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蛟珠篇·蛟族旧陵
“什么？！”
封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质愈发亢奋：“当真？！”
“自然当真。”彭元老祖点头。
“可本尊为何没有收到探子来报？”
莫名其妙钻出这么个天大的好消息，小狐狸不尽信也是无可厚非，彭元老祖解释说：“说来也是凑巧，老臣昨夜睡得不好，今日很早便起来……”
“说重点。”封离无情打断。
彭元老祖顿了顿，心领神会，很是识相地捡自认为重要的点来说：“探子深受重伤，老臣碰巧路过将他救下，从他口中得知这条绝密的消息，特来奏请献给尊上，何期遇见古霄老祖也在此处，于是我俩便互通了彼此的消息。”
“分明是该由老臣我亲口告知给尊上的……古霄老祖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话太多。”
封离从中听出一丝别样意味，眼看着古霄老祖与之骂骂咧咧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奇怪的是，彭元老祖一改常态，竟还大起胆子勇于对峙。
一时间，两人的声音盘旋在长思宫内，好似擂鼓轰鸣。
封离实在听不下去，怒道：“吵什么吵！都给本尊闭嘴！”
古霄老祖和彭元老祖纷纷卡住话头，面面相觑又将怒不怒的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封离拨开两人，寻了堂下的一处木椅坐下：“这是什么地方，你两个都是老臣，还不讲规矩？！”
话刚出口，古霄老祖脸色黑成了炭，鹰目直视着小狐狸，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封离眼神微闪，觉得方才的话似乎有些太过火，相当于直接抹了元老的面子。
她倒不是有什么顾虑，而是君臣间的关系本就薄弱，很多时候，还需三思而后行，维持双方之间的假意和平。
何况，古霄老祖又是个比她脾性还暴的……
本来已经做好承受即将降临的怒火，岂料古霄老祖一改常态，只微微躬身：“臣下失礼，尊上莫怪。”
说着，他抬手托住彭元老祖的后脑勺，狠狠向前一按，同也叫人家弯下腰身，被迫行礼。
彭元老祖也不挣扎，毕恭毕敬道：“是老臣言语有失，扰了政殿清闲……”
后话还没说完，封离抬手打断：“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快将鲛族旧陵之事细细报来。”
彭元老祖领诺，又行一礼：“鲛族现居望鄂海，是六界众所周知的事。”
“尊上派出去的那位将士，先是去了望鄂海探听鲛族旧陵的消息，后便根据传闻，向正北行有两千里，在望鄂海深处发现座残垣遗址。”
“只不过，据他所说，遗址外部似乎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厉害结界，他不但进不去，还因为结界被反震……那力量之巨大，足以震碎他的筋骨。”
听彭元老祖说完这些，封离惊诧不已：“闻说鲛族旧陵只有万年妖蛟——蛟主玄烃的遗骨存在此处，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对陵墓施放结界的说法。”
“说到底归尘的远比不上活着的重要，而他们对鲛族旧陵却反其道而行，想来，里头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封离做了一番假设，古霄老祖却不认同，摇摇头：“非也非也，尊上说得不对，依老臣猜测，那结界应该并非他们自己设下的。”
“为何？”封离不解。
古霄老祖摸了下胡须，郑重其事道：“在老臣幼时，几万岁的蛟主玄烃倏然陨落，这则噩耗传遍了六界。”
“为何本尊不知？”
古霄老祖白了她一眼，很是无语：“尊上那时还没出生。”
封离：“……”
行，这个理由她接受。
古霄老祖拟正神色，继续说：“然其死相诡异，几千里的真身上，血肉尽被焚烧，徒留一段完整的蛟骨，更有甚者言之，是被他的老相好给蓄意谋杀的……”
“什么？谁人这么厉害？”封离很受用古霄老祖讲的这个故事，但没想到如此匪夷所思，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毕竟那好歹是条万年大妖，自生于天地之间，是万蛟之祖，其修为力量深不可测，又怎会如此轻易就命丧他手？
何况，六界之中，能够威名远播的仙、神、妖、魔、鬼简直屈指可数。
就她知道的那些，不是和玄烃扯不上关系，就是名声不及他大的。
古霄老祖见她沉思着什么，一眼看出她这是不尽信，徐徐道来：“尊上有所不知，蛟主玄烃地相好，乃是十二初神之一的梵宁神女，其修为深厚程度，上比商瞿神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梵宁？”
“正是。”
封离换个姿势，翘起半只腿：“没听说过，本尊只知十二初神中有个梵音。”
古霄老祖了然，解释说：“那是梵宁神女后来的名字，是在玄烃死后改的……”
“也是在玄烃死后不久，埋葬他遗骨的陵墓便凭空生出个结界，无人能撼。”
“再之后，梵宁神女便从天界消失了，至今无迹可寻，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你是想说，玄烃是被梵宁给害死的？”封离抓到重点，硬是等到古霄老祖去将话说完才再发言。
古霄老祖微愣，摇摇头：“……那是传闻，但除此之外都是真的，信其有还是信其无，皆看尊上如何想了。”
“老臣劝不动尊上，也自知尊上不会放弃上幽蛟珠，比起只能固守灵脉的护心鳞，显然还是法力无边的上幽蛟珠作用更大。”
“若是尊上拿定主意执意要去，老臣希望尊上带一位天界人士共同前往，天界血脉承袭，功法大抵相同，或许在危急时刻能够帮上尊上一些忙。”
“你觉得本尊搞不定个结界？”封离挑眉轻笑，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古霄老祖脸色更沉几度，口吻严肃而凌厉：“那结界极有可能是初神降下的，其中蕴含的初神之力不知深浅，尊上万万不可对其轻慢。”
“非是老臣不信尊上，而是有备无患，就怕个万一……假如一时轻敌，身陷险境，身边又无个能够帮衬的人，我等臣子一时半刻更是无法赶到……”
“届时，又如何是好？”
古霄老祖话里话外，关怀之意颇为明显，封离不是个傻子，听得很明白
——这老东西呀，是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