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蛟珠篇·借兵
“好，本尊知道了。”面对真正的好意，封离是不会拒绝的，“那依古霄老祖之见，本尊应该带谁一同前往呢？”
答案就摆在眼前的事，何故又多此一举地问？
古霄老祖面露古怪，直言道：“自然是君后。”
见他毫不犹豫，大概是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人选，封离坏笑：“您老人家不是不喜欢他吗？本尊成婚之时都没亲自赶来。”
“老臣奏报过，四境边关不能无人，老臣得和诸位将军共守江河。”古霄老祖明显愣了一瞬，才紧跟着说，“老臣也从未说过不喜君后的话，还望尊上切勿胡思乱想。”
“实在是抽不开身，故而才没能前来，当下尊上若是要去蛟族旧陵，带上君后绝对没有错，他比任何人都对尊上更为忠心。”
“忠心？”封离摆摆手，“不不不，他身上的可不是什么忠心，而是诚心。”
“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回到魔宫了，还要去边关吗？”
古霄老祖颔首：“得去。”
话还没说完，封离抬手打断，摆出几分肃穆的态度：“你是文官，常常待在边境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尊将你发配了。”
之前大婚之日，唯有他一位文官没有到场，封离也是请了不下三次，每次都是以军中事务为托词拒绝了。
当初误打误撞让他留在西境，可不是让他养成这种更加目中无人的个性的。
何况，他一个文官，主要该效力的是魔宫朝堂，是尊王身边，喜待在条件艰难的边关，谁知那心里在谋划些什么
封离的眼神渐渐犀利，看向古霄老祖的时候，略带几寸寒霜。
这冰寒刺骨的视线实在过于明显，古霄老祖暗自喟叹，小狐狸崽还是那么爱猜疑他人，不愿给些更多的信任。
他长叹口气，只道：“老臣之所以执意要待在边境，是因为军中还有太玄老祖的残余势力。”
“将军们又都是直来直去的武人，不懂得如何跟那群鬼心眼甚多的部下们周旋，这件事，即便尊上不同意，老臣也非去不可。”
“并且，老臣还希望能向尊上讨个恩典”
封离没想到他留在边境的原因居然是这个，反而显得她度量狭小，心思不纯了。
她干咳两声，匆匆掩饰尴尬，顺便给自个儿找了个台阶：“既然古霄老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魔界，本尊当然没有阻拦你的道理，你就放心去吧。”
“至于你要的恩典，是什么？说来给本尊听听。”
得到封离的准许，古霄老祖微微躬身作揖，开口得毫不客气：“望尊上将虎符再借给老臣一用，以防不时之需。”
封离脸上的温和一僵，自打边关暂且安定下来之后，她便收回了兵权，将几万大军重新调回魔域。
古霄老祖在四境清平的时候调兵，她确实控制不住往别处深想。
身下的座椅像是长了尖刺，封离坐在上头，怎么也坐不安稳，出口的声音略显沙哑：“你要虎符干什么？”
“调遣士兵，筑墙固防。”
封离想也不想，明确回绝：“虎符不行，兵将可挑。”
一听借调虎符的事没有希望，古霄老祖又是个急躁的性子，认定的事绝无放弃的习惯，脸色瞬变：“老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魔界今后的将来，也是为了城中子民日后能有个安稳日子，尊上为何”
“你想质问本尊什么？”封离一个眼刀砍在他身上，“是本尊为何不愿意借虎符给你？还是本尊不信任你？”
封离的口吻怒意极大，听得两位老祖双双震撼，彭元老祖较为胆小，将身一侧，闪到旁边大气不敢出，躲清闲去了。
古霄老祖倒吸一口怨气，心里淤堵得慌：“尊上所担心，老臣能够理解，但四境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役，城中的将士们已经所剩不多了，如果没有大军压阵，彼时敌军再犯，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说的这些以为本尊不知道？”封离说，“他们四个将军联合上书的奏折已经将本尊的桌案都给堆满了！个个都在说让本尊派兵前去填补兵力。”
“不是本尊不想这么做，而是城中如今大乱，显然是有妖族闯入了魔界中心，兵场里的将士们必须留守在此处！就算不打，也要将躲在暗处的妖兵们震上一震！”
“你要是将虎符拿去，把他们全部调走，魔域城里的百姓们又怎么办？本尊就算自毁千年修为，恐也难保无人流血身死。”
说着，封离的语气逐渐缓和：“再说了，本尊又不是不给你兵将。”
“目前城中，加上纳新的新兵，共计十八万大军，本尊给四境各派两万精兵”
"这？！这也太少了！"古霄老祖急切道，“一场场战役下来，各境损失的将士，恐怕都有五万不止啊！”
封离看向他，眼波里平静无风：“本尊且问你，四境各城中，各有魔界百姓多少人？”
古霄老祖顿了顿，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总觉得意有所指，于是如实禀报：“除了西境只有十五万人口外，其余三境，各有二十五万。”
“那好，本尊再以太玄老祖之事作为托词，一次性给每个边境分配一百万担粮食和三万两银钱，用于各境的招兵买马、戴军整顿，以后每月的粮草各加一万，务必也让城中的百姓吃上口饱饭。”
封离一口气说完这些，古霄老祖刚听到前半段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正苦恼于该如何征兵时，后半句话倒是突然点醒了他
——让城中的百姓也吃上口饱饭。
是了，太玄老祖干的那些丑事，致使各个边境都几近断粮，城中的百姓感恩将士们浴血奋战，守护他们的小家，宁愿自己挨饿，也要让将士们吃饱。
大抵是受灵脉的影响，自打灵脉受损，最近几月的收成极度不佳，地也干旱得紧，百姓们分出给将士们的那一份，自己也就没得吃。
古霄老祖在城中寻访时，见过那些挖野菜、啃树皮的百姓，在他回来之时，这样的现象仍然没有终结。
倒不是尊上不作为，而是她也自顾不暇
“好，老臣明白了。”
古霄老祖想通以后，觉得这也不失为是个好的计策，讨要到手谕，恭敬拜别了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