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婚篇·来龙去脉
“迫不得已？”
封离将玉佩捏在掌心，忽然失笑：“……一开始察觉出异样的时候，本尊就该继续怀疑下去。”
“说吧，你为何在此？又为何会变成阿柳的模样？”
“倘若有半个字不实，本尊直接将你扒干净丢进湖里去！”
九岐缄默半晌，吓倒是没被吓到，只是不喜欢小狐狸误会他不怀好意，无奈松口：“是时屿从阿月姑娘那里听说了尊上的烦恼，所以特请小君来为尊上解忧。”
“他们两人予小君出谋划策，时屿借来换颜丹，让小君变成阿柳公子的模样；阿月姑娘告诉了小君一些阿柳公子的性格和喜好……”
“只可惜小君太笨，没能学得很像，还是被尊上一眼看出了破绽。”
“？！”封离听他一股脑的不打自招，嘴角抽一抽的，羞恼并存，“你你你……”
她指着乖模乖样的九岐，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爬，极度不自在。
想她堂堂的一介魔尊，怎么能将自身的情欲公之于众，平白惹人笑话？
呸，什么情欲！
分明是胡思乱想的杂念！
都怪这蠢龙把她都气糊涂了。
封离尝试压下火气，冷哼一声：“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该幻化成阿柳的模样欺骗本尊！”
“你居然敢这样做的话，可有想好之后的后果？”
“本尊生平最厌恶被人欺骗！”
不自觉放大的音量，昭示着她愈渐愤怒的情绪，过往的种种皆浮现在她脑海。
不可原谅！
小狐狸看似真的好像生气了，九岐忽然有些心虚：“尊上……”
话还没说完，封离抬手打断：“这次就算了，本尊也不发难，你回去吧，本尊不需要你的帮忙。”
听出小狐狸这是下了逐客令，九岐不顾仪态挡住她的去路，暗暗压制着慌乱，极小声道：“尊上想知道的事情，小君能给一个答复。”
封离停下脚步：“答复？什么答复？本尊没什么想知道的事情。”
“小君对尊上所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基于你救过小君的性命，才说出口的！”
封离不想听他话的态度很决绝，但不知为何，他的这番话却令她起了好奇的心思，她现在倒想听听，能将她当做交易条件的蠢龙还能再说出个什么花来。
见小狐狸没了要走的意思，九岐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小君之所以会被尊上吸引，大抵是因为你的身上有小君渴望却难以得到的东西吧？”
封离敛眉，她最烦有人和她打哑谜，说些文绉绉听不懂的话：“打住，说人话。”
“尊上总能在面对危机时，毫不犹豫地做出正确选择；当初在暗境之行，你我毫无法力身处困境，你也没有屈于淫威，仍然想着逃出生天”
“还有，尊上即便身居高位，也会对蒙受苦难的生灵怀抱同情，譬如方才的那三位妖界难民，尊上若真的想杀他们，自然易如反掌，但你还是选择了放他们一条生路。”
“小君的尊上的欢喜，就是从你身上的果敢、坚韧和良善中一点点累积起来的间或世人眼中的你有足够他们诟病的地方，又或许小君从一开始只是想遵守天规才选择接近”
“那样不纯粹的目的坚持不了多久，正如现在，小君对尊上有了新的认识，已将这份感情洗去铅华，去除粉饰，泰然坦露。”
“护心麟和天尽头的星海，便是小君这颗心中所有的回答。”
“如今小君所有的话都已说完，就看尊上愿不愿意接受了。”
说实话，封离很意外自己在蠢龙眼中居然是这样的家伙，还真是高看她。
“你错了。”封离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本尊才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
“你们上界不是称呼我们魔界是蛮夷之地吗？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养出好人来？”
“本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父王的遗愿，他想要神魔两族和解，亡者为大，本尊只能照做其实在本尊心中，最想要灭掉的就是你们这群不知所谓高高在上的臭仙神！”
“至于那三个难民，你觉得是本尊在放过他们？”说着，封离脸上挂起笑意，苦涩的可怕，“你压根不知道魔界的普通族人们对待曾经是为他们隔着血海深仇的妖族子民，是怎样极端的态度！”
“但不可否认，你说对了一点，本尊没打算杀他们知道为什么吗？”
面对封离的质问，九岐只是静静站着，她忽然笑得张狂：“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尊告诉你——！”
“别看他们逃难到此处本身看上去已经和妖界毫不相干，但就以妖魔两界现在相互对峙的境况来看，他们若是惨死在魔界，涂山闻祁便有了举族进犯的借口，届时攻打魔界边境的，可就是全妖界的妖精了！”
封离的言辞太过偏执，九岐摇摇头，想要劝说：“那只是尊上的猜测”
“可本尊赌不起！”封离大叫，步步退后，抵在一棵树干上，没入树荫遮挡的阴影里，退无可退，“涂山闻祁是个什么德行，没有人比本尊更清楚，哪怕这个可能性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本尊却是没有豪赌的筹码。”
“你以为本尊许他们去魔域谋生就是个好去处？大错特错！”
“相反，他们会在魔域的各街各巷受到许多不公平的对待，本尊届时便会下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的性命，至于如何‘玩闹’，皆可那样的生活，只能说是毫无盼头，只有无尽的折磨。”
九岐一整个僵在原处，面色铁青，看向小狐狸的瞳仁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离几近癫狂的神情，狰狞得像只恶鬼，索命似的盯着九岐：“听完这些还觉得本尊是你认为的良善之人吗？“
九岐隐忍的表情有些瞩目，花费了好一阵功夫，才缓过劲来：“非要说的话，此举有违天道大爱”
封离正想嗤之以鼻的时候，九岐继续道：“但站在尊上的立场中来看，小君非是无法理解尊上对妖界的仇恨，那份情绪不得排解，逐渐放大，会牵连旁人也是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