赌场进行了一番整顿，皇家还派了人下来监督。
原本听说还准备颁布禁赌的条例，只是不知什么缘故，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她记着裴不明卫了这事熬了好几个晚上，最后还是没成。
塔读 想到裴不明，卫双舒便忍不住想起兄长方才说的话，她相信裴不明能高中，但按照兄长的话她应当关心关心他？
不过太冷了，还是明天叫春桃去问问吧。
不过以裴不明的性子，想来也不需要她过分担心，这点小问题于他而言不会有什么影响……
或者，她可以关心关心他，顺带问问裴不明有什么好法子可以顺利的从父兄口中得到关于赌场的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