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色令智昏
这一消息，把卫双舒的忧愁冲淡了大半。
不论如何，家里人才是最重要的，那些纷纷扰扰还是留待来日再忧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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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是想出去见自家父兄的，但是万伯过来传话了，叫她先稍安。
“公子说他稍后就过来寻姑娘，叫姑娘不要着急。”万伯看自家姑娘来到京城也没有消瘦心里高兴，这不就说明姑娘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能在京城长久的生活了。
“万伯路上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我就在这等着兄长过来。”
父兄一行人能在今日赶到，想来路上没少日夜兼程，总算是在她生辰之前赶到京城来了。
“姑娘若是困了可以先睡，事情明日早说也是一样的，公子那边想来也不是什么急事。”自家公子若是着急，一早到了的时候便飞奔过来找姑娘了。
哪里还会叫她等着？
万伯对这两兄妹的性情还算了解，便劝慰道。
“我不困，万伯你早些下去休息吧。”她还有话要问兄长，今夜不说，睡不着。
兄长在看见那份名单的时候，应当也是有许多话要问她，只是山高水远实在不好细说，便只能等到京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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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伯见她坚持便也没有再劝，自家姑娘心里有分寸。
卫双舒其实也没能等太久，她家兄长就过来了。
卫初霁来的路上想了许多，但是见着自家妹妹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是先打量她最近有没有消瘦，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兄长。”卫双舒在见着自家兄长的时候，难免带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紧张。
“看来在京城过得不错，还长了些肉。”卫初霁多有欣慰，自家妹妹在江南说不上多好，却没见她如眼下一样脸上多了些许肉。
直接说她胖了，自家妹妹肯定是不乐意。
“过不了几日就没有了。”卫双舒对自己长肉的事并不大在意，等入了冬或许这点肉就要不保了。
卫初霁坐在她对面，对着自家妹妹笑了笑：“紧张什么，担心我说你啊？”
尽管说兄长自小对她无有不依，可是一到大事以及她的安危上，兄长可是寸步不让。
“兄长说我几句也无妨……”卫双舒心虚，声音越说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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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是兄长呢。
卫初霁轻哼一声，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他今日说了她，改日她少不得要坑他。
“你也知道不对，所以才担心我责备你。我也有话在先，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些人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她一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要是不小心被人记恨上了，那可不是小事。
卫双舒心里有数，但面对自家兄长的责备，难免还是有些不大高兴。
“我这不好好地吗，兄长就不要生气了。”卫双舒抓住自家兄长的胳膊晃了晃，眼巴巴地望着他。
卫初霁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他只是提醒她小心罢了，也不知道他那未来的妹婿能不能管住这丫头。
“话说，你最近同裴公子相处如何？”他听说他秋闱考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此后对他妹妹如何。
“怎么？兄长对自己选的人不放心？”阿爹阿娘对他都极为满意，兄长也亲自去考校过了，怎么还会这么问？
“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他平常做生意看走眼了不要紧，这可是他唯一的妹妹，看走眼这一辈子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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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要时不时再看看，他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把妹妹嫁给他。
“阿娘邀他明日过来同我们暂住两日，兄长若是不放心，这两日再看看？”卫双舒知道自家兄长有此一问，便是对这人还不够放心。
“怎么不为你未来夫婿多说几句好话？”卫初霁有些奇怪，他这妹妹自小便格外中意那人的容颜，幼时没少帮他说话。
今日怎么倒与幼时不大相同了？
这可不是自家妹妹的风格。
“我说了你肯定不高兴，我不说你还要问。”卫双舒小声嘀咕道。
他这阴阳怪气地，她要是帮裴不明多说几句好话他心里指定不高兴，结果她不说他还要多嘴问。
“妹妹你在说些什么？”卫初霁觉得她方才那低语，并不是什么好话。
“没，我说兄长还是自己看，可比我夸他千百句都强。”卫双舒连忙改了措辞，赔笑道。
“先不说他了，咱们兄妹说点别的。”卫初霁此番来，也不单单只是问她与裴不明相处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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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还是问她是怎么发现家中那些掌柜不对，温家的事情，还能说是温家人图谋不轨，可是那些山匪还有那份名单……
他觉得有必要好好问问。
“名单的事情，是我去茶楼的时候撞见了那个账房，偶然发现。眼下这上头还有好些名字我都没查明白呢。”
卫双舒细细查探这份名单下来，发现其中不重要的小喽啰是真名，占大头的那些人却是藏得很深，基本上都是用的假名。
籍贯，姓名，乃至性别都极有可能是假的。
能查到章丞相那个远房亲戚，纯属是因为那个人傻乎乎的自个写了真名上去，夏云这才顺藤摸瓜摸到了丞相府。
可这也并不能直接证明此人便是得了章丞相的指使，与这些人合谋，要瓜分他们家的家产。
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到处宣扬，更何况章丞相还是朝廷命官，构陷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
她与兄长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都不能随意猜测，否则便是白白将把柄送到那些有心想要瓜分他们家家产的人手里。
“这种事情，谨慎的人自然是不会用真名，山匪那边我查到一些新的东西。”那几个山匪头子之间还各有一套联络方式，若非如此，他还真找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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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听到这便来了兴致，她今夜等来兄长便是要问问他的发现，好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你想听啊？”卫初霁似笑非笑望着有些好奇不已的妹妹，理了理衣裳起身。
“早些睡，明日咱们再说。”她这个时间再不睡，明日阿爹阿娘可就要揪着他的耳朵骂了。
卫双舒明日裴不明就要过来，他届时再说，说不准就不是兄妹之间说话了。
“明日裴不明就要过来，兄长确定要叫他知道吗？”兄长难不成想叫裴不明知晓这些事情？
“他知道了就知道了，他眼下是你的未婚夫，阿娘能放心叫他过来与咱们一起过节，便是对他极大的认可了。”
卫初霁说完这话，俊美的面上还浮现了一抹恶趣味，又继续开口道：“他若是能给咱们想个解决办法便更好了。”
他要是想不出来，兄长指不定要怎么说他呢。
“妹妹这是对他没有信心吗？”
卫双舒有些哑然，她还真不知道兄长与裴不明对上，孰高孰低，上辈子二人的接触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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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晚了两年才出嫁，直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裴不明。那时裴不明身居高位，兄长便是有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为难他。
看眼下不一样，裴不明眼下还是个书生，除却与她有婚约外，并没有什么能叫她家兄长收敛的依仗。
明日这两人单独相处，她可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
“兄长……”她想开口为裴不明说几句话的时候，站起身的人便自顾自的走到了门口。
“我家舒儿，这就色令智昏了。”幽幽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远去了。
卫双舒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想为裴不明说话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是因着他那张脸的缘故，但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吧？
只是说实话，她确实很喜欢裴不明那张脸就是了。
兄长这是打定主意了不说，那她也没别的法子。
丞相府附近的别院里，裴不明到几个人的屋里看了一下他们各自温书的情况，顺带同他们几个说了自己离开两天的事情。
“你是不是要去给卫姑娘庆生？”景焕数了数日子，眼见着就要到冬至了，冬至前一天便是卫姑娘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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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下次科举他们也能再次考上，只是那样耗费的时间太久了，并不值当。
何况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际，还是早些考上为好。
“你们两人可得加紧了。”
周扬和孟冠玉对京城最近的动向还是知道几分，大概猜到裴不明之所以催着他们早些温书，很可能是猜到了一些东西。
“不若，我与孟兄监督他们？”周扬此话一出，邵嘉志和景焕都傻眼了。
这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他们博闻强识，他们之间若是非要比较，那可是要死人的。
裴不明本就有此意，就是要看孟冠玉自己愿不愿意了。
“周兄这个意见极好。”孟冠玉乐意至极，自己埋头温书多没意思啊，还是一起比较有意思。
何况，大家都是朋友，他又欠裴兄人情，怎么不能拒绝。
“孟兄，周兄，手下留情啊。”景焕和邵嘉志开口求饶，除裴兄外，就属他们二人最勤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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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平静，可暗中的风向早就不对劲了。
“不论我们的猜测是真是假，咱们都要加快温书的进度了。”周扬拍了拍邵嘉志的肩膀道，不管真假，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
“那裴兄自己呢？”怎么就他们要苦哈哈的继续温书，裴兄就能出去逍遥自在？
“你要是想叫裴兄回来考校你们的话，他也不会有意见，他温书的速度可比咱们快多了。”孟冠玉暗中和裴兄叫过劲，均以失败告终。
裴不明记东西的速度便比他快上许多，他们之间不能随便比较，人比人气死人。
他与周扬去问问题的时候，裴兄已经在看兵法和律法条例了，面对他们的问题，对答如流。
“那还是你们监督我们吧，裴兄太狠了。”景焕选择妥协，邵嘉志则是下定了决心要认真温书。
“不论怎么样，听裴兄的总是没错。”
裴兄不会害他们，光凭这点，便足矣了。
裴不明自答应卫双舒后，便有在暗中准备上门拜访的东西，另外便是准备给她的生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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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想来这世间大多的珍宝她都见过，也不知会不会对他这个礼物感兴趣。
“孟兄，这两日就有劳你盯着点他们了。”若是春闱真的要提前，那他们要可就要加快温书的速度了。
“都是朋友，就是裴兄别忘了我的事情就好。”
孟冠玉这几日收到了伯父传来的信件，先是叫他不要因为秋闱得意忘形，之类的劝诫之语，随后便问起了卫娘子的事情。
他这也没办成，一时半会都没好意思给长辈回信，便又再拖延了好几日。
“不会忘。”想来小姑娘那边应该准备好了，冬至回来便能有个结果了。
孟冠玉已经拖了好几日了，也不介意再多等两日的功夫。
他过来也不仅仅只是提醒裴不明不要忘了这事，还要问他一些问题。
“你是不是在查章家还有那个章丞相？”章家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裴兄查他做什么。
“也不算查，就是叫人多留意章丞相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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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东西可是个狠角色，起了两次火之后把府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守卫都加强了许多，他想进去都难。
他眼下只能算是防患于未然，毕竟章丞相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前脚发现章娘子不见，找不到人便直接把章家的一切都烧了。
再装几日的悲伤，以表示对亡妻的哀思，世人便不会怀疑他是有意为之。
上辈子章丞相装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还是他查了好久，才查到他谋杀章娘子的证据。
“他得罪你了？”孟冠玉眼下对朝堂上的局势也还算了解，章丞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时半会也倒不了。
一旦高中，进入朝堂之上，还是要日日见面共事。眼下若是被抓住了，那老东西往后可就要给人使绊子了。
“算是得罪了。”舒舒那边都费心救下章娘子了，即使不为陛下与朝堂上的纷争，他也是要看着点章丞相。
免得他发现章娘子的事情与自己心上人有关，要对舒舒下手，他却还被蒙在鼓里。
“那你千万小心，我伯父都叫我不要和他正面对上，可见这个丞相并不简单。”裴兄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被这老东西坑了。
“不论这些恩恩怨怨，咱们到了朝堂上，一旦选择为百姓做事，忠于陛下，那也是注定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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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明是不可能与章丞相他们狼狈为奸，孟冠玉这种出身百年书香世家的更不可能与章丞相等人同流合污了。
孟冠玉要若是敢做此事，回去孟家直接动家法打死孟冠玉都有可能。
或者说，他们这一行人本就是为了给百姓做些实事出来，改变景朝眼下的困境，才来考的科举。
不然，缘何要读这么多书？若是为了读书明理，读个几年也就差不多了，何必到这来费工夫？
若是为了钱财，他直接同卫家父兄一起做生意便是了，保准叫卫家蒸蒸日上。
“多盯着点自己的对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