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当场抓包
“何况，盯着章家、章丞相的人不少，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
章丞相眼下也没空理会盯着他的那些眼线，他忙着处理章娘子的身后事，以及朝堂上的事情，暂时没空理会这些人。
两人交谈完，裴不明便回屋休息了，他明早便过去。
这边的事情只能暂时交给周扬和孟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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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微微凉的时候，卫家这边早早便叫人在门口等着裴不明了。
他到了刚好可以一起吃早饭。
听说裴不明到了，卫初霁便赶过来看他。他妹妹是个什么性子他心里有数，可这人聪明的很，他还是要再多看看。
再三思量考校过才好。
卫初霁眸光幽深地打量着裴不明，此人气度不凡，来了京城之后这气势也见长了不少……
裴不明察觉到了卫初霁的目光，心下多了几分了然，舒舒的这个兄长，上辈子对他便很不放心。
刚成婚那会，便时不时叫人过来问候一下舒舒在他府上过得如何，有没有受委屈……
这个大舅子，对他可算不上多满意。
江南那时候，想来也是因为岳父岳母已经满意了，他这个兄长却并没有完全满意。
这两日，少不得要和舒舒的这位兄长较量一番了。裴不明看得分明，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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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娘子没发现二人的暗中的机锋，只是见着裴不明到了心里高兴，眉眼间满是笑意。
她对这个孩子还是满意的，不仅仅因为他秋闱取得了一个好名次，更是觉着他各方面出色，对她家舒儿好。
卫娘子见卫初霁不说话，在裴不明给她们问完好之后，便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早上冷，便没有早早把舒儿叫起来，午饭时咱们再一起吃饭。”卫娘子主要还是担心早晨这风把人吹着凉了。
没舍得叫李妈妈过去叫舒儿早早起身，中午太阳出来再一块吃饭，给舒儿庆生。
“她夜里睡不好，晚些起也是应该的。”裴不明知道她最近一直没睡好，更知道早上寒凉，不好叫她早起。
卫初霁一听只觉得不对劲，他妹妹入冬这睡眠不好是真，可他是如何得知？舒儿可不是会写信诉苦的小姑娘……
那就是有人告诉他的了？舒儿身边那几个女使？
卫初霁思索着，看裴不明的眼神便不大对劲了。
卫娘子却是半点也不意外，他们两个人之间互通书信，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对方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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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父来得晚些，见着裴不明了，他也只是先打量了一番裴不明。见着他过得还不错，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先开饭吧，晚些早饭便凉了，等吃完舒儿那边也差不多要起了。”他昨日和娘子商量过了，此番叫他过来，也是再次考量考量他。
当然这不是他娘子的意思，是他自己的想法。
这人嘛，到了京城或许有了新的看法也说不准。
若是他不想继续了，强行在一处对双方都不好，舒儿这桩婚事自然不能再继续了。
他也听说了这人秋闱考了个不错的名次，想来春闱也不是什么问题，若是另有想法他也不会说什么。
两父子对这还是有自己的顾虑，裴不明只一个用早饭的时间便看出来这二人的不对劲。
想当初，岳父也是再三询问过他的意思，娶了他的女儿，可要认认真真的善待于她……
那时卫初霁这个兄长并没有时间同他多说什么，因为那时候岳父已经将大部分的权利都交给了他，卫家父母主要还是把精力放在了舒舒的婚事上。
他忙于家中的事情，并没有精力过问他与舒舒的婚事，还是舒舒嫁到京城时，他们才匆匆见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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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姑娘起身了，您用完早饭过去寻她，她有些话想说。”万伯见他们吃完了，走上前附耳对主君轻声道。
卫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她家舒儿单独同万伯说这种话，便是有话要单独同他这个父亲说，他自然是高兴又好奇。
裴不明耳力极好，一字不落全听了去，不过闻言便猜到了舒舒要单独找岳父是要说些什么事了。
不过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万伯你先领着不明去打扫好了的院子住下，随后再布置中午的宴席，务必叫姑娘满意。”这好不容易到了生辰，自然要她高兴些。
卫娘子也没有意见：“你且先好好休息一会，待到午时便能见着舒儿了。”
卫初霁还是不说话，只是在裴不明起身跟着万伯走的时候，也起身同父母告别，跟了上去。
“裴公子。”卫初霁跟上来，是心底便有自己的打算。
裴不明也不慌，卫初霁这个做兄长在江南那可是出了名的自小疼爱妹妹，当初在江南把亲事定下的时候，他就不大放心。
只不过碍于父母那边，他也不好直接说不好，舒儿和他见了面也亲自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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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做兄长的，还是有自己的顾虑。
“卫公子。”裴不明对卫初霁有个大概的了解，眼下可不是该换称呼的时候，他要是敢如同心上人一样叫他声兄长。
他定然不乐意。
卫初霁闻言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他与舒儿只要一日还没有成婚，他自然可以不认这个妹婿一日。
“今日是舒儿的生辰，裴公子应该记得吧？”他若是不记得……
裴不明顺着他的话题接话：“自然是记得的。”
卫初霁方才早饭的时候，自家阿娘已经说过了今日是妹妹的生辰，谁知他是方才才知晓的还是真的早有准备？
“这生辰礼想来也备好了？”他自跟随父亲在外行商问药后，路上但凡见着什么稀罕物件都会给他妹妹带回来。
这人若是准备的太敷衍，东西太次，那也不够看。
引路的万伯听着自家公子的话，便知道他在试探裴公子对自家姑娘的心意呢，只要不要太过分，他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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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做不知情便是了。
裴不明自然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要给心上人送的东西，自然不能现在便说出来，叫她知晓了。
便不觉着惊喜了。
“卫公子若是想知道，可以私下问舒儿，我若是早早便说了，那便没有意思了。”
卫初霁也没有勉强他说出来，他自信舒儿见过千般的宝贝，平常的物件可是瞧不上。
眼下不说也只是晚些罢了，舒儿不满意，他自然也不满意。
不过知道舒儿不喜欢提早知晓礼物是什么，这个习惯，显然对自家妹妹还算了解。勉强……还算可以。
“裴公子到京城后可有到处看看？这京城的醉花楼可去过？有没有见着什么美人？”卫初霁半点消停的意思也没有，直接又开口给裴不明挖坑。
他要是敢说自己去过醉花楼之类的烟花柳巷，他才不管舒儿中不中意他，婚事直接作罢。
万伯听自家公子句句是坑的话，心里不由得给裴公子道了声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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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明也不恼，游刃有余地回答着：“未来得及在京城游玩，只与好友去醉花楼对面的茶楼坐了坐，未曾去过。”
“至于美人，裴某未曾注意过，并不知晓。”
他对京城里的那些女子都不感兴趣，不论是上辈子费尽心思黏上来的那些，还是朝中同僚的女儿妹妹。
卫初霁可不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过后他定然是要去查明，自己今日的这些话到底有几句是真是假，倒不如实话实说。
裴不明也不担心卫初霁去查证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所言可是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
听着裴不明回答的话，卫初霁算不上多满意，但是勉强算他暂时过关了。
眼看着院子就要到了，卫初霁也不好再多耽误他休息的时间，免得自家妹妹知晓了觉着他故意为难她未婚夫。
“裴公子可要小心呵护自己那张脸。”他家妹妹最可能先看上的便是这张脸了，眼下这张脸显然有些憔悴。
等会儿午饭的时候，舒儿见了难免担心他。
“卫公子这是还记着幼时舒儿说我比你好看的事？”裴不明是故意提及此事，他一直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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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初霁脸色一僵，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记得？！不过就是幼时的小事，这人斤斤计较……
“我是想提醒你还是睡一会儿吧，这憔悴的，可别叫舒儿为你担心。”他才不是执着于这种小事的人，只是见他这样，不想叫舒儿担心他。
“话就先说到这，裴公子若是对院子有什么不满意，尽可吩咐万伯，我便先回去了。”
卫初霁有些恼怒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心惊，这人记忆力也太好了，舒儿以后若是要同他翻旧账，那岂不是说不过他？！
裴不明看着卫初霁远去的背影，他方才暗指舒儿只是中意他这张脸，他自然也不会叫他太舒心了。
万伯听着两人轮番的交锋下来，便明白了这到底是谁处于上风了。
“裴公子先看看院子，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再吩咐我去改便是。”万伯对姑娘的这个未婚夫婿，还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裴不明简单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要改的，便开口道：“不用了，这样便很好了。”
他也只是过来住两日，两日过后便不住了，没必要给他添麻烦。
舒舒对下人向来很是体恤，像万伯这种跟在卫父身边看着她长大的老人，想来也是多心疼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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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这几日照镜子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最近脸上却是长了些肉，气色也好了不少。
“多亏阿爹阿娘的功劳，才养出了这么好的女儿……”卫双舒拿捏自家阿爹还是自有一套法子，夸到他高兴就好了。
享受了会儿自家女儿的夸赞，卫父这才问起单独唤他过来是想说些什么？
自家女儿是什么脾性，他心里有数。她叫他单独过来必定是有事情要单独同他商量，家中大部分的事情，她也是做得了主的……
她就是自己解决不了，他娘子多心软啊，舒儿多央求一会儿便答应了。
还能有什么事，是要他点头的？
“女儿这不是想起了些事情，想问问阿爹，得先问过阿爹才好同阿娘说不是？”阿爹可是个醋坛子，即使眼下过了而立之年，他对阿娘也如同从前一般。
卫父思忖了一番，便大致猜到了一些：“同你阿娘有关？你阿娘来京城过得不好吗？还是在哪里受委屈了？”
他家娘子是个很低调守礼的人，这离开京城这么久，保不齐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会不长眼……
“没有，阿娘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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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问我作甚？其余的事情不还是你阿娘说了算？”他也就在外头的时候能风光风光，可在家里头还是以娘子为先。
只要不涉及她身体安康的问题，卫父觉得其他都是小事。
“那要是与孟家伯父有关呢？”卫双舒笑吟吟地看着自家阿爹，等着他的反应。
不出她所料，阿爹闻言神情都变了不少：“他找过你阿娘？”
“这倒不是，是他托了人来，要拜访阿娘，这其中有没有信件之类的……”
卫父思索了一阵，就是他本人亲自来了，他顶多便是不高兴些。既然人家托了小辈来，他也不好为难人家小辈。
不然，显得他多小气似的。
卫双舒倒是没想到自家阿爹是这个反应：“那我午饭时便直接与阿娘说了？”
她可是问过阿爹了，届时他若是有什么不满，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那怎么行？今日裴不明在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呢？”他不要面子的吗？他自己私下里悄悄地和自家娘子说，他还能讨到不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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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就算了，免得舒儿觉着他这个父亲总是爱吃醋……
“父亲心里不高兴直接拒绝便好了，何必要委屈自己？”她知道阿爹对那位孟家叔父有所顾忌，从前是，眼下也还是。
“那可是与你家阿娘门当户对的公子，我虽说不差，到底也只是个商户，还好早些年间读了些书才勉强与你阿娘聊得来……”
他们都是书香世家，交谈起诗词歌赋来，那是他能比的？尽管她并不中意孟家的那位，可他在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卫双舒闻言有些无奈，她就说阿爹怎么忙着家里的事情，还要抽空读书，原是因为这个。
“而且你外祖父早些时候对我并不是很满意，眼下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就更是生疏了。”
商户这个身份除了银子，便没有什么是能被书生瞧得起的……
他之所以对裴不明还有所犹豫，也是因着他们家是商户，将来裴不明若是高中，想抛弃舒儿，他倒宁愿舒儿一辈子不嫁。
“那你觉着阿娘会变心咯？”卫双舒不大能明白自家父亲纠结的点在哪里。
卫双舒的位置是正对着门口的，她才说完那句话便瞧见阿娘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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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坐在她对面，背对着门口自然是不知晓门口的动静，回答道：“你阿娘才不会变心，是我始终放不下罢了。”
他家娘子若是想变心，还费心思给他生儿育女做什么？
就是他自己心里总是过不去。
卫双舒想给自家阿爹使眼色，但是她家阿娘没给她这个机会啊。
“你们在说我坏话？”她原本是好奇舒儿有什么话要单独同她父亲说，眼见两个人越说越久，她便想进来瞧瞧。
不曾想，他们父女说话，还牵扯到她身上了。
卫双舒倒还好，只不过卫父就不一样了。
“你阿娘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卫父压低声音问道。
她来多久了？听见多少了？
卫双舒很是无辜：“您方才顾着反驳我，没注意到我给您使眼色吗？”她方才想提醒来着，但是自家阿娘没给她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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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卫娘子还是头一次发现这父女两有悄悄话是背着她说的，眼下还不想叫她知道。
他们父女两凑一块，没准在憋什么大招想坑人。
这屋里就他们三人，没外人，这当家做主的可不就是她家阿娘了吗？
在外头，阿爹还能威风威风，可这私底下还是她家阿娘最大。
“你畏畏缩缩不敢说，那就舒儿说吧，你们父女两偷偷说什么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