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护心鳞传闻
封离从酒醉中彻底清醒，已是翌日午时。
头痛欲裂的感受还未消失，门外就响起了热衷上朝汇报工作的古霄老祖的嚎叫声。
“尊上今日为何不上早朝！可知诸位大臣都等了几个时辰？！若因有事耽搁，实难上朝，为何又不派人前来说明！”
“罢了，不管尊上到底有何不上朝的缘由，反正老臣今日定要将此事上报！”
“如今日上三竿都到午时了，莫非尊上还没睡醒？！”
一道道惊雷劈入宫内，封离枯坐在卧榻上扶额，逐渐起了杀心。
天杀的老东西，真是给他脸了，竟敢跑到她的寝宫来大呼小叫！
连个觉都让她睡不安生，简直可恶！
封离环视四周，叫了几声“阿月”，不见有人应声，心情极其不好地下床换衣。
臭着张脸，一脚踹开宫门，居高临下地睥睨：“本尊这宫殿都快被您老人家的狮吼功给震塌了，如此焦急地找本尊，到底有何天大的事？”
古霄老祖没眼看她散乱的仪容，怨怼从鼻孔喷出，哼了两声：“尊上昨日不顾老臣反对，擅自跑去了天界，如今可好？”
一提起上界，封离就想到瑶池宴会的事，回忆起蠢龙和那白衣女子嬉皮笑脸的场面，她心里一阵淤堵。
倏然跳脚：“好好好，好得很！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
古霄老祖蔑她一眼，全然不信她所言，骂道：“受了欺负都不知道还手？！没点出息！真丢我们魔界的脸！”
“？？？”
封离怒颜凝滞，心底纳闷。
天上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下界来了？
而且这老东西搞什么呢？
尽管语气凶狠，可任凭她怎么解读，都觉得这话是在关心……
噫~
怪渗人的。
封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背后直觉发凉。
不对不对，古霄老祖哪里是关心她，分明就是关心她有没有丢魔界的脸才对！
打住奇怪的想法，心境轻快多了。
为避免再胡思乱想，封离直入主题：“古霄老祖再不说正事，本尊可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现下都什么时辰了？！长思宮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还睡个……”
屁！
古霄老祖强压住训诫骂人的冲动，深思熟虑当以大局为重。
四周环视一圈，压低音量后正经说道：“尊上可知水域的聚源坊？”
封离随口答：“知道又如何？”
得到肯定回答，古霄老祖神神秘秘地继续道：“老臣听闻，聚源坊内有一枚龙族护心鳞。”
封离闻言，沉默良久，她可从未听说过聚源坊还卖这等稀罕物。
倘若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摊上“弑神”罪名，遭天界诛杀的……那坊主当真这么胆大包天？
这条消息可信度不高，封离有七分当作笑话来听，根本没放在心上：“古霄老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这就不管尊上的事了，老臣自有门路。”古霄老祖姿态倨傲，仰首敷衍答道，而后认真解释起传闻。
“当下水域众生皆在传，聚源坊坊主手里有枚护心鳞，可炼作长生不死的丹药，蠢蠢欲动之人不在少数！”
“老臣以为，无论真假都该碰上一碰！”
封离不以为意：“长生不死？六界之中，长命万岁的妖魔鬼仙神数不胜数。怎么？这都还嫌活不够啊？”
古霄老祖听着她话中嘲讽，知晓她不尽信此事，眉间染上几分严肃：“世事无常，生死无度，尊上不可小看万物欲念。”
“尊上既能去寻奇物炼化真假难辨的上幽蛟珠，为何不敢亲赴聚源坊鉴定护心鳞传闻的真假？妇人之仁可不是君王该有的品行！”
封离：“……”
老东西嘴上还是这么不饶人……
仿佛一通棒槌敲在头上，封离分不清是宿醉致使还是这话带来的冲击，一时间痛到了骨髓深处，没空冲他的不敬之罪发难。
她倚靠门框，抬眸恹恹看去，在古霄老祖后方瞅见阿月正端着个碗走来。
双双对视后，阿月面露欣喜，但随即似有顾虑般地又停在原处，一步也不动了。
封离用余光瞟了眼古霄老祖，猜她应当是觉得两人在谈及正事不便叨扰才停下的。
心头一软，她敞肢招手唤道：“阿月，过来——”
小姑娘顿时乐开了花，小跑着来到封离身侧，碗中乌漆嘛黑的水未洒半分。
“古霄老祖先回吧！”封离不客气地逐客，“这件事本尊会考虑考虑。”
“尊上！”
古霄老祖双目横瞪，想起小狐狸崽的臭脾气，不益与她多费口舌，只道：“宜早不宜迟。”
封离目送那抹玄色背影远离，脑中又一抽痛，抬手揉了揉。
随后被阿月扶进内室，一口闷下她端来的醒酒汤。
阿月又洗了帕子递出去：“尊上感觉可好？”
“还行，就是依旧头疼。”封离用凉帕抹了把脸，精神不少。
将帕子还给阿月，又接过递来的茶杯，她望着澄澈茶水突发轻笑：“本尊当初在战场上可是能够喝趴一大群将士的，而这小子的酒，竟然区区一瓶就能将本尊放倒，真个厉害！”
“要是能搞到这酿酒秘方就好了……”
阿月收拾好帕子，转过身来准备收回茶杯，怎见封离发了个大呆，根本没喝下半滴茶。
幽幽望了她一眼：“尊上说的‘小子’是谁？”
阿月这一问，问到了心坎上。
封离眼眸发亮，来了兴致，一口气牛饮完茶水，将茶杯随手搁在地上，往旁边挪出个位置。
露出个女儿家们才能相互明了的八卦笑容，伸手拍了拍床榻：“小阿月，来来来，坐坐坐。”
阿月也没多想，尊崇主人的命令老老实实坐过去，听封离声情并茂地讲了一遍在瑶池宴遇见时屿的趣事。
还说那家伙才是真正的超然脱俗和她志趣相投，指不定能成为拜把子的好弟兄。
神和魔拜把子……
看封离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阿月不好说什么，只要她家尊上别将“把子”乱拜成“天地”就行了。
要不然，两条神龙在魔界，也忒吓人了！
阿月暗想，不知怎的，九岐昨晚说的那句酸话忽地闪现进她脑海。
联想封离刚才讲述的遭遇，阿月恍然：“原来九岐天君说的少年是他啊……”