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大婚篇·残杀同族
老妪狠下心来，坚毅地望向前方：“我们的妖王迫切想得到无边的力量，一统六界，已经疯了！”
“噗嗤。”封离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们妖王？涂山闻祁？那只秃毛狐狸？想干嘛？噢对，一统六界！”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尊了，他还真是什么大话都敢往外说。”
“怎么？是残害同族得来的王位已经满足不了他了？现在都开始做白日梦了，搞笑！”
封离左一句打压，右一句揶揄，在场几人除了她嬉皮笑脸的，剩下的都没有想笑的意思。
老妪对她的反应不做理会，继续说道：“魔尊可不要小瞧了他，他现在可是找到了一种神器，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开始炼化了！”
“其法力无边，能翻天覆地，倾覆日月，绝非什么等闲的兵器，不容小觑啊！”
熟悉的时间点溜进封离耳朵里，她下意识僵凝了笑脸：“三百多年前？是何神器？！”
老妪摇摇头：“老身也不知晓。”
“老身只知道这枚神器的炼化，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个妖魔的精魂怨气铸造，那老东西最近不知怎的，急得像只疯狗！”
“三百多年都没能集齐的杀孽，他如今只想一招搞定，便联合那些归属于他的种族，对妖界众者进行无差别的大屠杀！”
“万千同胞死在他们的尊王剑下，就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说到此处，封离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清明。
老妪喉间几近哽咽，眼中泛起泪花：“……现在的妖界早已血流成河，各个城中硝烟漫布，活着的都难见半个。”
“老身与我家孙儿孙女历经千幸万苦，在他们父母的掩护下逃了出来。”
“六界当中，仙、神合一，不与我等同途；人界亦有能人异士，善于捉妖，难去；冥界所在，太过遥远，以我等法力难以到达……只因实在走投无路，故而这才偷偷来到了魔界寻找活路。”
“不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会离开自己的家乡和种族流浪在外呢？”
老妪说多了，早已泪流满面，俩小孩子一见她哭，跟着也瘪起了嘴。
幸好阿柳反应够快，拿下两颗糖葫芦，往两人嘴里一人塞一个。
末了，还替他们擦去泪痕，柔声宽慰：“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苦的，糖葫芦还是很甜的。”
俩小孩子显然没听懂他云里雾里的话，只是含着糖葫芦一点点慢慢咬下，甜不甜得不清楚，只是再度又安静下来。
封离有些佩服他哄孩子的手段，记得以往可从不知晓他还有这等天赋，着实意外。
惊觉出了神，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你们的话，本尊会派人前去调查核实。”
“期间，你们需得随本尊回魔域一趟，待风声落地，才能还你们自由。”
站在封离的角度，这样的要求可谓情有可原，她不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万千的魔界子民负责。
万一落入陷阱，害了那万万千千的性命，非是一介魔尊能够干出来的坏事。
然而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老妪即便心如明镜，却仍旧不放心：“我等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是否该遵守承诺，立刻放了我们？”
封离了然：“你是怕本尊食言？”
老妪直勾勾盯住她，不信任的神情跃然脸上。
“哈哈哈哈哈……”封离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交易，咱也该多点信任不是？”
“不然的话，还怎么继续相谈下去？”
当下的处境，之于老妪他们三人来说，十分不利，面对封离话里有话的威胁，老妪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老身答应你，还望魔尊说到做到。”
封离安静下来，凭空捏出道咒术，掷向他们三人，白光顿时融入进他们的体内：“不用怕会有人害到你们，更别想着逃跑。”
说完，她起身拍干净衣衫，在胸前掐诀，默念了几句咒诀，不消片时，两个魔兵闪现到众者面前，吓了大家一跳。
封离下令，让他们带走了老妪一行人好好安顿，并让他们传达自己的口谕，分派几人悄悄前去妖界调查。
湖边再度沉浸在微风过境、林叶声沙的寂静现状。
自打送走老妪，封离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眼珠子仿佛落进了狐湖里，一声不吭看自己的倒影，看了许久。
阿柳有些担心地走上前：“尊上这是怎么了？既然已经弄明白他们缘何至此，何故再陷纠结？徒添烦恼。”
封离眼神微动：“你说的本尊自然都知道。”
“不过本尊也是适时才想明白，如今的重中之重可不是要证实那份莫名的心意……”
“哈哈哈哈哈——”说着，她忽然自嘲般的笑笑，“涂山闻祁那老东西现在连自己的同胞都敢虐杀了，难保不会让百年前的神魔大战再度重演。”
“可笑本尊还在此处荒废时日，全然不像是个魔界之主该做的事。”
“你回去吧，本尊目前不需要所谓认清内心的办法了，当前的重中之重，是守护好魔界之中的万万千条性命。”
“万一重蹈妖界的覆辙，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那便是身为魔尊的本尊，最大的罪恶。”
“到时候不止本尊自己和子民，恐怕连本尊的爹爹都得气得还魂过来，臭骂本尊一顿。”
封离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大堆，回想起她和蠢龙之间，开始的时候本就只是基于利益冲突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现在终于交易，不谈感情，也挺好。
什么也没变。
想到这里，封离胸口的位置没来由地泛起阵钝痛。
她忽视掉这种感受，拽掉腰侧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递上去，对阿柳说：“老规矩，不可对外言说半字。”
“你回去吧。”
阿柳的目光从玉佩流转到封离脸上，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周身忽地冒出圈白光围绕着他。
那张清秀的脸，一点点变化，最后变成了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封离愣住，手僵硬在半空，不敢相信面前的景象：“蠢龙？”
九岐微微颔首，向封离深深作揖：“小君参见尊上，方才化形，实属迫不得已，望尊上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